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世界 第16节
韩秋荣问:“是谁?”
萧云彰慢慢道:“当年灯油案,真正贪墨的那位官员。”
韩秋荣道:“既然如此,你就更不该现在离开京城。”
萧云彰道:“我必须走。”
韩秋荣问:“为何?”
萧云彰不答,问张炜:“沈牧的案子怎么样了?”
张炜回道:“以突发真心痛为由结案,他现在不死,秋后也要问斩,是以无人在意。”
萧云彰沉默半晌,朝韩秋荣道:“锦衣卫千户魏寅,是何来历?对我敌意甚重!”
韩秋荣道:“我得去打听方知,等我消息。”萧云彰拱手称谢。
筵席约吃到一更时分才散,城门已关,皆在客院住下,待明日再辞行。
萧云彰往净房洗漱,再回卧房,已帘放下,灯半熄,林婵阖眸而睡。
他解衣上床,毫无困意,翻个身,索性凑近,定定看她,不晓过去多久,她的睫毛隐隐动了动,萧云彰冷冷地想,这官家女,宁愿装睡,也不肯搭理我,岂能让你得逞。
他伸手扒开被褥,去解她的银红衫子。
第25章 闹乱
接上话,再说回萧府。
众人见得萧旻吐血,倒地昏晕,连忙上前,手忙脚乱将其抬进房里,送床上躺好,老太太被搀扶着,坐到床沿椅上,她急命人去请太医,李氏站在侧旁,自顾抹眼泪。
雪鸾、青樱、红玉,则替萧旻脱了衣裳,惠春端铜盆热水进来,拧干帕子,欲要上前,雪鸾一把抢过,去擦拭萧旻面庞,惠春不言语。
不多时,萧肃康陪了安太医,进到房内,安太医先给老太太作揖见礼,老太太道:“罢了,罢了,快快救我孙儿。”
惠春搬了椅来,安太医坐下,细把脉息,再瞧气色,又叫来萧书,问了些话,方站起身,走到老太太面前,说道:“我按脉察色,先分阴阳,审清浊,再听音,辨喘息,后问病源。判断下来,不碍大事!”
众人松口气,安太医接着道:“萧大人前时在宫中编修,过于劳累,本就气血不足,阴阳虚损。人之情分喜、怒、忧、思、悲、恐;人之脏器分心、肝、脾、肺、肾;心主喜、肝主怒、脾主思、肺主悲、肾主恐。萧大人一时大喜大悲,喜伤心,悲伤肺,使其阴阳失衡,气血逆乱,肝火犯胃,而引吐血,我写个方子,对症下药,吃几帖必会好转。”
萧肃康称谢,领他去明间,得了方子,命人速去抓药,炖熬成浓浓一小碗,喂萧旻服下,此处不详表。
且提老太太,后见其他房的媳妇,也都来探望,只道让旻哥儿好生养病,皆撵走了,仅留两三丫头看顾,她也回房,坐定后,叫来萧书、萧画,沉脸道:“你俩狗奴才,还敢站着?”
萧书、萧画唬得跪下了。
李氏骂道:“旻哥儿怎晓得的?叫薛忠来,打二十棍子,再撕了你俩的嘴。”
萧书萧画面如土色,喊冤道:“非小的多嘴说的。”
李氏道:“还敢抵赖,舌头一并割了。”
萧书慌道:“少爷从宫里出来,在菜市遇到绮雯,少爷告诉她,今儿他行婚,要撒喜钱,让她进府来捡,绮雯问少爷,娶哪家小姐,少爷说娶林小姐,绮雯说,林小姐昨日嫁给九爷了。千真万确,我若有半句假话,天打五雷轰。”
老太太道:“绮雯这贱婢,我算白疼她了,知会她娘老子一声,不必再进来。”
李氏道:“如此这般,母亲身边缺了人。”
老太太道:“我见那惠春挺机灵,识眼色,人不敢言时,她敢言,就留我身边伺候罢!”李氏称是。
老太太命萧书、萧画退下,萧书萧画磕了头,站起身,一溜烟去了。
老太太端盏吃茶,半晌才说:“我倒未曾意料,旻哥儿对林小姐,竟这等上心。”
李氏道:“旻哥儿十二岁时,在林府小住过一年。”
老太太恍然道:“我记起来了,他拜林光道为师,求授业解惑而去。”
李氏道:“确是的。”
老太太嗔怪道:“你是个呆子不成,不晓提醒我,我若早知晓,怎么着得想法子,让林小姐给旻哥儿做妾,也就没今日的事!”
李氏不敢反驳,老太太烦道:“我乏了,胸口闷闷的,你去罢,让我静会儿心。”
李氏默默退出房,站立廊上,暗怪母亲此计太毒辣,害旻哥儿吐血。
萧肃康恰过来请安,李氏拦道:“母亲经旻哥儿一闹,焦心焦肺,先歇下了,勿要扰她。”
萧肃康便没往里走,也不瞧李氏,迳自折回书房,薛京守在院里,禀报道:“郭先生来了,在书房等着老爷。”
萧肃康想他今日来,必有急事,吩咐薛京:“去拿些酒菜来。”薛京应承而去。
萧肃康掀帘入房,院里空无人,唯几只雀鸟啁啾,福安身影一晃,闪进明间。
书房内,郭铭见过萧肃康,作揖坐下,萧肃康问:“先生不是出城了?有甚话要说?”
郭铭低声问:“老爷还不知么?”
萧肃康道:“知甚么?”
郭铭道:“西市街有家昌信典当行,被锦衣卫给查封了。”
萧肃康笑道:“这倒不奇。锦衣卫受皇帝调配,与我无干系。”
郭铭道:“正因与老爷无干系,才要出大事。”
萧肃康道:“你就打开后门说亮话罢。”
郭铭道:“锦衣卫封了典当行,是为一把钥匙,其状巴掌长,黄金身,红玉缀,下搭烟青如意状长撮穗。”
萧肃康面色顿变,问道:“锁盒在何处?”
郭铭道:“锦衣卫只搜到钥匙,未见锁盒。听闻去典当的,是个小和尚。”
萧肃康问:“难道是悟净和尚?”
郭铭摇头道:“非也!当年我带人赶到,悟净已气绝身亡。”
萧肃康冷笑道:“你怎笃定,死的那和尚,就是悟净?在白塔寺中,见过他的没几人。”
郭铭道:“本慧方丈亲自指认,岂会有错。”
萧肃康道:“他当夜圆寂,老眼昏花,认错亦有可能。”
郭铭道:“福觉住持也见过。”萧肃康不语了。
郭铭道:“老爷有何打算?”
萧肃康道:“我能有何打算!案子在锦衣卫那,这时谁插手,无异自投落网。更况,有人比我们更急,冷眼旁观便是。”
郭铭吃惊问:“老爷意指何人?”
萧肃康不答转问:“萧云彰出城了?”
郭铭点头道:“直往清平县而去,其相熟商贾,也陆续出城,赶赴喜宴。”
萧肃康吃茶,稍顷道:“此人总是我的心腹大患。”
郭铭道:“他应还不知此事,否则,怎会舍得现在离京。”
萧肃康道:“你小瞧他了。”
正说着,薛京送来酒菜,摆放妥当,退出书房,见福安在扫院子,问道:“你何时来的?”
福安道:“才来,有事儿么?”
薛京问:“打哪来?”
福安笑道:“我在客院看热闹哩!”
薛京问:“旻少爷醒转了?”
福安道:“还未曾。”
薛京走上前,照脸给他两大耳刮子,打得他面胀青紫,唇牙流血,福安恨恨问:“你打我作甚?”
薛京道:“我来时才问过婆子,旻少爷醒转了,你老实交待,方才在哪?”福安咬死不认。
薛京用短棍打他的腿,打的福安鬼哭神嚎,萧肃康推窗,怒问:“在做甚么,吵得我等不安生。”
薛京禀明详情。
萧肃康道:“福安倒没说错,勿要再吵!”重又阖窗,不再搭理。
福安把笤帚狠狠一掷,瘸着腿走了。
再说林婵,她不醒也不行,攥住萧云彰的手,狠狠地瞅他,眼波流转,颊飞红霞。
萧云彰想,真是个美人儿。另一手搂她颈子,俯首过来,用力亲个嘴儿,啵的一声,甚是响亮。
林婵猝不及防,唬了一大跳,她想,这奸商面貌斯文,本性却粗俗下流,顿觉面目又可憎了许多。这愣神间,又被亲了个嘴,只觉嘴唇着火般,不由抿起,大怒道:“九叔怎能这样!”
萧云彰懒懒看她,笑问:“我怎样了?”
第26章 亲近
接上话,正是:锦帐春暖风光醉,姻缘相凑神飞离。
林婵道:“你我虽拜堂成了亲,却也不该肆意妄为,要有规有矩的!”
萧云彰想,这官家女的话,甚是刺耳,和亡妻姜氏倒无区别。心下纵是情念跃动,也平静如水了,他表面不显,只讥笑道:“怎么个规矩法?是五日同一次房,还是十日,或更久些?你尽管提,我照做便是!”
林婵听了,顿时面若红布,她想,果然是弄风嘲月留客所的熟人,脑里只有这些龌龊事。但她既嫁了人,终归身不由己,咬唇道:“我之意是,九叔与我,仓促成婚,彼此还面生,能否先说会话儿,进入佳境后,九叔再轻轻款款,温柔相待。”
萧云彰未曾料她说出这番话,好笑道:“你是看过多少话本子,一股才子佳人、邂逅偷情的味儿。”
林婵想,奸商可恶,说的什么混账话,我好人家的女儿,要这样折煞我。不由恼羞成怒,抬手把外衣的同心结拆了,硬声道:“你要做禽兽,便来,快些了结,明早还要赶路。”
萧云彰本要算罢,但见她自解罗衫,露出鲜红鸳鸯肚兜,雪脯掩其下,丰腴起伏,不由暗想,倒是白净,真看不出,小小年纪,有这般身段。
林婵眯眼觑他,只是脸色微沉,喜怒难辨,不见动作,她想,总算还知点廉耻。松口气,翻个身儿,拉被欲盖,哪想得,肩膀忽被双大手握住,不及多想,已被扳过去,萧云彰抬腿跨上。
林婵受其重压,忍不得骂道:“禽兽不如。”
萧云彰想,这般美色好景在眼前,我若不采撷,才叫禽兽不如。也不多话,搂过她的颈子,香馥馥粉腻,俯首亲吻,喋喋而响不绝。林婵初遇此阵仗,先还惶怕,后就迷糊了,他长得是好看的,此刻如和煦春风满画堂,他嘴里,茶味涩甜,初觉清冷,渐舌尖湿热,浑身起火,忍不得低吟两声,萧云彰听了,愈发兴起,扯下肚兜,盈了满掌,如握玉瓜,甚是销魂夺魄。
这般良久后,再按捺不住。林婵只觉两腿一凉,抬夹他腰眼,晓得马上要成事,她牙咬汗巾儿,两手掐紧床单,颤抖抖等着,萧云彰却停住,惊愕想,怎地我还没进去,就有落红出......转念一思,翻身而下,替她盖好被子,也不多言,穿衣趿鞋出房去了。
林婵还自恍惚,半晌反应过来,又羞又急,愤愤想,这禽兽怎说走就走,也不给个解释,把我好一番轻践!我若再让他得逞,我把名儿倒过来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