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第一次来到这里总会有些紧张，多来几次就习惯了。”
  魏尔伦拦了一辆计程车，道：
  “弟弟，不要担忧。”
  中原中也点了点头，没有实感地跟着他们一起旅游，与他们的轻松相比，还是有些格格不入。
  等到天色陷入昏暗，伦敦的夜生活拉开了帷幕。
  魏尔伦带着他们来到了一个离酒吧不远的一个民宿落脚点，百无聊赖地等待着时间。
  时间一点一滴地掠过，中原中也透过玻璃，看着不远处的blues酒吧，心中终于有了一些紧迫的实感。
  “接下来就拜托你了，兰波。”
  魏尔伦对兰波说完了一句，继续坐在床上，一动不动。
  “不会让你们失望。”
  兰波回答，推开门走了出去。
  等等，只有兰波先生一个人吗？
  中原中也表情错愕，也想跟着一起出去，被魏尔伦握着手腕，拦了下来：
  “弟弟，只有兰波一个人前往，不会惊起太大的波动，离开也十分方便，你这副打扮，前往酒吧，太显眼了。”
  “那你呢？”
  “这里的酒吧不会让十八岁的人进酒吧，会查身份证。”
  魏尔伦叹了一口气，深感中原中也身份不方便的原因就在这里，沉重道：
  “弟弟，我去了只能添麻烦。”
  魏尔伦准备了两瓶冷水，和中原中也一起看着窗外，在飘进浅金色的一点后，关闭了窗户，拉下了窗帘。
  亚空间飘了进来，兰波从中浮现了人影，表情有一丝奇怪。
  “怎么了？失败了吗？”
  中原中也心中一紧，连忙问道。
  “没有，太顺利了，顺利到让我感到不真实。”
  兰波摇头，装着人的亚空间凭空出现，扩大，笼罩了这个房间。
  一个中性打扮的人出现在地板上，靠着床垫，单手支着下巴，酒红色头发，墨绿色瞳孔一片醉意，半长发在脑后扎成了一个小揪揪，雌雄莫辨。
  他就是卡本克里斯，钟塔侍从的一员。
  此时卡本克里斯仿佛还没认清自己的处境，迷蒙地对着兰波微笑，示爱：
  “宝贝，你真热情，你偷走了我，也偷走了我的心，你愿意接受我的爱意，成为我的男朋友吗？”
  醉得一塌糊涂。
  魏尔伦把准备好的冷水浇在卡本的头上。
  卡本克里斯被冰冷的水一击，湿漉漉的发丝贴在了脸上，目光有了几分清醒，向魏尔伦看去，瞬间抛弃了兰波，再次示爱道：
  “甜心，你成年了吗？我是说，我可以等你两年。”
  魏尔伦又拿起了一瓶水，浇在卡本头上，冷声道：
  “清醒了吗？”
  “哦，这也太粗暴了，这可不受淑女们的喜欢。”
  卡本克里斯打了一个哆嗦，将脸上的水抹去，口花花道：
  “不过，我对我的恋人有着充足的包容与耐心。
  “兄长，不要和他废话。”
  中原中也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投过去，削断了一缕发丝，刀尖扎在沙发垫上，刀锋离卡本克里斯的脸只有一线之隔：
  “清醒了吗？”
  “糟糕，我感觉我的脸受伤了，你怎么能破坏一位淑女的脸呢？难道不知道这是她最宝贝的财富吗？”
  卡本克里斯彻底清醒，脑袋向□□斜角避开刀锋，从口袋拿出一个小镜子，目光痴迷地看着镜子中的影像，细心地寻找伤痕，没有找到一丝伤痕后松了一口气，不满地向上看去：
  “这位没有绅士风度的先……魏尔伦？”
  卡本克里斯顿了一瞬，表情诧异，认真地将中原中也看了一遍。
  “淑女？你？”
  中原中也又仔细看了一遍，不可置信指着卡本克里斯，道：
  “你不是一个男人吗？”
  “太没有礼貌了，□□的性别怎么能够禁锢灵魂呢？我的灵魂是自由的。亲爱的，如果现在在美国，我一定要送给你一张性别歧视的法院传票。”
  卡本克里斯清醒后，用手撑着身体站起来，伸手将湿透的发丝撩至耳后，属于超越者处事不变的坦然与镇定显露了出来，身体前倾了一些，漫不经心地对中原中也笑：
  “一个月前的异能力竟然成功了，我还以为又失败了，亲爱的，你的名字是什么？我感觉我对你一见钟情了，我愿意把我的心交给你保管，你愿意把你的灵魂交给我保管吗？”
  一天一见钟情三个人吗？
  中原中也抽了抽嘴角。
  “弟弟，拒绝他，一旦回答他的问题，就相当于默认了后面的内容，这是他对强大异能者使用异能的前提条件，对普通人使用异能就没有这么麻烦。”
  魏尔伦将中原中也拦在身后，不满卡本克里斯对弟弟的乱撩和下套，给了卡本克里斯的肚子一个肘击，道：
  “而且，他的性别可以随着他的处境一起随时变化，和一个变色龙一样。”
  “我拒绝！”
  中原中也悚然一惊，果断拒绝。
  “嘶！”
  卡本克里斯痛到弯腰，也没有尴尬的神情，表情自然地躺到了床上，活动了一下身体，用带了一丝暧昧的声音念道：
  “保罗魏尔伦，你愿意把你的灵魂交付给我吗？”
  “不愿意。”
  魏尔伦毫不留情地拒绝，用混合着杀意的声音道：
  “把我和弟弟换回来，收回你的小心思，否则就杀了你。”
  “甜心，你要知道，身体互换只是一个结果，而不是过程。”
  卡本克里斯坐起，摊了摊手，没有受到威胁，反而一副随意的态度，道：
  “你不答应我的条件，我无法对你使用异能，我也没有办法。”
  谎言！
  魏尔伦眼都不眨，继续威胁道：
  “我知道杀了这具身体，你也死不了，你想亲眼看到自己的身体解剖过程吗？或者是，亲身体会一下？”
  卡本克里斯的表情僵硬了一瞬，很快变为了游戏人间的玩味神情，笑盈盈道：
  “如果是我的尸体，即使被解剖了，也一定是一件最美的艺术品。”
  “七零八落的器官，不会拼出最美的艺术品，反而可以变成最有艺术感的艺术品，”
  兰波评测着对方的性格，在最后下场：
  “耳朵和眼睛互换伪装，鼻子挪到额头，如果拼凑到最后，这件艺术品能够活过来，发出声音，不是更有艺术感吗？值得送到钟塔侍从的大本营让他们鉴赏。”
  不是谎言！
  卡本克里斯看出了这一点。
  他一直对兰波的相貌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在兰波的话音落下，可以让尸体复活的罕见特异功能让他突然想到了曾经看过，却已经封存的情报！
  阿蒂尔兰波。
  已经死亡的法国前超越者！
  卡本克里斯想着兰波描绘出的场景，脸青了一瞬。
  他可以忍着心痛，接受自己这具躯体的死亡，但一想到自己的身体会被他们拼凑成丑陋的怪物，还要当面处刑！
  绝对不要！
  魏尔伦：“我很好奇，英国失去英国女王，会不会引起强烈的动荡？杀手可以失手两次，第三次再失手，那就会颜面无存了。”
  属于暗杀王第三次的暗杀宣言。
  不同于第一次毫不在意的傲慢，第二次的欣赏笑话的逗弄。
  无法达到目标的愤怒，足以在毫无防备的伦敦制造出毁灭性的灾难。
  想到查了一个月，已经开始摆烂的同伴，卡本克里斯表情变了！
  “上帝啊，没想到我小小的举动竟然造成了两个人长达一个月的烦忧。”
  卡本克里斯痛心疾首，义愤填膺道：
  “你们这段悲惨的阴差阳错是时候终止了。保罗魏尔伦，可怜的、悲哀的暗杀王，被猜疑与憎恨束缚在深渊的可怜灵魂，你愿意走出深渊，向自己证明灵魂的实感吗？”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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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结
  这是一月前的暗杀中，卡本克里斯在魏尔伦离开时，与魏尔伦最后的交谈。
  他利用了魏尔伦的情绪，用巧妙的语言从魏尔伦的口中得到了应答。
  当时的魏尔伦站在塔顶，脸上露出了教科书般的标准微笑，一张完美到足以掩盖心底所有情绪的面具，
  身边的氛围却与面具相反，充满了与世界格格不入的割裂感，如同误入世界的神明，一缕随时会消散的风，余光随意地撇了他一眼，仿佛在说一个笑话：
  “如果我存在灵魂。”
  现在的魏尔伦同样回答了这一句，脸上还是相似的笑容，却有了几分实感，与过去的孤寂与腐朽相反，充满了对家人满怀信任的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