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纪枝弱弱地应了一声:“最近来例假了。”
“例假是什么?”木兔迷惑地问,“你最近放假不用上课吗?”
“什么和什么啊?光太郎,生理课你到底有没有好好听?”纪枝被气得身子都坐直了些,“是女孩子的一种生理现象,简单来说就是会流血,然后会肚子痛。”
“还会流血!”木兔大惊失色,表情更加担心了,“那怎么办啊?流这么多血……”
“不会死掉的!”纪枝都不用抬眼就知道这家伙要说什么,“女孩子每个月都会来一次的,就是会不舒服,别的没什么。”
木兔看着纪枝这个蔫蔫的样子,完全没有办法想象该有多么难受。一想到每个月都要这么难受一次,而且还会流血,那不是就每个月都有几天不能打排球吗?
“女孩子好辛苦。”木兔实话实说。
纪枝趴在桌上瞥了他一眼,“噗嗤”笑了一声:“知道就好。”
“那纪枝难受的时候应该怎么办呢?”木兔看着她的样子,到底还是担心地开口。
“来月经的时候不能受凉……所以妈妈才不让我吃冰镇的苹果。”纪枝叹了口气,“也不能太剧烈地运动,否则很容易引起别的病症……”
“肚子难受的时候,我会用热水袋捂一捂,然后揉一揉,就会好很多。”纪枝今天还算有精神,不像有些日子痛得在床上爬都爬不起来,所以还有心思一桩桩一件件地和木兔数。
木兔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排球队的学习笨蛋显然不止木兔一个,往日的部活时间都分了点出来一起补习,大家团团坐成一堆,中间供着一个白福和一个赤苇,每到期末就将两人如同神仙一般供了起来。
“你们排球部未免太不知羞,”纪枝下了部活,走过来探头看了一眼,冲几人做了鬼脸,“三年级生让二年级的赤苇来教你们,前辈的威严何在啊!”
枭谷众人充耳不闻,不管黑猫头鹰白猫头鹰,只要能让他们通过期末考试的就是好猫头鹰。
赤苇一副已经习惯了的样子,坐在众人中间,认命地开始讲题。
他和白福分了分科目,两人各负责一半,势必要将这几个及格线选手带过线。
“今年期末考试结束,还是有暑期合宿的吧?”纪枝靠着门框笑嘻嘻地问,“光太郎,考不过小心被鸡冠头队长笑话。”
“星野学姐,不要给人起莫名其妙的绰号。”
“哎呀赤苇,他又不会知道。”
“……那请不要在音驹人面前这么叫。”
纪枝胡乱点头,示意自己听进去了,走到木兔身边找了个位置坐下,也将自己的功课拿出来。
今天天气热,她又贪凉,枭谷的西服外套她穿不住,早早趁着部活换了清凉的短袖短裤,这会儿窝着往木兔身边一坐,整个人清爽得像是夏日的汽水。
木兔偏头看了她一眼,不知为何忽然执拗地把外套给她披上了。
“很热诶!”纪枝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伸手要把外套给脱了。
“纪枝肚子不疼了吗?”木兔制止住了她的动作。
她本来就属于体弱的那一类人,春天都比别人穿得厚实些。她身上自然是还没有干净,但是又不想再大热天给自己裹得冒汗,只好又瞪了一眼木兔,可还没有找到反驳的理由。
枭谷的人倒是好奇地抬头看了他们二人一眼。女生如白福和雀田,是知道纪枝这段时间来月经的,纪枝平时也是这样,痛起来就痛得根本直不起腰,直冒冷汗,等过了这阵立刻好了伤疤忘了疼,贪凉吃冰,完全把自己痛经的事情抛到九霄云外。
靠谱者如赤苇,生理课上也有认真听讲,就算木兔没有明说,大概也能猜到他口中的“肚子疼”可能和闹肚子没有什么关系。
至于小见木叶和猿杙,生理课显然没有好好听讲,见木兔这么一问,全都睁着一双迷茫的眼睛看向纪枝。
“好了。”纪枝扭开眼睛,心虚地撒谎。
木兔闻言,竟然打开手机查了查日历,随即严肃地和纪枝说:“纪枝骗人,明明还有三天才结束。”
“你记错了。”
“我才没有记错!纪枝不准乱脱衣服,着凉了下次又该叫肚子疼了。”
毕竟是自己理亏,何况木兔又一脸严肃,纪枝心知这次是犟不过他,只好老老实实地穿上衣服,捂好自己的肚子。
小见等人没明白发生了什么,礼貌性地想问候纪枝几句,被白福和雀田使眼色拦住了。
赤苇的表情也有些震惊,不过他一贯冷静,很快就维持好神色,轻咳了一声,想要把话题带过去。
白福和雀田有些坐不住,把几人给丢开,凑到纪枝身边:“木兔怎么连你的生理期都知道?”
你们不觉得你们有点太暧昧了吗?
后面这话两人只在心里说了,看着纪枝的表情愣是没有说出口。
“幼驯染就是这样的啊,”纪枝坦坦荡荡,眼神里甚至连一丝躲闪都没有,“我知道别的幼驯染可能不是这样,但是我和光太郎特别要好,是特别好的幼驯染,所以和别人不一样。”
白福的眉毛挑了挑:“幼驯染还分一般的幼驯染和特别的幼驯染?”
而且谁家幼驯染会特意去记女生的生理期?
“真的啊,”纪枝的眼神格外清澈,“上次比赛的时候,我问音驹的队长,他是这么和我说的,宽慰了我好久呢。”
白福和雀田对视一眼,心里都对音驹的队长画了个叉。
邪恶鸡冠头,到底对纪枝说了什么!
第41章 巧克力什么表白?
赤苇京治觉得,木兔学长和星野学姐似乎进入了一个瓶颈期。
自从上次他在车上和木兔学长进行一次促膝长谈之后,木兔学长似乎有一点开窍,可出乎意料的,两人的关系却并没有任何起色。该一起回家还是一起回家,该一起说话还是一起说话,没有任何更进一步的样子。
不过话说回来,两人的关系已经到了这个田地,更进一步是什么样?
赤苇苦思冥想,发现自己想不出来。
他纠结半晌,决定直截了当地问一问答案。
木兔正躺在他边上的草坪上吹树叶玩儿,赤苇拍了拍他:“木兔学长,你和星野学姐最近怎么样?”
木兔愣了愣,树叶没了风送,飘飘荡荡地落在了木兔脸上。他把那片叶子摘下来,点着手指和赤苇说:
“挺好的呀,纪枝的戏后天就杀青了,生理期也结束了,最近的精神看着都好了很多。哦对,她杀青了就可以吃甜食了,我今天要去给她买点巧克力!”
木兔说着,兴致勃勃地从草地上一骨碌坐起来,眼看着就要站起身跑出去,又被赤苇拉住:“不是这个,木兔学长……”
赤苇皱着眉头想了想措辞:“就是,木兔学长与星野学姐的感情关系……”
木兔困惑地眨了眨眼,随即骄傲地挺起胸膛:“我和纪枝自然是天底下第一好!”
赤苇麻木地看向面前又在高兴地“嘿嘿嘿”的木兔,破罐破摔直接开口:“木兔学长,你和星野学姐表白了吗?”
木兔:“哎?”
赤苇:?
木兔把高举过头顶的两只手收回来,迷茫地看向赤苇:“什么表白?”
赤苇:?
“木兔学长不是喜欢星野学姐吗?”赤苇突然生出了一些不好的预感。
“对啊。”木兔点点头。
“那木兔学长为什么不表白,是在等什么时机吗?”赤苇想不明白了。
“啊,”木兔满脸写着懵懂,“为什么要表白?”
木兔话说得诚恳又自然,似乎完全没有把赤苇的问题多加琢磨。但这短短的几个字,给赤苇带来了极大的震撼。
木兔光太郎,开朗直率,人和他打排球的风格一样,阳光且没有心机。因是赤苇京治一直觉得,木兔学长就是会有什么说什么的人,就算心里认识到了自己的感情,也不会藏着掖着。
万万没有想到,他居然在面对上星野学姐时,会将自己的心意小心翼翼地藏起来!
赤苇京治在心底重新摆正了自己关于木兔的看法,随即又郑重地看向木兔:“辛苦了,木兔学长,暗恋是一件很辛苦的事……”
木兔:“哎?”
赤苇被他这一声疑问给呛回了后半句,吞也不是吐也不是地看着木兔光太郎。
“我没有暗恋啊。”木兔坦然说道。
“木兔学长又没有在暗恋,又不表白,”赤苇京治糊涂了,“是打算怎么做?”
木兔也一脸迷惑地看着他:“我需要做什么吗?”
期末考试已经结束,时间悄悄走到了夏日。蝉鸣声填充了两人间谜一样的寂静,聒噪的声音像是对刚才这段对话的回应。
赤苇忽然福至心灵地想到,木兔学长该不会根本意识不到自己需要和星野学姐告白吧?
“木兔学长,”赤苇京治试图从震惊中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应该知道,幼驯染不等于男女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