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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了我很强的! 第89节

  九九听见了达达的纷杂的马蹄声,知道是有人来,赶忙避到路边去。
  没成想有道马蹄声在她跟前停下了。
  “九九?”
  左文敬有些讶异地看着她,关切道:“都在击鼓了,怎么还在这儿?”
  他知道九九的住处不在这个坊里,当下解开自己旁边闲置着的那匹马,要把缰绳递给她:“会骑马吗?我送你回去……”
  这话才刚说完,九九都没来得及说话呢,就听隔着一段距离,有人急急忙忙地在叫她:“九九!”
  是雷有琴的声音。
  雷有琴是骑马过来的,一路飞奔,到了近前来翻身下马,缰绳都没管,就哭着扑过去了:“九九!”
  她说:“我在家等得害怕,就来找你了!”
  雷有琴的个子比九九高多了,这会儿扑在她肩膀上,倒是哭得像是一个受到了惊吓的小妹妹。
  本来也的确如此——今晚她确实受到了很大的惊吓。
  九九伸着胳膊摸她的长发,像是在宽抚一只受到了惊吓的可怜小羊。
  九九说:“好啦,好啦,都过去了,别怕。”
  “……”左文敬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们,默默地又把自己预备给九九的那匹马栓好了。
  他说:“好像不用我送你回去了。”
  第48章
  “我可没有不听你的话啊……”
  雷有琴原本是很刚强的性格, 只是今晚上发生的事情实在是超乎想象,一直到现在,她都没能从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情绪当中抽离出来。
  就像是你刚刚想方设法将寄住在家里的一只厉鬼赶走, 想着出门庆祝一下散散心,结果不小心进了厉鬼的巢穴一样……
  太可怕了!
  她牵着马, 跟九九并肩走在路上, 声音带着点哭腔:“还没进去的时候,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儿了。”
  “我想走的,可那时候他们说出了‘太元夫人’这个名号, 我马上就动不了了……”
  “世松说,你要是害怕,那我就陪你回去——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把我给控制住了, 我听我一下子就笑出来了, 然后跟世松说,‘傻瓜,被我骗住了吧?’……”
  “来不及了,那时候什么都来不及了……”
  九九边走边道:“不是你的错,也不是你朋友的错,是太元夫人的错。”
  “要不是因为这尊邪神, 那什么都不会发生。”
  只是同时她也说:“你们的探险活动啊, 还是暂且停一停吧, 最近东都城里很不安生, 东游西逛容易出事。”
  雷有琴抽泣着应了。
  九九又领着她去找裴熙春, 进门之后,腆着脸,稍显狗腿地朝他一笑:“嘿嘿,帮帮忙吧, 求求你了!”
  从昨天一直忙到今晚都没歇口气的裴熙春:“……”
  裴熙春短促地笑了一声:“雷小娘子,我希望你记住,绝对不会有第三次了。”
  雷有琴羞惭地低着头,小声道:“多谢您了。”
  裴熙春又说九九:“你以后也少管闲事,不是太元夫人要杀人,是有些人就是不长脑子!”
  “你跟他说摸五步蛇会被咬死,他说知道了,然后出了门就去摸银环蛇——你能说是银环蛇把他咬死的吗?!”
  他毫不客气道:“这是他自己要死!”
  雷有琴脸色通红。
  九九像只被训了的小狗,也低着头,耷拉着耳朵,没敢说话。
  裴熙春将太元夫人残存在雷有琴身上的气息抽离,又板着脸问她:“还有谁也去了?”
  雷有琴怔了一下,回过神来,感激不已地说了出来。
  裴熙春点头应了,瞧一眼时辰,再叹口气,迅速去换了身常服,叫九九一起出门去寻人。
  九九飞快地在脑子里规划了一条寻人线路出来,跟裴熙春说:“这么走的话,最省时省力!”
  裴熙春没好气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顺路送她回去!”
  九九支支吾吾。
  到底还是先把雷有琴送回了雷府。
  九九叮嘱说:“以后得长个教训呀,别做危险的事情了!”
  想了想,又取了一粒药丸给她:“吃了再睡,你受了很大的惊吓,不能直接睡觉的。”
  雷有琴托着那粒药丸,怔怔地看了会儿,又伸臂将九九抱住了。
  她哽咽着说:“九九,谢谢你,真的,我不知道该怎么感激你才好……”
  裴熙春双手环胸,靠在墙上,不耐烦地朝九九做了个口型:都什么时辰了!
  九九有点心虚地拍了拍雷有琴的背,叫她回去歇下,别跟人说这事儿,赶紧跟着裴熙春离开了。
  离雷家最近的是舒家,只是裴熙春从舒府门前途经,却连停下的意思都没有。
  九九若有所思:“先前在英国公府见过的那位杨学士……”
  裴熙春说:“就是你想的那个人。”
  九九明白了,也因此产生了更多的好奇:“世松她不具备天赋吗?”
  裴熙春摇了摇头:“她是杨学士唯一的女儿,母女二人血脉相连。”
  “当年杨学士在小酆都修行破关时,她阴差阳错地受到了一些影响,她有天赋,但却是残缺不全的……”
  ……
  舒世松回到舒家的时候,天色也已经很晚了。
  途经前院遇见堂兄世文,后者皱起眉来,叫她:“世松。”
  舒世松隔着一段距离停下来,行礼叫了声:“兄长。”
  舒世文背着手,说她:“一个小娘子,这么晚了还不回家,在外边疯跑,像什么样子?传出去叫人笑话。”
  舒世松向来与这位堂兄不太和睦,这时候听他教训自己,也不愿意忍气吞声,当下笑微微的,反唇相讥:“比宰相子弟嫖宿妓家还不体面?”
  舒世文气得下巴颏直哆嗦。
  舒世松见状,赶忙朝他行个万福礼,道一声“堂兄再见”,一溜烟儿地走了。
  舒世文回到自己的院子里,仍觉余怒未消,看妻子任氏坐在矮凳上轻柔地推动着婴儿床,哄孩子睡觉,他憋了好一会儿,才哼了出来:“真是不知好歹!”
  任氏不咸不淡地问他:“这是怎么了?”
  舒世文不想跟妇道人家说那些长短,只是吩咐她:“世松出去野了一天,刚刚才回来,明天你去母亲那儿说一声,请她老人家去劝劝叔母。”
  他长吁短叹,语重心长:“叔父就只有这么一点骨血,临终前将她托付给我们家,若是学坏了,外人不止会说叔母教女不善,也要戳咱们家脊梁骨的!”
  任氏看了他一眼,说:“好。”
  ……
  舒家说大也大,说小也小。
  说大,是因为长房儿女众多,儿女的齿序统一编纂,都排到十三了。
  说小,则是因为整个舒家拢共就只有两房人。
  长房一支,住东园,二房一支,住西园。
  实际上二房这边,也只有舒世松和母亲杨氏夫人母女俩罢了。
  早些年也不是没有亲旧们揣摩着长房的心思,半开玩笑、半是认真点劝过。
  那么大的西园,就住着那娘俩儿,实在是有些空旷了,不如再加几堵墙,隔出来几十间房子,叫长房这边的公子小姐们挪过去多好。
  舒相公夫妇俩十分坚决地把这话给否了,说宅子是老爷子和老太太还在的时候就分好了的。
  自家人口多,那是自家的事情,没道理去抢占人家孤儿寡母的地方。
  舒世松的堂兄堂姐们也这样说。
  只有舒世文有一点不快,跟舒世松说起这事儿来。
  言外之意,是觉得堂妹得念自家的好,记自家的恩,长房持身正,不拿不该拿的。
  舒世松当时听了很奇怪,就问他:“我为什么要感恩,这不是正常人应该做的吗?”
  “怎么,有个人没抢我的东西,所以他是我的恩人,兄长,你是想这么说吗?”
  舒世文给她惊了一下:“你小点声,喊什么啊!”
  舒世松也有点轴,盯着他,更大声地喊:“我又没偷没抢,为什么不敢大声说话?你在心虚什么?!”
  这话叫堂内舒夫人和杨氏夫人听见了。
  杨氏夫人但笑不语。
  舒夫人大发雷霆,骂舒世文不知孝悌,叫打发到祠堂里去跪上一晚清醒清醒。
  杨氏夫人在旁笑眯眯地说:“嫂嫂说的很对,是该叫他吃个教训。”
  又夸奖自己的女儿:“说得真好。”
  舒世松一直都是个顽强又固执的小孩儿,同时,她也是幸福的。
  好些人知道她是舒家唯一一位没有父亲的舒娘子时,都会不由自主地面露同情,觉得她幼年丧父,很可怜,但她自己其实并不这么觉得。
  因为阿娘待她很好。
  她到现在都记得小时候发生过的一件事情。
  那时候她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也知道爱美了。
  阿娘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两支绢花,精致清丽,是东都城里从没有出现过的款式,她戴在头上,美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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