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明明主播过副本的时候是个冷静又可靠的帅锅,怎么营业起来突然就变那么涩,但我好爱啊啊啊】
【刚才那一幕已经保存了打算反复狂舔主播的美貌】
【老婆你好辣斯哈斯哈】
【观众***打赏了一朵焰火,积分+100。】
【观众***打赏了一颗礼炮,积分+500。】
【观众***打赏了一颗礼炮,积分+500。】
……
得到满意的反馈,池殊也没了继续留在直播间的必要,脸上一面露出微笑,手上动作却迅速且无情地关闭了弹幕。
直播间内顿时一片惨嚎。
【啊?不是?这就下了?】
【泪,流了下来】
【主播都不多留一会儿,真的就营业完就退啊】
【无情的男人呜呜呜呜】
【可恶,已经被这个男人狠狠拿捏了】
【主播好心狠但我怎么突然更喜欢他了】
【虽然但是我还是忍不住给他投礼物的手】
【观众***打赏了一颗礼炮,积分+500。】
【观众***打赏了两朵焰火,积分+200。】
【观众***打赏了一颗礼炮,积分+500。】
……
池殊站起身来,顿时感到一阵晕眩,他连忙扶住梳妆台,不让自己眼前一黑倒下去。
到底是怎么回事……
缓了一会儿,他点开身份卡,看着多出的“特殊状态:失血”一栏,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身份,似乎是被上了负面效果。
他低头看向手腕上的纱布,中央已经被渗出的血洇成淡粉色,伴着若有若无的疼痛。
池殊一圈圈解开了它,苍白的皮肤上,一道深红的伤痕横在手腕,还在不断渗血,没有愈合的迹象。
新伤吗……
他把绷带缠了回去,发现自己现在所处的房间和进入[特殊场景]前的几乎别无二致,看来这里就是塔瑞拉的住房。
简单地搜寻了一番,池殊在柜子的最下层找到了一些凌乱的手稿。
它们并没有按时间排序,更像是主人临时写下的随笔,有的纸页已经残缺,字迹也凌乱得难以辨认。
入目的第一句话就令池殊瞳孔微缩。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逐渐清晰地、难以逃避地意识到一个真相,哪怕那多么残酷,就如同这该死的世界,令我深深地无力与痛苦——
我是个男性。】
他连忙往下看去。
【自出生起,我的衣柜里便永远堆满了裙子,巨大的镜子前全是精致的首饰。
她亲手打理我的头发,为它装点上美丽的花,不让任何女佣经手它。
她热衷于买入一切她看中的衣物——即使在家中最窘迫的时候——然后把自己关进房间里,一件又一件地试穿它们。
也许是那逐渐被岁月侵蚀的容颜与变形的身材打击了她,常常地,我能听见里面传来摔东西的声音,伴着歇斯底里的哭泣。
那些她不穿的衣物自然全给了我。她剥光我的衣服,亲手为我穿上它们,然后将我放在镜子前,温柔地抚摸我的脸蛋,赞叹着我的美丽,让我觉得自己不是人,而是一只廉价的洋娃娃。
每当我想拒绝,她就会疯了般地打我,将房间里能看到的任何东西砸到我的身上,又在之后伏在我的脚边痛哭流涕地忏悔。
几日之后,她又会忘了所承诺的一切,继续在我的身体上添加伤口。
她那毛骨悚然的执念令我害怕,日复一日,我终于学会了如何伪装一只被剥离情感的人偶,双眼空洞地任由她摆弄,露出她所喜爱的,“淑女的笑容”。
这时她会那些腻烦乏味的词句,一遍又一遍地夸赞我的美貌,如果我的表现好,晚上就有了上桌吃饭的权力。
没有为什么,这一切只是因为她想要一个女儿。
而在我出生后,她永远丧失了生育的能力。】
【我的家族,兰朗家族,曾是王室中最为辉煌的一支贵族。
但盛极而衰的命运却在数年前咬住了我们的尾巴,它们像蛀虫一样爬上来,吃空了里面的果实,连那一丁点难啃的核也不放过,最后不留体面地撕开了最外面的那层遮羞布。】
【兰朗家族的人都有疯病。
我的父亲在我出生前大笑着在火海中自焚而亡,我从未见过他一面,自外族嫁来的母亲也变得疯疯癫癫,我的哥哥阴晴不定,举止喜怒无常,他可以上一秒温柔地摸我的头发,下一秒把我的头狠狠往墙上撞。
那么我呢?我呢?我也是个疯子吗?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
但即使没有,我想,也离它不远了。】
【它说他叫派克,派克,神明的侍者,侍奉至高无上的██,那位只在最古老的禁书里,以零星的字句提到的神。
它那巨大的阴影笼罩了我,我看到自它的身后伸出无数黑色的触手,每一根仿佛都有着独立的生命,它们用我无法听懂的尖锐的声音交谈。但我一点也不害怕。
派克以绝望为食,人类的痛苦是最美味的佐料。它说很乐于“拯救”像我一样的人。
我问它是否所有人生来注定不幸,它发出古怪的、沉闷的笑声,仿佛声带的另一头连接着深海。
“并非如此。‘小姐’。”
“命运注定不公,而伟大的██会平等地向每一位行于绝望迷域间的人类投以注视,只要你承受得起的代价。祂会帮助你。”】
【我的哥哥,我亲爱的哥哥,佩利·兰朗,他让我半夜前去他的房间。
我或许能猜到他想对我做什么。
从他每当看向我时几欲穿透我皮肤的炽热视线,从他抚摸过我头发时突然加重的力道,从他那突然伸进我衣裙里滚烫的指尖,从他偷走我的衣物疯狂嗅闻时双眼猩红的模样……
那天晚上,我所剩无几的情感再一次从体内剥离。
我的灵魂木然地游荡在这座空荡的城堡,里面贵重的家具很多都已经变卖,许久无人清扫,爬满了老鼠与虱子。
就像我的生命。】
【当二十二点的钟声响起后,前往无人的院落,用荆棘刺破中指,他们的血液会引来恶魔。
——摘自《███》
注:这是兰朗家族生来便背负的诅咒。】
【最终我将这一切的根源归咎于家族的衰败,不论是我日益痛苦的精神,他们的歇斯底里,亦或是来自那些贵族尖利刻薄的窃语……就如同名为贫穷的病症能招致世间所有的灾祸一样。
我长久地、麻木地跪倒在地面,荆棘疯狂爬满我的身体,我的鲜血开出花朵,它们艳丽而邪恶,果实中孕育着蠕动的触手。
那熟悉的、庞大的影子再一次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说。
“我们祈求繁荣。”
……】
【祂允许了。
祂将赐予我“契机”。
而我永久地失去了██】
……
池殊将看完的手稿整理好,放回了原位。
这个[特殊场景]的脱离任务是需要他正确回答一个问题:塔瑞拉的真正心愿是什么。
从目前掌握的线索来看,最为浅显的便是“祈求家族的繁荣”,当然,也有可能是摆脱那个令他窒息的家。
不过池殊清楚,真相绝不会这么简单。
他若有所思。
恶魔给予塔瑞拉一条“契机”,应该指的就是让他嫁给有权势的伯恩,以换得家族的繁荣,那么之后呢,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他隐隐觉得,塔瑞拉的死亡绝非看上去那么简单。
门口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外头传来女人的声音:“塔瑞拉小姐,请允许我进来。”
池殊盯了那扇门几秒,说了声“请进”,而后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并没有改变,但这似乎并不影响这里npc对他身份的判定。
一道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是那名为玩家们送餐的女仆。
她手中端着一个托盘,上面分别摆放着银质的盘子、一把刀、以及纱布。
她瞳孔放大,里面布满血丝,面容苍白而亢奋,投向池殊的视线带着一种诡异的狂热。
他立刻就明白对方想做什么了。
这里是塔瑞拉生前的场景重现,获得禁书的女仆渴望拥有像塔瑞拉一般美丽的容颜,故而每日都会自他的身上取血。
这似乎是设定好的剧情,池殊无法拒绝。
青年任由对方颤抖的指尖解开手腕上的纱布,刀锋在他的皮肤上轻轻一压,伤口立即扩大,比正常颜色更淡的血液流了出来,淌落到银盘上。
并不疼,但鲜红刺得池殊一时眼晕,他忍不住撇过了头。
由于身份卡的设定,他现在的身体,实在太过虚弱了。
“公爵在哪里?”池殊问。
“我已经同您说过,公爵暂且还不想见您,您最好呆在自己的房间里,不要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