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他回头找了找,看到小恶魔被开门时灌入的狂风气流甩到了墙上,后背像涂了胶水,与墙面粘得很牢,脚尖绷直也完全够不着地。
四十八挠挠头,尴尬改口:“……不大才怪了。”
话音刚落,他就被红着眼睛的小恶魔很凶地瞪了一眼。
四十八只有身体是大的,胆子却比老鼠还小,他唯唯诺诺问:“四五二大人,要不……我去帮您塞邀请函?”
“你~是~傻~子~吗~”
小恶魔怒骂四十八,声音却被风吹得没有一点威慑力,他辛苦地说着话,命令独眼巨人站到自己身前挡风,再举步维艰把邀请函放进信箱里,做完这一切,便立刻让四十八关门。
城堡大门阖上的一瞬,以诺和四十八齐齐松了一口气。
不过很快,四十八松下的那口气又提了起来——
金发蓝眸的小恶魔目光怨毒,阴恻恻地盯着他:“你死定了。”
四十八是魔物,不是恶魔,生命有限。
听到以诺这么说,他大惊失色,慌慌张张瞪圆了唯一的眼睛,但他只看见小恶魔轻轻踩了自己一脚,就冷哼着飞走了。
四十八愣在原地。
而以诺没有再回头看四十八一眼,毕竟他觉得自己踢四十八的那重重一脚,已经足够给这个可恶的奴隶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了。
何况再不走,他的眼泪就要掉下来了——撞到墙的后脑勺痛,刚踢过人的脚尖也痛。
以诺不断在心里对自己说: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他这么疼,四十八肯定比他更疼!
这样默念了好几遍,以诺才把眼泪憋回去,可是后脑勺和脚尖的疼痛感却仍然存在。
因此以诺选择飞向恶龙的卧室,去找害他受伤的幕后黑手索要补偿。
结果刚睡醒的恶龙似乎也在寻找他,两人在卧室外的走廊上相遇,恶龙朝以诺招了招黑手,笑着说:“四五二穿上新衣服了啊,真可爱,过来给主人看看。”
以诺幽幽飘过去了。
“怎么沉着脸?”阿赫洛斯帮以诺整理了下被风吹乱的花瓣领,询问神情阴郁的小恶魔,“穿上了漂亮的新衣服也要生气吗?”
以诺抿着嘴唇出声:“我没有生气呢~”
“没生气?”阿赫洛斯挑眉,“那你这副表情,是往信箱里塞邀请函时,被累到了?”
这坨黑龙还好意思问?!
以诺把拳头捏得紧紧的,深吸一口气,低下头把脑袋伸到恶龙身前。
阿赫洛斯垂眸凝视着小恶魔金色发丝间那两枚尖尖的小巧“凶器”,压抑住再咬它一口的欲.望,喉结滚了滚问:“想用犄角拱死我啊?”
以诺:“?”
恶龙没有注意到以诺的迷惑,他用那种“真拿你没有办法”的无奈语气继续说:“好吧,给你拱一下,不过你应该拱不死我。”
说完,阿赫洛斯向前迈了一步,让小恶魔的犄角顶上自己的胸肌。
以诺:“???”
第18章
以诺又一次体会到了那句物理定理: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他飞在半空中,没有着力点,阿赫洛斯燥热温暖的胸肌一挨过来,他就被推得倒退一截,这令以诺感觉自己不是在用犄角顶恶龙,而是被恶龙用胸肌顶了一下。
保持着这个姿势呆了好半晌,以诺才回过神。
他敏.感的犄角贴在另一具体温偏高的身躯上,有种被烫了的错觉,一时之间,以诺都有些不太清楚是该捂住自己的犄角,还是去搡恶龙的胸肌。
最终,以诺采取了后者——他抬手按住恶龙的胸膛,摸着挤满掌心紧实弹韧的肌肉,试图把人推远。
但没推动。
还又把自己推的往后退了一小段距离,显得弱小又丢人。
小恶魔恼羞成怒,暴露本性高声呵斥:“不准用你的奶拱我!”
阿赫洛斯看了眼小恶魔黏在自己胸肌上,与他灰暗肤色对比强烈的白皙手指,又抬眸去看小恶魔蓝宝石似的眼珠,陈述事实:“是你想拱我的奶。”
“没有、胡说、乱讲!”
小恶魔一连用了三个否定词来表明,自己对恶龙的奶绝对没有觊觎之心。
“我是想让你摸我的头!”以诺快要崩溃了,他重新低头,抓住恶龙的手掌放到自己后脑勺上,“快摸!不要再说奶的事了!”
“哦。”恶龙漫不经心应了一句,修长有力的手指在他发间缓缓穿梭、摩挲。
以诺听着恶龙好像很敷衍的说话口吻,语气急切:“你摸到了吗?”
“摸到了。”恶龙发出短促的一声笑,“肿了一个小包?”
以诺不敢相信这坨黑皮金币竟然还能笑出声,他立马飞高到恶龙眼前,与恶龙面对面强调:“是肿了一个大包!”
阿赫洛斯十分清楚这个肿包是怎么来的,他就势揽住小恶魔的腰肢,把人往怀里带:“是塞邀请函时被风吹得撞到墙了吧?痛不痛?”
以诺刚好也要装晕,又不想倒在地上弄脏自己的新衣服,便任由恶龙搂住自己,还熟稔地坐上恶龙的手臂,再把头靠向恶龙的肩膀,伪装出哽咽伤心的音色说:“巨痛!我的头还好晕……”
“阿赫洛斯大人……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小恶魔箍住恶龙的脖颈,吸着鼻子啜泣:“如果没有一袋冰冷的金币来敷脑袋消肿,我可能会生一场恐怖的大病。”
阿赫洛斯耳畔是小恶魔一声叠一声的凄惨假哭,他拼命压制着嘴角想往上翘的趋势,极力皱起眉头,不断轻揉着小恶魔头发叹息:“噢,我可怜的以诺……”
他是真觉得以诺有点儿可怜了。
毕竟他给以诺布置的那个任务确实是有“危险”的,不过他并未限制以诺完成任务的方式。
以诺完全可以让守门的四十八,或者其他奴隶去帮他投递那些邀请函,可以诺没有这样做,他工作时仍旧非常认真,不会偷懒也不会耍小聪明,谁知最后反而因为这样恪守不渝的尽职品德受了伤。
现在他想假哭骗人要一些补偿,自己还没被他骗到。
阿赫洛斯垂眸望着怀里的小恶魔,嘴角很坏地越扬越高。
以诺看不到男人的笑容,他还在装哭,伏倒在阿赫洛斯肩头时,还不忘顺势揪住恶龙睡袍的一角,擦擦不存在的眼泪,其实是借机把眼眶揉得更红,接着抬起脑袋对恶龙眨眨眼睛,投去一个悲戚的目光,在男人耳畔恶魔低语:“阿赫洛斯大人……你也不想看到你心爱的以诺,一直这样痛苦吧?”
即使阿赫洛斯竭尽所能在忍,可在回答小恶魔时,他的嗓音中仍泄露出了些笑意:“不好说。”
以诺:“?”
听出阿赫洛斯在笑的以诺疑心自己装病被识破了,他想再仔细观察会儿恶龙的表情,下一瞬却被恶龙扣着后颈压回对方肩头。
以诺准备挣扎,恶龙又道:“我去拿冰冷的金币给你敷脑袋。”
虚弱不堪的以诺立马就不挣扎了。
阿赫洛斯抱着他回到卧室,坐到沙发上,然后拍拍自己的膝盖对以诺说:“趴在这里。”
以诺温驯地躺上去,脸庞面朝恶龙的腹肌催促:“金币呢?我快要疼晕了嗷。”
恶龙微微俯身,笑着朝以诺晃了晃一个红绸布袋,袋子内的物品碰撞着,奏出“叮当叮当”的悦耳响声。
以诺浑身都听酥软了,融化一般乖乖窝在恶龙怀里,眼睛亮亮地问:“是一整袋冰冷的金币吗?”
阿赫洛斯把红绸布袋打开递给以诺,温声回他:“检查看看?”
以诺被袋中金币冰冷刺骨的光芒闪到了,他闭上眼睛,心满意足把脸埋进恶龙腿.间,期待道:“快用它给我敷脑袋吧。”
于是阿赫洛斯将整袋金币放到小恶魔后脑勺那个肿包上。
敷了片刻,阿赫洛斯问他:“好点了吗?”
“好一点点了。”以诺头也不抬,只举起小拇指和恶龙说话。
恶龙道:“我摸摸。”
说完,金币袋子被挪走了,取而代之的是恶龙宽大炽热的手掌。他在以诺后脑勺揉了揉:“肿包好像已经消下去了。”
以诺也认为自己装晕装的差不多了,是时候可以收走金币了,便伸手去摸金币袋子,但他摸了空半天,却只摸到一手的空气。
金币呢?
阿赫洛斯把他的金币放哪去了?
以诺拧着眉正要转过脸,手就被捉住了,恶龙的声音从他头顶传来,依旧是那种“真拿你没有办法”的无奈语气:“行行行,也给你摸摸。”
话音落下的一刻,以诺的手掌也落到了恶龙的充满弹性的暖热胸肌上。
不过恶龙皮肤的触感却不像上次摸时那样光滑,这股异状让以诺暂时忘了把手移开,他支起身体,愣愣望着那片泛着银色偏光的黑龙鳞片说:“阿赫洛斯大人,你的奶长鳞了。”
“哦,我心情好的时候就会长鳞。”阿赫洛斯低头瞥了一眼,不以为意地将小恶魔的手挪到自己另一边胸肌上,“你换一边摸吧,这边还没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