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龙辰东露出胜者般的笑容,他觉得自己赌赢了,对了,他还要把谢不辞包/养的那小女孩尽快处理掉,不然万一走漏了风声让谢不辞知道宋琪砚的死亡真相,自己可就更麻烦了。
“啊秋!啊秋!”温砚在疗养院里连打了两个喷嚏。
一想二骂三感冒,温砚将手底下的脑袋再一次磕到地上。
“你骂我?”温砚此时正毫无形象的盘腿坐在地上,小系统战战兢兢的不敢说话,脑袋磕在地上渗出血的人含含糊糊的支吾了两声,他想说“不敢”,毕竟现在他非常怕这女孩子发疯弄死自己。
此时温砚身前的地上有一个手机,手机亮着的屏幕上还有一条没有发出去的消息——“我这边已经砚排好了,人怎么还没来?”
“藏的还挺好,害得老娘蹲了个好几天才抓到你。”温砚拽着他的头发把他的头揪了起来,让他和自己对视,从对方充斥着惊恐的眼睛里她看到自己的倒影,怪可怕的,像个魔鬼。
那天,她听到龙辰东在这里砚插了人手后就知道大事不妙,这些天她几乎将这里的工作人员都试探了一个遍,才终于在这个监控的死角抓住了一个试图给外界发消息的人。
“上一个想这么做的已经埋花坛了,你呢?想要个什么样的死法?”
被打成猪头的人听到了恶魔的低语,吓到差点尿了裤子,毕竟是精神病院里出没的人,她做出什么都是正常的!
谢不辞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嗓音沙哑的不成样子。
温砚动作一僵,收回了手,语气讷讷:“姐姐……”
谢不辞现在有点难受,红肿的唇瓣说话都会痛,喉咙嘶哑,手腕处火辣辣的,肌肉过度疲劳般酸痛无力,身上更是有些黏糊糊的。
但最让她羞愤的还是现在的姿势。
“找一下剪刀,”谢不辞耳根处红了一片,含糊不清地带过:“把,把它剪开。”
“姐姐先答应我不生气,”温砚顿了一下,又改口道:“可以生气,但是不能不理我。”
谢不辞又想起来昨天晚上温砚的话,唇瓣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只吐出来一个干巴巴的“好”。
得到这个回答温砚似乎终于放心,下床找了一圈又空着手回来,支支吾吾道:“这里没有剪刀,我,我是去借一借还是试试能不能咬开?”
谢不辞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闭上眼从喉咙里憋出两个字:“……试试。”
那死结打的紧,又穿过壁灯挂着,温砚挨得近,咬开那死结的过程中,唇瓣难免会碰到谢不辞手腕。
谢不辞忍不住攥紧手指,片刻后终于感到手腕一松。
被绑了一夜的手腕处留下肿起的红痕,在皓白的腕子上愈发显眼,伤口有些破皮,又痛又痒。
谢不辞忍下,捞起一件衬衣在被子里穿上,扣好扣子,扶着床缓缓坐直。
双腿酸软腰肢无力,感受着身下空荡荡的触感,谢不辞的目光搜寻着,最后落在地上某处,陷入沉默。
温砚的目光顺着看过去,又很快收回,有些心虚地开口:“我这里有一次性的……新的,我去给你拿!”
谢不辞揉了揉太阳穴,叫住温砚:“我先去洗个澡。”
温砚立即道:“我帮你。”
“不用了。”温砚的目光几乎瞬间变得失落,谢不辞顿了顿,无奈开口:“我没衣服穿了,帮我找两件你的衣服吧。”
温砚立即应了一声。
谢不辞进了浴室打开淋浴,放热水时忍不住扶住洗手台,支撑身体。
热气萦绕浴室,镜面上也渐渐起了层雾,谢不辞伸手抹掉水雾,看见身上交错的吻痕。
那些深浅不一的暧昧吻痕颜色鲜艳,伸手按上去时却只剩下轻微的痒意。
除了脖侧上的那个显眼牙印。
她伸手捂住牙印,却又露出了手腕上的红肿勒痕,不由心中喟叹。
一把年纪了,第一次居然还能搞成这么惨烈的样子。
谢不辞洗完澡又磨叽半天,吹完头发才穿着浴袍出去。桌子上已经摆好早餐,温砚给她准备的衣服整整齐齐摆在床上。
温砚刚刚跟系统经历过一番论战,好不容易哄骗过去,现下正抱着膝盖蹲在床边,手里捏着管药膏,听见开门声回头看她,语气可怜巴巴:“我给你上一下药好不好?”
谢不辞走过去坐在床上,温砚小心翼翼给她手腕上药,心里盘算着说什么才不会让谢不辞生气,头顶却忽然落下只带着热气的手,继而是谢不辞嗓音沙哑的询问:
“头疼不疼?”
温砚抬头看她,没想到谢不辞会这样问。
谢不辞手指贴在温砚太阳穴上,学着温砚那次给她按摩时的样子,轻轻揉着:“昨天喝了那么多酒,头疼不疼?”
“疼也是我应该的,”温砚唇瓣轻抿,将额头抵在谢不辞膝上,闷声道歉:“姐姐,对不起。”
这声道歉,作秀里也掺了五分真心。
谢不辞又想到昨天温砚哭着说过的话,她不知道温砚为什么会那样觉得,但想来是她没能给温砚安全感,没有认真表达过自己的心意。
她总觉得喜欢太浅薄拿不出来,爱太沉重不能轻言,却忘了什么都不说更会让人忐忑不安。
“不怪你,”谢不辞对着清醒的温砚,声音越来越小:“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喜欢。”
像是听见了什么难以置信的话,温砚身形倏然僵住,额头抵在谢不辞膝上,半天不能动作。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缓缓抬头,却仍旧不敢与谢不辞对视,而是小心翼翼握住她手掌凑近手腕,轻轻吹了口气。
“可是我没做好,我弄疼你了。”
一滴泪滚落进谢不辞掌心,烫的她指尖连着心尖,都轻轻一颤。
谢不辞唇瓣张张合合,说了句有点违心,却又不怎么违心的话:
“疼也……喜欢的。”
因为是温砚。
所以……疼也喜欢的。
温砚叹气:“善待我的心脏,跳得快把我胸骨撞烂了。”
“你被我的话打动,”谢不辞说:“你在向我告白。”
温砚简直被逗笑:“背着我偷偷做语文卷子了?过度理解可不得分,你从哪里得出的结论?”
谢不辞说:“心里想的。”
“是吗?”温砚故意把脑袋凑过去:“来,让我听听它还在想什么。”
“它在想,好喜欢你。”
“它说,”谢不辞指尖搭在温砚脊背上,面容沉静,与镇定情绪完全相反的话,从色泽寡淡的双唇中说出:“它说,温砚,我们做.爱吧。”
第 36 章 第 36 章
温砚差点被谢不辞石破天惊的这句吓到跳起来,她手撑着谢不辞的肩膀想要起身,却又被谢不辞握着腰肢按回大腿上。
“谢…谢不辞,”温砚结结巴巴道:“你,你说什么?”
谢不辞凑过去轻轻蹭着温砚脸颊,神情坦然:“我们做.爱。”
脑子里嗡嗡乱响,温砚脸颊烧得发烫:“你一个未成年,怎么这么大胆?”
谢不辞的话题突然跳跃:“你怎么知道我的生日?”
温砚不知道她为什么问起这个,谨慎回答,说出早就编好的理由:“给老师登记资料,看到你身份证号,就知道了。”
“那你为什么不知道我已经成年?”谢不辞说:“你来见我的那次生日,是我的成人宴。”
温砚退伍后加入了京华视野新闻组织,两年前她跟着导师到过北国战地拍摄。
而这一次,她一个人申请到了塔和里做战地摄影工作,这是她的第二个任务,她也在麻木中逐渐适应满目疮痍。
停战后的塔和里一切祥和,一早的旅馆大家还是排队接热水。
九月天早晚温差大,干燥中裹着风沙,混沌时不时搅乱城市每一个角落,像是为初秋染色,平添几分惶恐。
温砚排着队,毛巾放在塑料盆里,轻侧头往前睨去,还剩三个人,她单手托着手机,刷着国内新闻。
近来的网速越来越差,微博头条得等上很久才能转出来,一张图片加载到一半,温砚手指上滑,大指摁下锁屏键。
“砚砚,早。”
温砚听到声音往回看,林然端着盆子排到了她后面。她是来了塔和里才认识的战地记者林然。
“早,回国的时间定下了吗?”温砚问。
林然个子不高,瞧着性格温和却搭上了一张不饶人的嘴,并不是个好惹的主,塔和里也是林然驻扎的第一个战场。
温砚跟她相识,说起来是因为两个月前的某个早晨,她一如既往在旅馆排队接水,碰上两个插队的男生。
没等她开口,林然便是一顿训斥,有人就是这样,天生就适合做朋友,哪怕认识时间并不长。
林然将水壶搁在脚边说:“下礼拜一,现在停战了也该回去了,你呢?”
林然眼里带着些惆怅,来战场的女记者很少,算起来林然还比她小两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