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行,我也过去那屋了。”陈甜站了起来,顺便将凳子也一起拿了起来。
  瞧着人走了,梁安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起来:“郎君,三叔母和三叔是不是挺好的。”
  跟对大伯母的态度完全不同。
  乌盛将菜篮子拿到身边,边摘着不能要的菜叶子边回答:“是啊,我娘身子弱,以前都是三叔母在照顾我娘,我三叔人也好,我以前时常去他家。”
  “嗯,我觉得三叔母人说话也挺和气的。”梁安回了一句,歪着头朝着乌盛的方向看,“郎君准备待会做什么啊。”
  “芹菜炒猪肉。”乌盛举了一下手里的大颗芹菜,“我瞅着这个芹菜挺好的,待会加上油渣和猪肉一起炒。”
  “好。”梁安咽了下口水,今天可真丰盛啊,又有藕还有萝卜,现在还有个芹菜炒肉,想想都很香。
  放好的猪肉又被拿出来切了块,连封好的油渣也被放到了一边,被洗好的芹菜放到了案板上,锋利的刀一刀一刀的切成了段,连猪肉也被一片一片的切开来,放到碗里洗了起来。
  先前的炒菜锅还没洗,梁安把大灶里的柴往小锅里放了点,又往里面放了几根小树枝,白色的猪油很快便被丢进了热起来的锅里,滋滋的化开来。
  第8章
  捏干了水分的猪肉被放了进去,锅里顿时“滋滋滋”了起来,小油点直往外面喷,落到手上时有些微疼,锅铲来回的翻炒着,炒的差不多后便将芹菜也放了进去,肉与芹菜互相混合,熟了之后便直接铲了出来,放到了大碗里。
  “好了,菜都齐了,三叔母,三叔别嫌少啊,要是不够吃了,我在去炒点。”乌盛端着最后一碗的黍米放到了自己的面前。
  “不少,不少,这挺多的了,够吃了。”陈甜摆了摆手,这一桌子挺丰盛的了,里面还有不少的肉,单是平时也吃不着这么多肉啊。
  “是啊,不少了。”乌文附和道。
  “来,三叔,咱俩喝,我这可是好酒。”乌盛伸出左手,将陶罐一把拿在手里,朝着两个空碗倒了起来,“我特意从外面带回来的,平常可是喝不着。”
  “哎,好好好。”乌文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那流出来的酒水看,似是已经开始闻到了那酒香。
  “来,三叔,三叔母,我敬你们,就不给三叔母倒了,多谢你们二位对我娘的照顾,我干了。”
  乌盛将酒碗放到了乌文的身前,拿起了自己的酒碗举了起来,一口就闷了下去。
  “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乌文端起碗也喝了个干净,刚一放下去,脚上就被踩了一下。
  陈甜睨了一眼乌文,随后将脚给挪到了一边,乌文顿时明白了是什么意思,就是让少喝两口,别醉了。
  “安哥儿,你瞧你瘦的,可要多吃点。”陈甜说着夹了一块大些的猪肉递了过去,“要养好身体。”
  “谢谢三叔母。”梁安赶紧接了过去,“三叔母吃这个,这个也好吃,是藕和肉一起煎的,又脆又香。”
  “行,倒是还没吃过,那我可要好好尝尝了。”陈甜点了点头,伸出手夹了一块,一口咬下去,果真是又脆又香里面的肉还很嫩,“好吃,阿盛这手艺是真不错,我吃着可不比人家那卖的几十文一份的差,郎君,你也尝尝。”
  就知道喝酒,菜都没吃几口,待会喝醉了看你怎么办。
  乌文夹了一筷子放到嘴里,直“嗯”,连着又夹了一块,“好吃,安哥儿,你教教你三叔母,这可当真是好吃,不过要是有什么秘方的话,就别教了。”
  乌盛笑了起来:“这个简单,待会我跟三叔母说怎么做的,这个是我在军营里学到的,做的方法也简单,不是什么秘方。”
  “那行,我们接着喝。”乌文点了点头,又给自己倒了一碗,放到鼻尖下仔细的闻了两下,香,可真是香。
  一顿饭吃完,几乎都清了个干净,将人松出去,两个人便开始收拾了起来,看看时辰,连太阳都已经高悬在空中了。
  梁安抬头朝着天上看了一眼,伸出手挡着视线,只是将指缝分开一些没有合拢,转身将屋里的被子抱了出来,太阳大还没什么风,刚好能晒晒被子和被褥:“夫君,我等下把你的被子和褥子也拿出来晒晒吧。”
  乌盛从屋里探出个头,朝着外面喊道:“我等会自己抱过去就行。”
  “好。”
  家里的竹竿不够,不知道乌盛去了哪里又拿来了几根,搭在一起绑了起来,将被褥都抱出去晒着。
  梁安挑了根两三节的竹子,不断的拍打着被褥,将上面的灰尘都给拍了出去,也能将被子拍得更松软一些,盖着也更暖和。
  午饭过后,梁安从面粉袋子里舀出来了两三碗,放到面盆里,往里面倒了好些的温水和起了面,揉成面团后便把箅子压在上面,直接放到了锅里,这样也能发酵的快一些。
  家里也没别的事情可做,乌盛索性拉着梁安一起出了门。
  东边的路可以通到村口,两侧除了房子还有一些小道,路上倒是没什么杂草,两边倒是有一些,不过如今变得发黄了许多,没有之前那么的绿。
  “叔,婶子,吃饭了吧。”
  “哎,吃了,你们这是出门啊。”
  “啊,对。”
  乌盛寒暄着,梁安不认识便站在一旁嘴角含笑,也没有说话。
  “以后见了他们就随便说两句就行,这村里基本上都有些关系,但这关系有远有近,要是不小心喊错了一次,也没事,到时候问我就行,我在跟你说。”乌盛扭过头来,低声的对着梁安说。
  “好。”梁安喉咙有些发紧,小幅度的点了点头,先前自己都是能躲就躲的,很少与人交谈,如今怕是不能在向以前那样了。
  中午刚吃过饭,陆陆续续的人都出门坐到自家大门口,或者是别人家门旁边的木头上,不时的闲聊那么两句。
  小媳妇和哥儿们有些手里还拿着阵线,说着说着便笑了起来。
  “哎,你看,那不是前些日子把乌家老大家给闹得不行的乌盛吗?你还真别说,是挺吓人的,听闻之前都说人回不来了的,没想到这一回来就闹得这么大。”年龄大些的人用手肘戳了戳旁边的人,朝着不远处抬了抬下巴。
  “是啊,我当时还去看了呢,那家伙几个人都打不过他一个,不过你想想,他家的地也没人种,人家乌老大家给他种了,没让地荒着,他居然给人打了一顿,强行的把地给拿回去了,要是我啊,没点钱我可不给。”
  “你这就说的不对了,那地刚开始是给乌家老大说让他帮忙种,种的粮食给一点人家就行,结果乌家老大家倒是好,种着种着就想占成自己的了,要是人家乌盛没回来还好,如今回来了,能愿意吗?”
  “哎哎,别说了,人要走到这边了。”
  不知道谁提醒了一句,几个人连忙闭上了嘴。
  看着坐着的一堆人,梁安下意识的从乌盛的左边换到了右边:“郎君,我怎么感觉他们都在看我们啊。”
  “不用管,你出门总要经过的,他们看多了也就不看了。”
  “嗯。”
  坐着的人不约而同的没了声音,看着人离开后这才开始又说起了话。
  “糖葫芦,冰糖葫芦嘞。”
  货郎有一句没一句的喊着,从巷子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根竹竿上面绑着稻草,红彤彤的糖葫芦被扎在稻草上,最外面还裹着一层薄薄的糖浆,没一会便出来一个小孩拿了几文钱买了一串,喜滋滋的舔起了最外面那层糖。
  梁安看了一眼,将头扭到了一边,只要不看就不会想吃了。
  “来一串最大的。”
  扭头过去的梁安听到身旁的人说话,侧头看去乌盛已经挑了起来,将手里的钱递给了货郎。
  “给你。”
  梁安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一串红彤彤的糖葫芦,眼睛突然有些发热了起来:“郎君。”
  乌盛见着梁安没有动作,干脆拉起了梁安的手,把糖葫芦放到了他的手里:“这串肯定甜,你尝尝看。”
  梁安的眼圈泛红了起来,想说话喉咙里却有些哽咽,只好眨着眼睛点着头,咽了好几下才从喉咙里挤出来了声音,将冰糖葫芦举了起来:“郎君你尝尝。”
  乌盛摇了摇头:“我现在不怎么吃甜的,你吃就好。”
  梁安有些固执的不肯放下手,乌盛只好咬了一口糖,点了点头:“很甜,你快吃吧,待会就化掉了。”
  “嗯。”
  甜腻的甜汁化在舌尖上,让整个嘴里都充满了甜味,梁安咬了一口糖葫芦“咔嚓”一声,糖便随着裂开来,被一口吞到了嘴里。
  一颗刚下肚,就发现刚刚买糖的小孩跑得飞快,后面还跟着一个大人举着棍子,大喊着:“你个好吃的,还敢拿你老娘的钱去买这玩意,买一串这个老娘都能买三个鸡蛋了。”
  “都吃光了剩下个棍子了回家了,你以为你老娘好糊弄,看不出来是什么棍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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