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谈槐燃挪开目光,觉得多看一眼都恶心,“那是自然。”
圣旨是他派人下的,系统验收合格过后才没对他作出惩罚。
“我知道陛下很在乎薛夫人,”湛月清将早已酝酿多时的说辞拿出来,“不想让人扰她清静,不想让人暴露她的位置——若非万不得已,其实属下也不想扰她清静。”
谈槐燃浸淫宫中多年,早已明白他的话外之音。
“你想要什么?”谈槐燃十分漠然。
刚才用膳时的片刻温情仿佛是湛月清的错觉。
还有那上扬了两个像素点的笑容,也是错觉。
湛月清深呼吸一口气,看上去竟有些兴奋,“我想要一个太医院的职位。”
他在现代学的中医。
他没有过人的智谋,心中只有万种药方,只有太医院能让他在异世立足。
殿中又安静了。
谈槐燃久久没有说话。
——若是湛月清抬头,就能瞧到暴君那复杂的目光。
似感慨、似恨意、又好似又一次确定了什么东西似的松了一口气。
湛月清未见到暴君有任何反应,心说完蛋了,那狗系统不会又坑他吧?那把柄是假的?
谈槐燃轻笑一声,又坐了回来,抬起了湛月清的下巴,眼神玩味的盯着他——
“原来如此,朕还以为你是想要在今夜保这清白的身子。”
湛月清一呆。
啊?啊?等等?还是要造人吗?他瞬间改口,呆呆道:“其实,我也有这意思在的。”
他倒也不是为了前男友守身如玉,是怕暴君有性.病,古代治不好这玩意儿。
谈槐燃却伸出拇指摩挲着湛月清的唇,神色幽暗。
“晚了。一个把柄,只许一个要求,你以为太医院好进?”
湛月清皮肤白,嘴唇又薄,方才亲吻时咬出的血让他的唇看上去嫣红无比。
眼见谈槐燃身上的冷硬气息褪去,湛月清看着那张脸,忍不住得寸进尺,“陛下神通广大,一个太医之位罢了,哪有那么难呀?”
谈槐燃:“是不难。可朕为何要对一个别人的‘暗卫’施展神通呢?”
湛月清没听出他的暗示,又呆了下,有点犯难了。
短暂时间里不能向系统兑换第二个把柄,但他又实在不想和暴君上床。
啊啊啊为什么毒没用呀!要是有用,暴君现在可不就乖乖听他的话了吗?!
湛月清要被蠢系统气死了。
谈槐燃也不急,而是慢条斯理的收回了摩挲湛月清薄唇的手,转为褪去自己的衣袍,扯下腰带,往榻上一靠。
他欣赏着湛月清眉目间的挣扎、纠结、犹豫,险些轻笑出声。
原本他听到湛月清威胁自己时,怀疑是别人给他下的套,因为他的白月光做不出这种事。
可终归是上天垂怜。
这一次,不再是系统给他设的菀菀类卿。
谈槐燃支着头,靠在榻边,嗓音慵懒:“若非还有气息,朕还以为你跪着睡着了呢——怎么,你很满意现在自己任人宰割的‘暗卫’身份?”
湛月清蹙眉。
但他也不想要宠妃之位。
——若没有方才亲吻的那一遭就好了。
没有那一遭,湛月清还能说服自己不择手段的爬床,可偏偏……谈槐燃的吻让他想起了自己在现代的前男友。
虽然是前男友,但他并不讨厌他。
毕竟是他先对男友提出的分手。
愧疚之心乍起,湛月清心里像堵了什么东西,不上不下的,很难受。
谈槐燃瞧着他难受的样子,忽地加了个筹码。
“这样,今夜,你取悦朕,朕便再答应你一个要求——哪怕你想大赦天下。”
湛月清一呆,抬眸看他。
即使不看古代小说,他也知道这四个字意味着什么。
更重要的是——暴君这句话后含着的意思。
权衡利弊之下,湛月清咬了咬唇,耳根莫名烫了起来,绯红着眼看他。
“陛下金口玉言,不会反悔罢?”
少年语气轻软,耳尖微红,被水打湿后又干了的长发微微炸毛,披散着,像只漂亮的卷毛猫。
还穿着布满他气息的衣服。
谈槐燃眼眸更为晦暗,心脏狂跳起来。
艹。
这生理性喜欢的死动静,对面要不是那和他青梅竹马长到十八岁的白月光湛月清,他今晚就默写八百遍男德,把暗卫们全部拖去杖毙。
谈槐燃心底怒骂,面上却还是那神鬼莫测的君王模样。
他戴了这面具二十五年了,不会取下。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谈槐燃道。
——湛月清闻言终于动了,他轻吐一口气,抬眸看着谈槐燃,眼眸湿漉漉的,缓慢挪到谈槐燃身边。
“……那陛下更喜欢哪个姿势呀?”
谈槐燃脑子里好像有根名为理智的弦忽然崩断了,神色一僵,竟有些呆愣。
等会,他刚才说什么不能取下来着?
第4章 跨过来时,先闻到了香气
昏庸俊美的陛下显然忘了自己方才在想什么。
湛月清更不知他的想法,而是努力回想了一下现代他和前男友的那个夏天,寥寥无几的性.经验让他不太明白该怎么样去讨好男人。
向来都是前男友讨好他。
湛月清又想到了课本上那些死板的医学知识……
嗯,勉强够用就行了吧?
他回忆了一下课本,有些笨拙的抬起腿,坐到了谈槐燃腰间。
——湛月清跨过来的时候,谈槐燃先闻到了他身上的气息。
好香……
谈槐燃在心底暗暗倒吸了一口气。
湛月清耳根却越来越红,垂眸看到了谈槐燃的腹肌,忍不住抬手摸了一下——
那肌肉紧绷着,八块腹肌线条分明,触感极好。
谈槐燃危险的眯起眼睛,这要不是他白月光,他真要发疯了。
他忽然好想问问系统这个湛月清是怎么回事。
毕竟那抢人的任务是系统那个狗东西颁发的。
湛月清却只碰了一下他的腹肌,便收回了手,抬眸看着谈槐燃,眨了眨眼睛。
谈槐燃一顿。
啧。
这是在勾引他?
他早就不吃这一套了。
谈槐燃在心里冷笑,面上却淡淡的、带着点疑惑的:“你就这点本事?安王就教你这些?”
湛月清有点晕,没听清他在说什么。
也许是方才没吃几口饭的原因,也许是紧绷的神经因暴君的诺言而放松了,被强行压下的头疼和晕眩卷土重来。
“我……”湛月清眼冒星星,下意识说:“头疼……”
他大概真病了,声音很小。
谈槐燃却听清了,他剑眉皱起,刚想开口——
湛月清一头晕在了他的身上。
谈槐燃:“……”
晕的位置还挺恰当。
这是新的勾引手段吗?
但当他摸到湛月清不正常的温度时,脸色骤然一变。
当夜,锦绣宫灯火通明。
太医院中,年过六旬的老太医被暗卫扯出被窝,脸色黑得要命。
“张老见谅,”周九埋头做孙子,“不是我吵您,是陛下宣您入宫!”
要记仇记陛下头上去嗷!
张老太医从谈槐燃太子时期便跟随于他,数十年的孺慕之情,说是太医,其实也和半个老师差不多了。
别人在暴君面前唯唯诺诺,老太医可不会。
张老冷笑一声,“他小子又做什么妖了?一天天的,无事不登三宝殿——怎么不叫院首去给他瞧?”
周九苦笑一声。
张老很久以前便想要太医院首之位,可谈槐燃不知为何卡着不给他,以至于老人家一见面就要阴阳怪气他几句。
“陛下的心思,属下不敢揣测……您还是快些入宫吧,待会他若发疯,宫中的下人又要换一批了。”
张老只和谈槐燃有点龃龉,和别人却不想结仇,叹息一声,心软道:“罢了罢了,走吧。”
半个时辰后。
锦绣宫中。
张老皱着眉头给榻上露出的那只手把脉,把到一半儿,忽地转头问一旁的谈槐燃,“陛下,帷幔后是谁?下官想瞧瞧别的地方。”
谈槐燃一僵。
一旁的周九见状立刻机灵的开口:“是陛下的新宠。”
谈槐燃:“……”
“自己去领二十大板。”谈槐燃伸手指了指外面,冷冷的扫了眼周九,淡淡的道。
周九一呆,“啊?”
谈槐燃眼神带着杀意。
周九心神一震,知道主子的疯病又犯了,朗声:“遵命!”
反正行刑的都是暗卫,惯来爱对他放水,嘿嘿。
他嘿嘿着出去了。
张老不明白为何周九被罚了都乐呵呵的,也不想问,只是又看着谈槐燃,道:“陛下,里头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