第51章

  狗卷棘坐在床上,身后是铺好的被子,他的目光追随姜姜,看着她一个人来来回回的忙活,好几次他都看到她在打呵欠,显然是有点扛不住了。
  在姜姜又一次经过身边时,狗卷棘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将人拽进怀里:差不多应该睡了。
  琐碎的小事永远也做不完,比起看着她疲惫着坚持,他更希望她能先好好休息。
  姜姜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她坐在狗卷棘的腿上,下意识看向他的断臂,确认自己没有碰到,这才长长松了口气。
  面对狗卷棘的关心,姜姜捧起他的脸亲了亲,“本来也打算睡了,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说完,姜姜掏出一瓶润喉液递给他,“我不清楚棘的喉咙到底伤到了怎样的程度,但我想尽我可能帮棘缓解一些痛苦。”
  慢慢的养一养,哪天会有奇迹也说不定,就像她能跨越时间与空间来到棘身边那样。
  狗卷棘叹了口气,在姜姜的注视下将润喉液一饮而尽,喝完后还不忘把瓶子倒过来展示给她看。
  -可以睡了吗?
  -我想和姜姜一起。
  姜姜收了瓶子放好,她注视着狗卷棘,探身往前一吻,这次吻在了他的嘴角,眉眼含笑地应声,“嗯!”
  床头留了盏夜灯,谁也没有要求,是姜姜擅自决定的,狗卷棘在黑暗的地下室待了那么久,她不愿意让他再身处相似的黑暗里。
  房间里很安静,姜姜就这么趴在狗卷棘右侧的胸膛上,感受着他一下又一下的心跳。
  有姜姜在身边,狗卷棘感觉很心安,可是又有点睡不着,想和她说说话。
  于是,他牵过了她的手,开始在她掌心写字。
  -很累了,对吧?
  “是有一点累,但只要想到棘需要我,无论如何也能坚持下去。”
  -抱歉。
  “为什么又要道歉呢?”
  “该道歉的是我才对,很抱歉让棘一个人在黑暗中孤独地等了那么久。”
  -不是那样的,能再次见到姜姜我很高兴
  -姜姜真的找到我了,好像在做梦一样,我以为我要失去你了
  “棘不会失去我。”
  “我们的爱意跨越了时间与空间,因为爱,我会奋不顾身,因为棘需要我,我便真切的存在。”
  “命运告诉我,狗卷棘永远不可能和狗卷姜分开。”
  姜姜翻身,她用双手撑在狗卷棘的两侧,认真的望着他,一字一句都发自真心。
  “我会守着棘,直到世界尽头。”
  姜姜的情话让狗卷棘由内到外感受到了暖意,他看着她,抬手拨开她自然垂落的短发,手指扣住她的脑袋,微微抬起身体吻上她的唇。
  他不会失去姜姜,就像姜姜不会失去他
  他们有的是时间在一起,做一切想做的事。
  第59章 [vip] 第 59 章
  救出狗卷棘的第一个夜晚, 靠在熟悉的怀抱里,姜姜觉得自己能久违的睡个好觉,事实却并非如此。
  迷迷糊糊睡到后半夜,察觉到了身边人的异动, 她下意识往狗卷棘身边蹭了蹭, 入手一片冰冷粘腻。
  姜姜吓得一个激灵, 她猛地坐起来看向狗卷棘, 虽然没看到想象中的鲜血, 但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
  狗卷棘眉头无意识紧皱着, 他的额头身上全是细密的冷汗, 左侧的断臂颤抖着痉挛,仿佛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望着那支断臂, 此时的画面和梦境中一切在姜姜脑海重叠,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梦境中狗卷棘的异常和家入硝子的那句“很像是幻肢痛”
  心脏抽疼一下, 姜姜捂住胸口,再一次感受到了来自世界的恶意和深深的无力感。
  生来就被剥夺了自由表达的权利, 被骂哑巴,被认为不好相处,即使受伤也不能发出声音……
  这个现实好像一个巨大的恶意的囚.笼,它把像棘这样极好极好的人困住,肆意戏耍着他们的人生,又叫他们善良。
  什么时候, 善良也成了一种苦痛。
  姜姜哭着去揉开狗卷棘紧皱的眉宇, 随后她打了温水, 用毛巾蘸湿擦拭他身上的冷汗,捂热手掌后, 不断揉按放松着断臂附近紧绷的肌肉。
  意识朦胧间,狗卷棘睁开了眼,身体的疲惫感还没散去,他知道断臂又开始疼了。
  昏暗的灯光下,他下意识找寻着姜姜的身影,四目相对,他扯了扯嘴角,对着她露出笑来。
  -又叫你担心了
  姜姜摇了摇头,手上不停的放松着狗卷棘的肌肉,她低头,吻上他的眉心,“时间还早,再睡一会儿吧。”
  狗卷棘没说话,抬手去牵姜姜的手,勾住她的手指轻轻拉了拉
  -已经好很多了,姜姜陪我再睡一会儿吧
  姜姜垂眸,“我等棘睡着了再睡。”
  望着姜姜眼底的固执,狗卷棘终于还是闭上了眼睛,选择妥协。
  也不知是姜姜的陪伴起了作用,还是睡意太过汹涌让他无力招架,他就这么迷迷糊糊的在疼痛中睡了过去。
  绵长的呼吸传入耳中,看着狗卷棘舒展不少的眉宇,姜姜叹了口气,怕自己睡下后棘又疼得受不了,直到天蒙蒙亮,她才终于撑不住睡了过去。
  狗卷乐专程起了个大早准备上楼看看,打开门,毛茸茸的小脑瓜子探进来,她一眼看到了阳光下坐在姜姜身边的狗卷棘。
  上身缠满绷带的狗卷棘安静地坐着,头发对比昨晚似乎被打理过,精气神也好上不少,尽管如此他看上去依旧虚弱。
  他抬手轻轻拨开姜姜脸上的碎发,随后低头吻了吻她的眼角,看向她的眼神里透着说不清的柔情,
  察觉到门口狗狗祟祟探头的狗卷乐,狗卷棘回过头来竖起手指抵在唇角,作出噤声的手势。
  狗卷乐眨眼,乖巧的做了个给嘴巴拉拉链的动作,从门缝里钻进来,蹑手蹑脚地牯扭到床边,她伸手戳戳狗卷棘。
  “老爸。”
  狗卷棘眨眼:“?”
  狗卷乐没说话,撅着屁股又往床上爬了爬,她趴在狗卷棘的腿上,仰头去看向他缠满绷带的断臂。
  顺着狗卷乐的眼神注意到自己的断臂,狗卷棘抿唇,有些不知道如果乐乐问起来,他要怎么解释断臂的事情。
  谁知狗卷乐什么也没问,只是心疼的抬手在他缠着绷带的地方摸了摸,“很疼吧?”
  狗卷棘一愣,摇摇头。
  狗卷乐撇嘴,她撸起袖子给狗卷棘看她的小胖胳膊,“乐乐上次把这儿磕伤了,疼了好久。”
  狗卷棘笑了,还是摇头。
  -因为乐乐是小朋友嘛,怕疼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爸爸已经是成熟的大人了。
  狗卷乐到底不是姜姜,不可能只凭一个眼神就能明白他的意思,父女俩鸡同鸭讲了好半天,最后狗卷乐往狗卷棘腿上一趴,彻底不动了。
  “乐乐答应老爸的拼图没有拼好,可能再也拼不好了。”
  小奶音委委屈屈的。
  闻言,狗卷棘又是一怔,看着委屈的小家伙,他缓缓抬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
  他也失言了。
  他没有回去,反倒要他们辛苦才找到了他。
  狗卷彻醒来没看到狗卷乐吓了一跳,到处找了一圈,最后才在父母的房间里找到趴在狗卷棘腿上睡着的乐乐。
  狗卷彻抿唇,他站在门口看着撅着屁股睡觉的狗卷乐,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
  目光微动,狗卷彻和狗卷棘对上视线,小少年身体有一瞬的紧绷。
  他不是能言善辩的乐乐,也不像母亲那样被父亲热烈的需要着,他很关心父亲,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就希望力所能及的多看顾着乐乐,用自己的方式传达着那份在意。
  但是——
  他好像有点看不住乐乐了。
  狗卷彻上前,准备把乐乐扛走,狗卷棘制止了他。
  -让乐乐睡一会儿吧。
  他朝他竖起拇指
  -小彻已经做得很棒了。
  拍拍身边的位置
  -要和妈妈、乐乐一起再睡会儿吗?
  狗卷彻抬头,狗卷彻眨眼,他摸了摸鼻子,按照狗卷棘的示意,红着耳朵小心的靠到了他身边。
  毕竟是父亲的要求,身为儿子的自己总不好拒绝。
  姜姜睡醒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画面,她还有两个孩子围着坐着的狗卷棘睡了一圈,仿佛一只只慵懒的猫心安理得地霸占着主人的位置。
  姜姜揉着发胀的太阳穴看向狗卷棘,“棘什么时候醒的?”
  狗卷棘看了看拉着窗帘的窗户:天亮以后。
  “后面还有疼吗?”
  -托了姜姜的福,只在后半夜疼了那一次。
  “那就好。”姜姜起身按了按酸涩的肩膀,感觉胃里空落落的,她重新看向狗卷棘,“棘饿了吗,想吃点什么?”
  听姜姜这么问,狗卷棘突然就有点想吃饭团了,他伸手比划了一下,看着比出来的形状才想起来自己只剩一只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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