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首先!不许夹杂个人情绪!”
“沈宁安或许是我上辈子或者上上辈子的事……总之,你面前的我,是沈临。”
少年比了比手指,强调道,然后笑了笑。
xx17年,6月3日。
——我来到了妈妈口中说的家,我被扔进浴缸里清洗,阿姨搓得我好疼,我像件脏衣服。我的胎记被搓破了,流血了,但我没有和任何人说。
沈临合上日记本,心口还是很难受,他问:“认亲的流程是什么?你不是说有新闻报道吗?”
“我的确查过你的所有资料,关于认亲这一段,报纸上报道了一番沈仲山的慈父心肠,说是一江北发廊女恬不知耻设计留种,沈家不计先嫌还收养私生子,舆论没有造成什么大的风波。”
沈临面色一白,整个人恶心地想要做呕,从书包里翻出来了陈鹊的手稿。
他闷闷地把纸张摊开,深吸一口气:“那就基本没错了,后妈也和我说过,我……安安母亲是洗吹店的职工,可能是生活过于枯燥,也或许是弥补没有上学的遗憾,会写些短篇文章,投稿卖钱。”
沈临摆弄那些手稿:“这是个发廊女和同乡小伙子的故事,甚至是个好结局。”
忽然想到一件事。
少年仰头去问:“陆屿廷,你知道……陈阿姨的墓地在哪里吗?”
第二天——
一辆低调的黑色保时捷驶离榕城,去往了江北地带。
沈临照旧拿着自己的书包,不过这次他终于坐到副驾驶了,侧头看了下旁边的人。
“你忙不忙啊,我会耽误你的工作么?”
语气认真。
“不耽误。”
沈临心想那其实还是忙的,他仔细想了想书里的剧情,畅云计划……
当时为什么来窃取机密来着?
好像是要给容家?
“对了,你要注意——”
“饿不饿?”
两句话同时响起。
服务区内。
沈临买了个芝麻椒盐味的烧饼,坐在超市休息椅上,手挂在陆屿廷的西装口袋里,抿了抿嘴唇,“我要喝水。”
橙子味的汽水。
对方单手旋开了瓶盖,递了过去。
沈临摇头晃脑的,偶尔会再扯一下陆屿廷,直到被发现用意。
“你用我挡你。”
其实超市里人来人往的,总有几股视线投射过来,或许也没有什么恶意。
但沈临觉得不大自在就是了,要是他一个人,估计能在烙饼的大姨那里站半天。
“没没没……”
“回去吧?”
沈临吃得下巴上沾了芝麻,刚想起来,脸颊被对方的手指抵住,又按回了原地。
“等等,有人藏不住了……”
语气淡淡的。
沈临被什么东西晃了下眼,有人拍照?不,是跟踪?
他不由自主地想探头看,但后颈一下子被捏住,陆屿廷眼眸暗沉,一字一句问:
“为什么要看呢?”
沈临完全在状况外,只是眼睛亮亮的,仰头问人,“容家的人?”
——他甚至很兴奋。
陆屿廷蹙眉。
抚在人脸颊上的手指力道没收好,重重地擦了下,少年歪开头,嫌弃道:“疼。”
但是立马又切回亮晶晶的眼神,甚至悄咪咪抓住了领带,小表情很是无辜。
沈临试探地往下扯,发现让拽,小尾巴都要翘起来了。
距离一点点地缩短。
沈临仰头亲了亲对方的下巴,兴高采烈地想扭头看:“他们拍到了嘛?”
但就在这时,脖颈被扶着,脸又被扳回来,接了个细密潮湿的吻。
第60章 消息
沈临没整过这么……这么伤风败俗的事,拎着自己的橙子味汽水就连忙回了车上。
一本正经地说:“给他们拍两张意思意思就好了。”
“下次还是早点甩开就行。”
“嗯。”
颇有一些餍足之意。
江北省是北方的一个工业化省份,早年首都的各种淘汰的落后产能转移导致该省份污染严重,即便近几年有所改善,但沈临一入省界就感觉绿色植被似乎少了很多。
甚至空气都很干冷。
和榕城完全相反的气候。
沈临循着日记上的信息和陆屿廷给他查到的东西,大致确定了陈鹊是江北省源州市的,老家住址应该是水乡村。
榕城在南,源州在北。
距离如此远。
沈临蹙了蹙眉,直到手里的汽水瓶被拿走,喝了一路了,终于喝完了。
酒店到了。
沈临被牵着手下去,还习惯性地往后看了看,好像没有什么可疑的车辆。
“他们跟踪你做什么?”
很单纯的语气。
“跟踪你。”
纠正了下。
酒店环境很好,沈临愈发觉得钞能力好用,但慨叹之余还是有些不理解,“我?”
“'沈宁安'的身份已经死了,他们为什么还要找我?”
少年坐在床边,仰头看着人。
“我为什么要找你?”
沈临不假思索:“你喜欢我。”
……
反应了两秒。
沈临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好恶心。
“他喜欢楚岫啊!”
陆屿廷轻微蹙了下眉,但在人视线投射过来的时候不动声色地散开了,用酒精湿巾擦拭对方的手指。
“嗯?”
很轻的声音。
沈临很是没心没肺的,反正自己车祸而死的情节已经走完了,那说明他就没有什么限制了,他可以说的。
“他们才是一对的。”
“我是炮灰啊,偏了偏了,这根本就不对。”
陆屿廷垂着眼眸,并不对此做出什么评价,只是敏锐地察觉到了“炮灰”这个词眼。
“什么意思?”
沈临心说这个也不知道,于是就解释了下,但是手指仍旧被捏着,陆屿廷只是重复说:
“我在问,为什么这么说自己?”
沈临愣了下,心想这是个人设,他怎么解释,陆屿廷还是个反派呢。
“没、没什么,我胡说的。”
很明显的敷衍。
陆屿廷没说什么,只是想起从前被频频指控的“你不要杀我”这类的话,手指划过沈临的脸颊。
少年拿了下来,握住一根手指,低头穿棉拖。
“好了,我去洗澡了,拜拜。”
“嗯。”
淋浴的水声传来。
陆屿廷面无表情地盯着人摘掉的佛珠,尾指轻轻勾了下,变数……
沈临穿好浴巾出来后浑身冒着热气,拘谨地站在门口,原因无他,陆屿廷有点瘆人。
他西装革履的,只是脱了外套,面无表情地盯着浴室。
“……”
沈临走了过去,自己的腰上很自如地就长出来了手臂,人被带的向前走了几步。
“洗好了?”
语气淡淡的。
男人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沈临躲开眼神,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好紧张,短促的音节发了出来,“嗯。”
“你去吧。”
试图往后退,但腰被原封不动地拉回来了,陆屿廷抬眸看他。
“怕什么。”
沈临沉默,心说你看着就不是很温良的那种,还用这个语调来问。
手指被亲了亲。
陆屿廷总算去洗漱了。
房间明明很多,浴室也不止一个,干什么坐在这里等。
好奇怪。
沈临弯腰把手串戴上,顺便换上了酒店人员提前采购的干净衣服,挑选了一下,还是找了件浅色睡衣。
然后钻进被子里睡了。
明天……明天再去找墓地吧。
酒店规格非常高,中央空调舒适的温度使得人没过一会就发出匀称的呼吸声,但伴随着转身的动作,纤细的手腕上闪过一点若隐若现的红光。
很快又消失了。
大约过了半小时。
房间里主灯关了,只剩下一个床前的小灯。
昏昏沉沉的,光线不是很清晰。
脚步声逐渐靠近,白皙的手腕被扣住,人睡着了,完全是一副任由摆布的样子。
佛珠圆润光滑,几乎快滑到肘关节,主人过于纤瘦了。
陆屿廷垂眸检查了下,随后才把人的手臂放下,直到床上的人被弄醒了。
他微微倾身,撑着手臂在看沈临,仿佛在观看什么有趣的生物一样。
“唔。”
床上的人像个毛毛虫一样挪动,留出一半地方来,发出点很轻的音节。
“睡……”
陆屿廷的视线不加掩饰,盯着那个领口微开的地方的,还会留床……谁教他的。
沈临感觉一阵寒气逼了进来,人被抱得抖了下,脖颈都微偏了下,但眼皮还是没有睁开。
昏昏沉沉的……甚至自愿地抱住了对方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