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早苗，该走了。”
  清水早苗的精神这才从题海中脱出，看到把脸埋在运动服领子里的研磨，点点头说：“好的。”
  她赶紧把作业和笔全部收进书包，起身拍了一下校服裙。
  “走吧。”
  清水早苗出来的时候，看到山本猛虎和灰羽列夫刚从体育馆出来，也正要走到休息室这边拿书包。
  他们见到清水和研磨并肩站在那里，笑了笑向他们挥了挥手。
  “再见。”
  “嗯，”清水早苗有点茫然地点头，回答：“再见。”
  孤爪研磨小声笑了一下。
  “好了，你们快一点。”黑尾铁朗催促他们。
  三个人像手机信号格一样的走了。
  “糟糕啊，”夜久卫辅看到这幅情景皱眉笑起来，“黑尾因为和研磨住的太近，这该多吃多少的狗粮。”
  “那怎么办？也不能说让他们错开上两班车吧。”福永招平目送他们三个远去，突然冒出来了一句损损的话。
  “……真是该死的有道理。”夜久卫辅拍了拍福永招平的肩膀。
  福永好沟通的时候是真的很好沟通，就是会说出一些令人意外的大实话。
  比起外人眼里看起来的难受和奇怪。
  黑尾铁朗的感受是，自己又成了毛毛虫实验中的那个带头的毛毛虫。
  反正一个研磨也是带，加一个清水早苗也没有什么。更何况清水早苗没有边走边玩手机或者游戏机的习惯，而且有她在研磨也不玩了。
  大大降低了黑尾铁朗的工作量。
  黑尾铁朗每天和研磨在一起上学，有一个很重要的工作，就是防止不看路的研磨掉进坑里或者是撞到路灯。
  他身边的两个问题儿童，在沉默了大约10分钟以后，才聊了第一句天。
  “晚霞很漂亮。”清水早苗说。
  确实很漂亮，今天的天边有恰当的，不薄不厚的云朵，色彩妍丽。
  “确实。”研磨说。
  “……”黑尾铁朗原本想说的话，都被研磨的这句“确实”噎住说不出来了。
  “这好像是我第二次，在正常放学的时候走放学的路。”清水早苗说。
  “第一次是什么时候？”孤爪研磨问。
  “第1天加入读书社的时候，”清水早苗说，“要装作自己很合群。”
  “……”黑尾铁朗再次沉默。
  他是不是应该接话呢？
  “噗。”孤爪研磨笑了一下。
  “我今天给山本猛虎和灰羽列夫辅导，”清水早苗看了看，不知道该不该接话的黑尾铁朗说，“他们的成绩其实还不错。”
  黑尾铁朗：还不错……
  ——希望清水早苗没和他开玩笑吧。
  第36章 第36章清水早苗用可以及格……
  清水早苗用可以及格的标准来看待的，所以在她的概念里当然是“不错”。
  三个人坐上车以后，清水早苗拿了孤爪研磨的游戏机在玩，玩了一会儿就把游戏机还给了孤爪研磨。
  因为她有点晕车了。
  接下来的时间她迷迷糊糊的打瞌睡，要不然她会一直在晕车的状态里。
  清水早苗抓着孤爪研磨的手臂，感受到从他身上传来的源源不断的热意，模模糊糊思考自己还能靠着他多久呢？
  或许再有一个月，天气热到就人们不愿意贴着另外一个热源了。
  “嗤——”车停下来了。
  “我就先走了。”黑尾铁朗说。
  “嗯。”孤爪研磨点头。
  清水早苗惊醒了，但是电车的门已经关上，黑尾铁朗已经下车了，研磨还在她身边没动。
  “研磨，你不回家吗？”
  清水早苗困惑地问。
  “我把你送回家再说吧，”孤爪研磨把她按回自己的肩膀上，“你继续睡，我会听着到没到你家的站台。”
  清水早苗表情微妙地眨了眨眼睛，不过贴他更紧了。
  “你和黑尾为了我做了什么吧。”清水早苗说。
  孤爪研磨沉默不语，只是按着游戏机按键。
  “不回答就当默认了。”
  清水早苗说：“我感觉黑尾叫我过来补课，有点奇怪。山本和灰羽没到需要补课才能够及格的程度，他们大概下半学期都努力听课，过期末考试是没有问题的。”
  “又一想到月考刚过的这个时间，我又在课间看到了那个人，所以觉得大概和你们有关吧。”
  “……嗯。”孤爪研磨出声，算是认下了这件事。
  不过黑尾主动叫清水过来补课，孤爪研磨估计他也是抱着“有这样的人脉不用白不用”的想法，况且清水早苗似乎还很擅长讲题。要不然往常部里，还要在训练之余操心队员的课业，那是谁接手谁头疼。
  清水早苗笑了一下，“感觉黑尾桑也是个有过度保护欲的
  人。”
  “他一直这样。”孤爪研磨说，这也是孤爪研磨认为黑尾以后估计会很顾家的原因之一。
  ——现在这样的保护欲，也蔓延到了清水早苗身上。
  “那我还挺高兴的，”清水早苗说，“但是我也不会经常去排球部休息室的。”
  偶尔一次就可以了，比如说她去收给山本和灰羽出的卷子。
  “都可以。”孤爪研磨说。
  清水早苗停了一会儿说：“如果一直都去的话，我也觉得很吵，而且一直和你、和黑尾回家的话，也有种奇怪的感觉，虽然大家都是朋友。”
  孤爪研磨从游戏机上移开视线：“有时候你和小黑也挺像的，他也不喜欢和陌生人相处，和熟悉的人相处又会想得太多。”
  清水早苗：“真的吗？”
  “你们都不会和完全陌生的人说话，有种警惕。”孤爪研磨说。
  清水早苗：“......我确实是这样。”
  但是她不知道黑尾是不是这样，如果研磨没说错的话，那他们去宫城的时候，黑尾看到乌野的日向是那个反应，也就不是她的错觉了。
  说到底，黑尾第一次见到她和蔼可亲，也应该是从研磨这里早已经知道了她的缘故。
  “不过我分明已经是和人相处，想得不多的类型吧。”清水早苗表示抗议。
  孤爪研磨：“是的，你不会在私下里想太多，只是会把想的大部分都说出来。”
  清水早苗想起来自己刚才的长篇大论，沉默了。
  “你高中毕业了以后打算做什么？”清水早苗问。
  “上大学，做兼职，赚钱，从家里独立出去。”孤爪研磨说，“……你要是想和我一起住的话也可以。”
  清水早苗没发现孤爪研磨说起后半句话时候的赧然，她还认真考虑了一下说：“我应该会去看你，但是不会住一起吧。”
  “为什么？那个时候我们不是恋爱好几年了吗。”孤爪研磨问。
  “因为我想啃老。”
  清水早苗的神情有一点点的严肃。
  “学医很花时间和金钱，大学毕业要花比正常大学多几年时间，毕业之后还要继续进修到更高学历才行。”
  她的父母应该会在她的学业上一直资助她，这点清水早苗很确定，医生的晚就业，也让清水早苗确定自己不会太早的从家庭里独立出来。
  “我也可以的。”孤爪研磨小声说。
  清水早苗决定当作没听见。
  “我说，我也可以被你啃。”孤爪研磨大声一点说。
  清水早苗这下没法当作没听见了。
  “……不一样，”清水早苗努力不让自己说出“那简直听起来像是恐怖片”的话。
  “我会感觉心理不平衡。”
  “爸爸妈妈资助我可以坦然收下，但是作为同龄人的你，如果扮演这样的角色，我会难受，你已经是独立的人，而我不是，我甚至没有进入社会，会很有落差。”
  清水早苗说，“所以我不会接受的。”
  孤爪研磨知道她说的意思，“那不会连恋爱的礼物都不收吧。”
  清水早苗用下巴用力敲了敲他的肩膀，“那些除外，但是也别送超出我零花钱价格的东西。”
  孤爪研磨摸了摸被敲痛的肩膀，不敢说话。
  “……这算吵架了吗？”孤爪研磨突然问。
  他这么一说，清水早苗也愣住了。
  “不算......吧，”清水早苗迟疑地说，“算有分歧的讨论？”
  “嗯，那就算讨论。”孤爪研磨说。
  两个人信誓旦旦，讨论了这么久很久以后才会发生的事，都没发现有可能这件事有概率不会发生。
  清水家附近的站台到了。
  孤爪研磨把游戏机塞到了口袋里，牵着清水早苗的手走了出去。
  清水早苗用力摇了摇头，把一些质疑他们两个人到底能不能走那么远的想法，全部都从脑袋里摇了出去。
  从今天的“讨论”来看，清水早苗还是有些信心的。
  至少两个人都愿意说出自己的想法，而且就她的感觉而言，彼此应该都没说什么客套的违心的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