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沈云霄走了过去,“等一下。”
“沈总。”
气氛有一些些尴尬。
被拦住的男人瞬间激动了,“这不是沈嘛!搁这张冠李戴是不是?换了个名真当我找不出来了!”
保安觉得这个人神经,嘴里一股槟榔味,熏人。
沈云霄招了招手,示意几个人把他带过来。
一开始确实不甚在意。
甚至是去的是一楼保安的会议室,沈云霄微微靠着椅子,眉眼有些不耐烦,他已经很厌恶用舆论造势的法子了。
深陷舆论似乎只有沈家和陆家。
没人会愿意为一些无中生有的事买单。
“说吧。”
“你给我多少钱?支票呢?”
沈云霄面无表情道:“先说,否则你一分钱也拿不到,我需要衡量这个新闻的价值。”
那男人听到这话顿时笑了起来,黄牙都露了出来,这副不修边幅的样子大抵是长久没有体面的工作导致的,他吊儿郎当地说,“虎毒还不食子呢?你猜猜我这个秘密值不值钱啊?”
沈云霄眉心跳了下。
时间推移至晚上六点钟。
沈临惊恐地从对方胸膛上抬起了头,擦了擦唇边的口水,整个人大脑都宕机了。
他把陆屿廷扒完衣服之后干什么了?
怎么睡着了?
少年慌张地去看人的脸,很冷白的一张脸,宛若雕塑一样,冷得很,看起来能半夜给你一刀的那种。
沈临没空想那么多,弯腰去听心跳,察觉到了还活着后,松了一口气。
立马就打算下床。
但腰被死死扣着,还有什么其他的阻力。
沈临怔怔然地看到了自己手腕上的手铐。
“……”
不是吧。
他去找另外一端,结果发现就在绷带缠绕的左手。
“去哪里?”
仿佛是被动触发了神经系统,从昏迷的状态中又醒了过来。
少年坐在他身边,面色红润,睡衣的扣子都开了,以至于肩头的皮肤都露出来点。
有红痕,被揉出来的。
沈临几乎怔怔然地看着手铐,一时半会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吞了下口水。
他想说你为什么要带过来这个东西。
但最后说的是:
“给你拿消炎药。”
“不用。”
金属碰撞的声音微微响起,手铐仿佛是两个人的线,一头紧,另一头就会跟过去。
沈临害怕他被弄疼,根本就没敢乱动,像个布娃娃一样又倒到对方怀里去了。
脊背在被抚摸,但还没完,沈临感觉他还要数自己的肋骨,耳边有轻轻呢喃着的话,“听说过一种蹦极方式么?金属锁钩不在衣服上,是直接穿过肉的,钩住你的骨头。”
沈临肚子软软的,动都不敢动,下巴尖靠在对方的肩头,眼神水润润的。
“弄手铐你都能挣开,我想过直接破开皮肤拷你骨头里,这样你还跑不跑?”
沈临嘴犟,带着哭腔道,“你怎么不拷你骨头里!”
多疼啊……
耳边有轻笑的声音。
“我拷了,你就一直待在我身边?”他在询问。
沈临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就感觉背后有什么齿轮滑动的动静,他在干什么?
“陆屿廷!”
无法挣脱,他吓得眼泪都飙出来了,想要回头看那只手,又不敢乱动,怕扯疼他。
“答应我。”
沈临完全不知道陆屿廷什么时候又不好了起来,他还以为人正常多了,脊背被抱得喘不过气来。
他怎么敢随便答应,万一应了一声,床上血流成河怎么办?
“你别、你别……我害怕我害怕……”
“我亲亲你好吗?”
少年体温正常,唇瓣温软,贴着人脸颊去吻。
很纯情。
“害怕?”
陆屿廷似乎是困惑了一下,重复了一句。
“不害怕不害怕。”
沈临抱住人,咬了咬对方的脖子,“我喜欢你,我最喜欢你。”
但这句话仿佛是触了逆鳞一般。
陆屿廷捏着的他的脖子往后抓,盯着人的脸看,“老婆。”
沈临好久没被叫过这个称呼了,还愣了下。
想了想,嗯嗯了声。
明明这么亲密无间。
“你根本就不喜欢我。”
沈临一下子被质问的眼眶都红了,但还没来得及反驳,人就又被捏着脖子抱进怀里了。
“没关系,明天就好了。”
耳垂被牙齿在撕咬,很疼。
沈临几乎觉得他要咬破,哼了两声。
松开了。
但还是有淡淡的血腥味和湿润的感觉,他改成舔了。
沈临恍惚间才反应过来,陆屿廷是把自己嘴唇咬破了。
代偿么……
他突然想起来那个弯掉的耳环钉子,他当时是想要给自己戴么?
沈临知道自己的耳洞长住了。
少年愣了好久,垂着眼皮承受着,想了想。
神经病——
翌日。
一则新闻贯彻大街小巷。
陆氏股份暴跌,面临亿万赔偿,怀安寺背后是血债血偿。
第85章 提线木偶
怀安寺山下涌过来无数的人,但有保安拦着,小和尚在上面扒着栏杆,有些慌张地往下看。
“师兄,他们是干什么的?”
旁边扫地的人拧眉往这边看了一眼,自言自语地用乡话道,“要是收门票,估计得有不少香火钱……”
小和尚困惑:“……”
但就在这时,山下的仿佛是反应过来了,有一个率先仰头看了下,大声喊道:“欸!那个基因小孩在那里,是不是!”
无数个“长枪短炮”黑压压地朝上对了过来。
空一脸色瞬间白了起来,但情绪还没上来就被师兄夹在腋下带走了。
哭声被上台阶的动作震得一顿一顿的,硬生生给弄出来气嗝了。
小和尚被“拿”了出来,脸颊红彤彤的,泪水还横贯在脸上。
“咳咳咳……”
稍年长的师兄去拿了手帕给人擦,很粗糙地抹了下,口中絮絮叨叨的,“哭什么啊,他们胡乱说的!”
“我没有妈妈……”
“。”
“我也没有爸爸……呜呜。”
“。”
直到主持从里间走了出来,老神在在地喊了下人,抬手让那师兄下去了。
“你过来。”
小和尚端端正正地坐了过来,止住了泪。
“你哭什么?”
“他们骂我,说我是……”
“那你觉得你是么?”
孩童垂着下巴,似乎明白了什么,“我觉得不是。”
“你既不认同,那就不会受到攻击。”
“你既伤心,那就说明你内心认同。”
好复杂的话。
小和尚呆呆地跪在蒲团上,心情沮丧了好一会,过会感觉有柚子叶在打自己的头顶。
“今日是个好时机。”
“不妨就迈出去。”
有外来人的动静在走廊里,小和尚震惊地看了过去,一把攥住了主持的袖子,回归到了正常孩童最本能的反应。
——或许,我们能够采访一下当年的……
——您放心,我们一定公平公正地报道。
……
时间一点一滴地往后推移。
陆家破产的征兆越来越明显,但仍然没有任何人出来露面,以至于不良媒体开始挖当年的旧闻。
首当其冲的就是许轻宜。
认为当时她的死并非自然,而是由其丈夫,也就是陆家之前当家人,陆慎。
怀安寺之所以建立,就是为了镇压恶灵,防止亡妻前来讨命。
除此之外,还有扯到沈家的事,说沈宁安的死其实就是陆家的人一手操办的。
安排车祸,假模假样地打捞尸体,迅速地举办葬礼粉饰太平。
一看就是蓄意谋杀。
父子二人,都是克妻的命,应该千刀万剐下地狱才对。
这些风言风语传到了沈云霄耳边,他几乎本能地蹙了下眉,榕城的这些人为什么这么说。
他捏着手里的资料,骨节嘎吱作响。
因为那并不是别的东西,正是从那个身形颓唐、不修边幅的中年男人得到的真相。
这个人是个卡车司机,赌博赌得倾家荡产,老母也已经死了,妻子也报警家暴离婚了。
是个社会边缘分子。
但却被沈仲山于去年私下联系,目的是为了撞死一个人,花钱买凶,有钱人经常这么干,但不经常的是杀子。
到底是因为什么?
沈云霄还在说服自己,上辈子……万一不是沈仲山呢?
可还能有谁?
他找不出人选,却也不敢认现在这个不可置信的真相。
联姻是利益交换,沈家付出了人,但也同样付出了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