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你好,我想问一下,谢不辞医生正在手术吗?”温砚和人搭话前抬了下左手示意司机等一下。
医生带着眼镜眉头还紧拧着,嘴里的冷水艰难地咽下肚说:“不辞?出任务了。”
温砚当即心脏‘砰’地一下跳动得厉害。这是她离开塔和里前听到的最后一句关谢谢不辞的信息。
“好的,谢谢。”温砚顺着大厅的方向看去,外面起风了。
临走时,司机给了她一个口罩,用来防风沙的。对方是一辆三轮,温砚坐在后面眯着眼,裤子上全是沙尘。
这一路没有听到炮火还有枪声,三轮车抖得厉害,她的腿抬高了靠在凳子上,因为抖动是会疼,她一直注意着伤口有没有渗血。
到园区的时快到十一点了,温砚淡淡吸一口气看着空地上的人,多数都是外国记者还有侨民,四周几个城的记者都驻扎在塔和里。
她人刚下车,有维和兵便对着她招手,示意让她先登记。
做完了记录以后给她指了方向,温砚是在园区看到的林然。
林然和同事在角落呆着,瘦小的个子蹲坐在地上,守着架好的摄像机拍摄。
在看到温砚那一刻林然腾地站起来,身侧的男子叫罗爰,这一次是过来帮林然完成战地采访的。
罗爰接过温砚手里的包,跟林然的行李放到了一块。
“你昨天不是走了吗?”温砚左手碰着林然的胳膊。
林然听到这儿险些哭了:“听说大巴被拦住了,我们从昨天一直等到现在。”
温砚抚着她的后背,罗爰搭了一把手让温砚坐到了行李箱上。
“政府军和反政府军打起来了,现在这个时候盘查得严,再等等。”罗爰这个高大的小伙子这时说话声音也弱了。
罗爱关了摄像机,林然也坐到了温砚旁边:“砚砚,你怎么伤的?”
“摔的。”温砚看到林然胳膊上缠着纱布,就知道谢不辞说的那几针应该是缝在了胳膊上。
“缝了几针,严重吗?”
“不严重,你呢?”温砚看她的伤口。
林然想到这里,眉心皱了皱:“我也不严重。”
罗爰这时候接话了:“缝针的时候,疼得哇哇叫,我的胳膊都让她咬出血了。”
一边说罗爰一边掀开袖子给温砚看,胳膊上的牙印还带着淤青红肿着。
“没麻药,疼。”林然扫他一眼。
有人说话这种感觉还好一点,这时大巴车陆陆续续到了,士兵维持着现场的秩序,几辆车都停在了空位上。
罗爰扶了温砚一把,按照顺序依次上车,喇叭声中传来的先是温砚的名字,然后才是林然和罗爰。
上车时车门前士兵拉了她一把,她没有行李,她的衣服全都丢在了东堂街22号的旅馆内,这个时候那些东西都不重要了。
温砚望着窗外,这里看出去一片祥和。园区内细细碎碎的声音,大家望着点名的士兵希望这一次点到自己的名字。
温砚想把手抽回来,可谢不辞抓她抓得很紧,她一时居然没抽动。
“让她们留在洛海,不只是因为医疗条件,还因为不想你天天回家。”
温砚手掌底下的声带在震动,她看见谢不辞低垂的睫毛在轻颤。
“她们不想留在洛海没关系,想去哪里都可以,不需要你天天回家就好……一个人住太冷了。你来过一次,我就没法适应一个人的房间了,你也一个人的话,会想来和我一起住吧?”
“不是威胁,不是人质,我没有准备拿她们威胁你。你说要我相信你,我相信,所以我不会那么做……可你为什么不信我?”
她看见谢不辞唇瓣微张,她听见谢不辞的呼吸急促起来,声音逐渐沙哑:
“我听你的话,信任你,相信你,可你不信我能控制住自己,你觉得我在威胁你,你把我想的那么坏……是因为你不信我。”
第 38 章 第 38 章
温砚心里慌了一瞬。
她从没亲眼见过谢不辞哭,唯一一次听到还是谢不辞生日那天,隔着电话,谢不辞压抑的哽咽,难以控制泄出的细碎哭声。
那时的谢不辞并不清醒,像是喝醉了酒,说话颠三倒四,情绪也难以掩饰。
可现在的谢不辞是清醒的,清醒状态下的谢不辞连脆弱都很少袒露,就算当初倾诉没人爱她,也只是语气失落,连难过都没有泄露几分。
或许是对家人的爱早就失望,可当谢不辞知道她想离开,看到她的逃避和不信任时,给出的反应也不是眼泪,而是隐忍的,掠夺的,威胁的警告。
谢不辞会伤心,会难过,会生气,可在清醒状态下,因为她的误会…温砚仍旧不觉得是误会,她只是看清,揭开了谢不辞的想法。
只因为这个,谢不辞就当着她的面显露弱势,留下眼泪?
怎么可能?
“谢不辞……”一句“别装”涌到嘴边,又被温砚死死咬住。
不对。
这不是一场分辨眼泪真假的比赛。
这是一场关乎信任的测试。
士兵放在房间的东西并不多,女人帮着一块儿收完了对方的行李,然后直接带走了。
房间是上下床,铁架子床靠着门。房间弥漫着一股烟草味,床尾摆放的矿泉水瓶内还有泡烂的烟丝。
温砚开了窗透气,隔壁是谢不辞的宿舍,她站在窗前能听到屋子里的动静,窗帘滑动的声音,谢不辞还没睡。
她折身拿着毛巾和衣服出了门。
..
“咚咚咚~。”
温砚沉浸在这泼天的富贵中一时间没缓过神,她呆呆的样子引起了一个刚刚走进警局的女警的注砚。
“你好,需要帮助吗?”女警停下脚步问道。
“啊……不用不用。”温砚摇摇头,下砚识对面前这位高挑帅气的女警说了声谢谢,她终于接受了自己的零花钱有20万的现实,如果谢不辞给的是200块的话她就脸皮收下了,但这可是20万啊!
女警目送那女孩子如同游魂般呆呆的离开了警局,看到她这个样子走上车来车往的马路时还有些担心,直到她安全的走到了对面,女警才收回视线,等她转身准备回办公室的时候却发现局里的气氛和平时不大一样。
“有案子?”她问一个同事。
菜刀从5楼落下,如果真被砸中了恐怕凶多吉少。
“凶器被扔下来?”被称为彭队的女警就算见多识广,也没听说过这种事情,她问道:“那房子里有人居住?”
“还不清楚,正在调查中。”
“……”
这时候一个年轻的警员凑上来神秘兮兮的道:“彭队,你猜那位女士是谁?”
彭霜瞪了他一眼,让他有话快说。
年轻的警员感觉自己皮一紧,立刻不敢卖关子了,“就是之前闹得沸沸扬扬的谢氏集团真假千金事件的主角!”
“嚯,我记得谢不辞不长这样,那她就是真千金喽?看起来蛮小的哎,竟然和谢不辞同龄?”
彭霜对这个事情有所耳闻,不过她倒是不太关心,因为她手头有更需要记挂的案子,其他警员还在讨论的时候她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她还没来得及坐下来就被上司喊去办公室,上司说特事局那边有关于刚刚发现的杀人案的线索,让她尽快和特事局取得联系。
听到特事局这三个字,她不由的捏紧了手机。
原本普通的警察不会知道特殊事件管理局这样的存在,不过当初是她带队捣毁了那个买卖人口的山村组织,也是她先发现了白骨堆积的地洞,机缘巧合之下她才有机会了解到那个神秘的部门。
“特事局那边……有食人案的线索了吗?”一向冷静的彭霜在提到食人案这三个字的时候眼神中已是压抑不住的愤怒。
“小彭啊,这件事情就不是我们能管的了,特事局那边也不容易,前段时间他们那里损失惨重,牺牲了好几位……这件事情急不得。”
彭霜沉默了一会儿,冷静终于渐渐取代了愤怒,“我们刚刚又发现了一处白骨窟……”
……
温砚捧着刚刚接收的20万元转账的手机,心里盘算着该买点什么好东西回来时,她忽然接收到了来自局里的消息。
他们又找到了一处食人魔曾经的据点,那里白骨累累,惨状和之前那个山村一模一样。
温砚站在人来人往的道路上,沉默许久之后骂出了声,日后如果抓住了凶手,就应该让它去十八层地狱里涮几遍。
或许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现在还有沦为食物的受害者,温砚感觉身上的担子更重了,她必须要更快的找到幕后真凶。
她现在的目光大概有些吓人,小助理找到她的时候都有些紧张。
温砚努力调整了一下表情,让自己看上去无害一些,“麻烦你跑一趟了。”
“不麻烦不麻烦。”小助理摇了摇头,她有些好奇的观察了一下这位谢家的真千金,刚刚大概是自己的错觉吧,明明人家看上去温柔体贴,比谢氏那些亲戚都好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