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
夜晚真的很漫长,二者的信息素交缠在一起,如同一对虐恋情深的怨侣,彼此拉扯却又难舍难分。剪不断,理还乱[1]。
房间四处都透露着暧|昧的气息。最后,她们二人以临时标记结束,皆是大汗淋漓。
第二天一大早,柳无意神清气爽的睁开了眼,完全没有熬了一整个大夜的憔悴感,反而整个人都是容光焕发的。昨天晚上是她这五年来睡得最好的一个晚上,没有失眠,也没有突然惊醒,更没有醒来后的怅然若失。
柳无意转过头,看向怀里安然酣睡的季云舒,红唇微张,带着撕|扯过的咬|痕,看起来十分淫|秽|色|情,视线下移,被子没有盖到的地方全是青|紫的痕|迹。
“阿云。”柳无意轻声叫唤。
没有回应。
既然如此,那我偷偷亲一口,应该也不会被发现吧。
柳无意这么想着,也这么做了,她小心翼翼地低下了头,可就在即将碰到嘴唇时,季云舒突然睁开了眼,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她,一点也不像是刚醒了的样子。
“阿云,你醒啦!”
柳无意还想着事后能与季云舒好好温存一下,万一就能和好了呢?可紧接着季云舒就将她一脚踹到了地上,力道一点也不小。
“宝贝,你用完就丢啊。”柳无意揉了揉被季云舒重创的腰,龇牙咧嘴的抱怨。
“柳小姐,我们之间的关系好像也没到可以亲嘴的地步吧。”季云舒拿起床边的手机快速打下这句话。
“那昨晚……”
“多少钱,柳小姐开个价。”没等柳无意说完,季云舒就打下这句话放在她眼前。
“你把我当作什么了?我们之间……”
季云舒先是嗤笑一声,随后又在手机上劈里啪啦打了好一阵,“我们之间能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你想说你还爱着我?是你自己说的想要帮我,如果没有你,我也可以找别人,帮都帮了你现在这副样子又是什么意思,还是说柳大小姐担心自己身价太高,怕我付不起嫖资?我也没穷到这点钱都付不起。”
我……也等于别人吗?
柳无意眼中深处隐藏的期待,在此刻被彻底掩埋,就连因为刚刚想要偷亲她而紧张得攥紧衬衫下摆的手,最终也无力的落下。
“我……”莫名的委屈涌上心头,柳无意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才吐出一个字,就又闭上了,生怕自己在季云舒面前忍不住哭出来,她还是有些爱面子的。
“你委屈什么?该委屈的不该是我吗?”情|潮|彻底过去了,季云舒又恢复了疏离的模样,见到柳无意盛满泪珠的眼睛,似是不解,又似是烦躁,皱着眉头,摸到床头的手机,打下了这些字,拿到柳无意的面前。
柳无意看见了她在手机上打下的那句话,低下了头颅,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却又能清晰的看见季云舒毫无情意的一双眼睛,心中刚升起的小火苗隐隐有被扑灭的趋势,嘴里无端泛起了苦涩。
这么多年没见,她其实有很多话想对季云舒说,可此刻却像被人扼住了喉咙,不知从哪里说起,又不知该如何说起,到最后也只是说了一句“对不起”。
季云舒又笑了,是那样的云淡风轻,不在意她的道歉,不在意她的眼泪,更不在意她这个人。
季云舒真的很美,明眸皓齿,曾经她也最爱看季云舒的笑容,可现在她只觉得这笑容像是在嘲讽,嘲讽她的不自量力,嘲讽她的不要脸。
“阿云,你是不是有些怨我?”柳无意将重逢以来最想问的问出口了,语调中还带着些哽咽。
“怨吗?”季云舒并没有回答柳无意,只是在心里默默问自己,她也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曾经的她确实很喜欢柳无意,喜欢到甘愿放弃自己原先的打算,转而跟着柳无意在娱乐圈里走南闯北,管理工作室,只想着为她打理好大小事宜,时时刻刻都跟她在一起,可那样好的感情也敌不过外人的干预。
想到曾经的卑微与痛苦,她也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再陷进去,因为到最后受伤的还是只有自己。
季云舒穿好衣服径直下床打开了房门,挑眉示意她出去。这一套动作丝毫没有拖泥带水,柳无意知道自己不能继续待在这里了,只好穿上早已皱巴巴的衣服,灰溜溜的离开了。
“江乐含,地址发你了,来接我一下,没开车。”没等电话那头出声,柳无意就挂断了电话,蹲在季云舒的家门口,好不可怜。
没过多久身后的门再次打开,看见柳无意还蹲在自己家门口,季云舒明显一愣。
“你怎么还在我家门口,我都说得那么难听了你还要凑上来,你没有自尊心吗?”季云舒本就因为与柳无意再次产生纠缠而懊恼,结果开门还看到了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打下这句伤人的话没有丝毫的犹豫。
“不是的,我昨天让司机把我的车开走了,现在在等人来接我,很快就走了,不会一直烦着你的。”最后一句柳无意说得极其小声,看起来很失落的样子。
这句话半真半假,等人来接是真的,不会烦着她是假的,不过柳无意可没有胆子在季云舒面前说出这话来,不然怕是会直接将她轰出视线。
“柳无意……”身后的来人唤了一声。
“欸,这里!”听到熟悉的声音,柳无意回过头,朝着来人挥手,语调里充斥着惊讶:“怎么是你来接我?!”
“对了,你们应该也好久没见了吧,要不要……”
【作者有话说】
[1]:引用了李煜的诗词《相见欢》中的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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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这次我说什么也不会放她走了◎
没听柳无意说完,也没看清来人的脸,季云舒就用力的关上了门,像是在害怕什么,将身子抵在门后,逐渐滑落在地,双手环抱着膝盖,好像这样能给自己汲取点温暖,久久回不过神来。
季云舒只觉得自己很可笑,明明不断地告诫自己,柳无意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可为何一遇到她的事就容易干扰到自己的心绪,不应该是这样的。
即使季云舒只看到了来人的身影,她也很确定那是个omega,二人举止亲近做不得假,那她现在又来对我说这些算什么,她究竟将我当作了什么,又将那omega当作了什么?
她从小到大一直被人夸聪明,然而,此时也陷入了感情的弯弯绕绕中,不得出,也不得解。
季云舒神色恍惚地走到飘窗边上,静静地坐下,远望窗户外头的车水马龙,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双眼无法聚焦,心想,为什么要一时冲动重回京市,这里明明是个伤心之地,回来的意义何在呢?
她又在期盼什么?
“云……舒?!”
瞧见好久不见的昔日好友的身影,沈清竹快跑上前,刚想举起手来打招呼,结果碰了一鼻子的灰,有些惊讶:“这是怎么回事,云舒避你如蛇蝎就算了,我能理解为人之常情,可怎么连我都不理了,不会因为你这家伙,导致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吧。”
沈清竹一副天塌了的模样,看得柳无意心更凉了,离开时都是魂不守舍的。
路上沈清竹多次询问柳无意要去哪儿,她一直没有回应,就呆呆的看向窗外,活像个傻子。
无奈之下,沈清竹只好将柳无意送到她与她的alpha江乐含的别墅。
正午热烈的阳光洒进车内,柳无意却感受不到任何温度,她现在的心情譬如昨日的交|缠,是那样的漆黑、混乱。
她心中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希望,仿佛一座堤坝,堤坝外头是湍急的水流,而中心是她自己。
当季云舒将她划为别人时,堤坝就已经出现了一道道细小的裂缝,而之后看到季云舒对昔日共友沈清竹的态度,更是化为了最坚实的一剑,重重将堤坝击垮。
“人给你送到了,我走了。”沈清竹对江乐含也没什么好脸色,用她曾经说过的话来讲,就是“能在一起玩的人都是一路货色”。
“别啊小竹子,小半天没见着我了,你不想我呀,快给我亲一个。”江乐含也知道沈清竹现在心情不好,故意逗她。
“滚滚滚,我要忙着去赶飞机了。”
沈清竹嫌弃的推开了拼命凑过来的江乐含,恨铁不成钢的指着柳无意:“要不是顺路,我才不去接你这家伙,你与云舒分手了,我也跟着遭殃,她现在连我都不待见了,刚才见了都没拿正眼瞧我,‘砰——’的一声就把门关了,真是的,都怪你。”
“竹子,柳无意脸都白了,就别骂她了呗。路上注意安全,落地了给我回个电话,在片场每顿饭都要按时吃,还有早点回来,我会想你的。”江乐含在沈清竹的耳边悄悄地说着,还趁她不注意顺利偷亲了一口。
沈清竹用力拍掉了自家alpha环在她腰侧蠢蠢欲动的手,嘟囔了一句:“知道了,真啰嗦。”说完,急匆匆的离开了。
“阿喻,季云舒回来了,一切都好起来了,你那心思应该歇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