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若系统没了,也没人能束缚住谈槐燃了。
对此,烛飞燕沉默不语,眼前一黑。
将星目前选择了谈槐燃,那他要想办法把谈槐燃杀了,让湛月清去选漳丘。
可无论他怎么朝着湛月清发信,告诉湛月清想活着就要选漳丘——
湛月清都只是写了一手漂亮的字,回信说:我拒绝。
烛飞燕恼怒得很,觉得湛月清真是拎不清是非,都知道原著走向了,为什么还要选择暴君?
怎么,你当你是那个助纣为虐的皇后吗?
而且现在从哪儿又冒出来第三个帝皇命?
烛飞燕百思不得其解,越想越糟心,看向了自己的手下,“那就继续查,我要知道第三个帝皇命是谁。”
如果那是个更值得他扶持的人,他会带着飞燕阁认那人为主。
“那二公子这……”手下犹豫的问他。
“天明时,会有雪崩,”烛飞燕喃喃,“就看上天到底站在谁那一边了。”
能不能把谈槐燃这个祸害埋在里面!
……
冰灵山比帝京更冷,没有下雨,却大雪纷飞,雪路湿滑无比。
黑夜里,无人来往的雪地上出现了一串串小脚印。
这里人迹罕至,若说谈槐燃在这里,那真是极为匪夷所思的一件事。
可他还是来了。
谈槐的名字像一个咒语,总吸引着他不顾一切的奔过去。
十三的尾巴和腿上都受了伤,湛月清从储物空间里找出一点药,搓在了它的腿上。
湛月清满脑子都是救人,全凭这一口气吊着,也不敢张嘴,一张嘴就会被灌进一口雪风。
他太轻了,看上去随时要被风刮跑。
迫于无奈,湛月清只好把自己绑在十三身上,还取出了一些药材,用布包了起来,栓在了它的脖颈。
要是他真死了,也确保这能送到谈槐燃身边。
“你会找到你主人的……对吧……”
湛月清上气不接下气,揪着十三的耳朵,喃喃着问。
十三嗷了一声,冒着凛冽的雪风跑了起来。
耳边都是呼啸的风声,黑夜里也看不清路,湛月清疲累至极,眼前忍不住一黑——
他好像看见了一轮明月。
月光好亮……好亮。
可这条路好黑,望不到尽头,让他想起了在谈家实验室。
新药总有适应期,他很疼,疼得想放弃。
可是医馆十几条人命,还有谈槐的未来……
都在他的身上。
他若不将那把黑伞折断,谈槐就没有活路,他们也没有活路。
他要坚持下去——
湛月清迷迷糊糊的又醒了过来,身下是湿滑的路道,他抬手一摸,摸到了灰狼。
“嗷呜……”
灰狼咬着他的腰带,不停的拖着他。
湛月清没想到它竟然会如此,惊讶的瞪大眼睛。
这狼被训得也太好了,居然不吃人?!
但是……
“背疼……”湛月清哑着声音,喃喃着,“十三……”
十三哪管这个,它只知道主人的味道越来越近了,它要把这个‘食物’也拖给主人吃。
背部不知被磕到了什么地方,湛月清倒吸一口冷气,“卧槽……”
十三嗷了一声,直接将湛月清叼了起来,身形一跃——
崎岖不平的山洞里,湿寒气息扑面而来。
“湛月清?!”
熟悉的声音像是从天边传来,湛月清一滚,费劲的翻身起来,终于看到了山洞里的人。
带着淡淡木香的怀抱拥住了他。
腰间被揽住,脸也被摸了,湛月清却只是呆呆的看着面前的谈槐燃。
谈槐燃下巴上长了胡茬,头发散乱,像个野人,但脸太俊美了,看起来还是那么的帅。
“谈槐……”湛月清有点恍惚,这是梦吗?
真的见到了吗?
他本能的抬手摸谈槐燃,被胡茬扎了一下,连忙又缩回手。
好扎!
“我在。”谈槐燃心间一酸,心中生出些许后悔,低头抓住他的手,让他坐在自己怀里,“你怎么真的来了?穆舟呢,周九呢,怎么不叫他们来?”
怀里的人满身风雪气息,身体冷得像冰,往日里漂亮葱白的手被冻成乌紫色,指甲里也全是泥沙和雪。
谈槐燃心疼死了。
十三忽然嗷呜嗷呜的叫着,开始拱谈槐燃,又伸受伤的爪子给他看,像是在邀功。
谈槐燃脸色一黑,语气带上薄怒:“滚开!”
十三不忿的咬牙,收回爪子,缩成一大坨,挤在他身边。
“……他们,”湛月清忽地很委屈,“他们都不信我!”
身体被谈槐燃抱着,逐渐回暖了,湛月清委屈得要死,告状似的说:“都怪你,你只让我读书……什么也不告诉我!”
谈槐燃一怔,“凤印呢?你拿凤印调啊!”
湛月清抬头,像灰头土脸的小猫,“什么凤印?”
第47章 陛下瘸了
凤印暂且不论,湛月清又想起换身时摸到的冷冰冰的周一。
他从谈槐燃怀里冒头,东看西看,“周一呢?他怎么样了?还活着吗?我给他带了药。”
湛月清浑身都灰扑扑的,谈槐燃看着他,眼神骤然一深。
“……你不知道凤印?”谈槐燃忽然把他拽了回来,迫使他看着自己。
仿佛想从那张脸上看出什么欺骗的情绪。
湛月清更懵了,“不知道啊,什么凤印?”
那双湿漉漉的眼睛里装满了纯粹的疑惑,谈槐燃喉间一紧,把他抱得更紧了,像是要把这弱小的人嵌入骨髓。
湛月清一怔,随即后背传来疼痛,眼尾一红,“疼疼疼——”
“……凤印我给了君家,我说君家待你好,以后他们就是你的娘家人,自此可万世无忧;若是待你不好,那么你就亲手在空白圣旨上灭他们的门。”
谈槐燃略微松了手,俊秀的脸上,眼睫微垂,看着怀里怔住的湛月清,喃喃着:
“圣旨我下了玉玺大印,他们畏惧我,无论你写什么都会有人执行……你不知道凤印,又无婚约,宫宴后怎么没同我闹?”
他以为湛月清知道凤印在,就等于婚约在。
湛月清历来聪明,侍宠而骄的事干不过不少,一个圣旨就敢扯大旗,他料想加个凤印,又有暗卫头领周九看着,怎么也不会被人欺负了。
可现在,竟受了这么重的伤?谈槐燃深深的皱起眉头,摸着湛月清瘦削的腕骨,仿佛瘦掉的是自己的肉。
“……那个啊,”湛月清低下头,声音小如蚊蝇,“以前定然要和你闹的,可我不是欠你太多吗?”
他说完顿了顿,又后悔了,急忙改口:“都怪君羽书,扣他月例!他没把凤印告诉我……”
谈槐燃顿了顿,叫他大名了,“湛月清。”
湛月清抬起头,脸上灰不溜秋,眼眸像被风吹得冻哭了。
“你这样要被我欺负的。”
谈槐燃嗓音低哑,抬起手擦他脸,看着那双眼睛,“说好的婚约没给、凤印也不知道……就总这样不顾一切的跑向我,迟早会被我欺负的。”
低哑声音在耳边带起莫名的暧昧,湛月清心跳快了起来,却偎进他怀里,耳朵微红:“这都是小事……欺负就欺负了。”
反正,谈槐燃也不敢欺负他到哪里去!
强制爱都不敢玩!
十三是条有灵性的狼,有样学样,也这样拱谈槐燃。
谈槐燃额头青筋一动,一巴掌拍上狼头,十三嗷呜一声,缩回去了。
“周一呢?”湛月清想起正事了。谈槐燃闻言叹息一声,“我会派人给他料理身后事。”
湛月清一呆,心头闪过一丝悲伤,眼眶也微微热了下。
虽然早有预料,可事实来临时,他仍然心间缩了一下。
“你一个人来的?在京中有没有留话?”谈槐燃轻轻抚着他,两人像连体婴儿似的抱在一处。
湛月清低垂着眼,摇摇头,“他们都不信你在这里,你是如何来这里的?你姐姐说你从南门出去,怎么也不可能在北方……”
南北门离得太远了。
谈槐燃脸色倏然变了。
湛月清却没看到,又从储物空间里掏出衣服、毯子、食物、药材……
他变魔术似的掏了许多应急的东西。
谈槐燃仿佛看到了小机器猫,怀疑自己其实没睡醒,看向他的眼神也渐渐的怔住。
湛小机器猫却又摸住了他的脉搏,边诊边道:“你有没有受伤?001呢?我记得换身前那蠢货和我吵了一架,还有你ooc的疼痛……以前怎么不告诉我这么疼?”
手下的脉搏很平稳,没什么内伤,最多有些风寒的脉象。
湛月清松了一口气,没大事就好。
天知道他来时的路上想到了谈槐多少种死状……
他受不起那种亲手为爱人收尸的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