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了我很强的! 第128节
京兆尹走了。
赵少尹浑浑噩噩,胆战心惊。
袁少尹不动声色地看他一看,再瞧一眼桌面上的那份状纸,心下惊疑不定。
这……
他悄悄去打开自己昨晚锁住的那个抽屉,拉开一瞧,果然见里头那份状书已经不翼而飞了!
既然如此,现下重又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这份,不是失踪那份,更是哪份?
袁少尹起初惊骇,回过神来细细地一想,心头忽地涌上来几分快意。
这血案……发生得真好啊!
思来想去,他趁人不注意,又找了几桩自己无能为力的冤案记档塞进那抽屉里了。
……
裴四爷被杀了。
这是谁干的?
不知道。
唤作“猫猫侠”的落款倒是留了一个,可谁知道这三个字是什么意思?
一只猫妖?
一个养了猫的人?
还是说对方在搞抽象?
裴四爷是英国公的弟弟,儿女众多,又曾经官居从四品太常寺少卿,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他忽然间死了,且还是被砍头这种凶残的手段,在朝中实在引起了很大的震动。
天子知道之后,下令京兆府与大理寺联合彻查此案,而在这两处之外,还令中朝暗中查访,务必要将这幕后真凶缉拿归案。
京兆府这边儿,京兆尹是不做事的。
袁少尹推说与裴四爷不熟,将锅甩给了赵少尹。
赵少尹倒是真的很想知道幕后真凶是谁!
大理寺那边儿,也是一筹莫展。
凶器就在案发现场摆着,行凶原因也很明确,可凶手是谁?
方家早就没人了。
唯一一个愿意为方小娘子出头的老管家,也死在了京兆府的棍棒之下。
那会是谁呢?
两方碰头研究了一下,都没有头绪,最后果断地把锅踢给了金吾卫!
凶案的夜里发生的,你们金吾卫又担着巡检京师的差事,那贼人带这一个大活人趁夜逃走了,你们居然一无所觉?
金吾卫中郎将左文敬:“……”
搞得他也很恼火:“他们怎么不怪盘古为什么要开天辟地?”
要不是盘古开天辟地了,哪还会有后边这些事儿!
这事儿在京中闹得不小,邢国公夫人有所耳闻,悄悄问他:“状纸上说的,可都是真的?”
左文敬皱起眉头,神色沉郁地点了点头。
邢国公夫人叹一口气,嘱咐他说:“宁肯被人说是无能,也不要去出这个头,拿什么凶犯。实在不成,大不了就辞官回来,家里又不是缺你那一口饭。”
她由衷地说:“真是丧尽天良啊,他不死谁死!”
……
定国公府。
柳柳服药之后,一直昏睡不醒。
朱宣叫侍女在旁边守着,又叫厨房提早备着饭。
柳柳还睡着,但小柳柳睡不着。
英国公府里的人管她叫二十六娘子,但乔翎不喜欢这个名字。
给她重新改一个名字呢,又没有那个身份。
遂借了她母亲的名字,暂且管她叫小柳柳了。
小柳柳起初被人拎过来,四下里没一个熟人,还有点害怕,大眼睛里动辄就涌出来两汪泪。
朱宣端坐在窗前翻书,就看乔翎就像一只大鸟一样,抱着小柳柳在院子里飞来飞去。
一时跳到屋顶上去,快活地大喊一声:“哇!”
小柳柳咯咯直笑,也说:“哇!”
乔翎又抱着她飞到院子里那棵落了叶的梧桐树上,快活地大喊一声:“芜湖~”
小柳柳也学着她的样子,大喊一声:“芜湖~”
吵得朱宣连书都看不下去了。
这时候外边亲信来报:“少国公,金吾卫的左中郎将和大理寺的宁少卿都往京兆府去了,大概是要商议英国公府的案子……”
朱宣应了声:“知道了。”
再一抬头,就见乔翎已经牵着小柳柳的手,稳稳地站到了地上。
乔翎把小柳柳暂且托付给他:“我去京兆府看看。”
朱宣知道她的本领,但还是叮嘱了一句:“小心些。”
乔翎笑眯眯地应了声:“好!”
她转身向外走,小柳柳起初还没有反应过来,看她走得远了,才忽然间觉出害怕来。
她跌跌撞撞地追了上去,大喊一声:“阿翎姐姐——”
朱宣快步追过去,柔声叫住她:“阿翎姐姐有事要做,晚点就回来啦!”
小柳柳眼泪汪汪地看着他,摇摇头,又哽咽着叫了一声:“阿翎姐姐……”
乔翎听得无奈,只得折返回来,对着这小姑娘想了会儿,很快有了主意:“那就一起去吧,正好再跟朱宣借辆马车用!”
……
京兆府。
京兆府、金吾卫、大理寺三方都派了人过来,聚在一起,共同商议昨夜发生得这场血案。
会场之外,一位紫衣学士立在不远处的楼阁之上,眉头皱着,神色肃穆,看向:“三太子,昨夜之后一直到此时此刻,你可曾发现凶犯的踪迹?”
旁边扶手处立着一尊木雕的嘲风兽首,寒风中,活动几下肢体,就此活了过来。
它看向京兆府门外。
在那里停驻着一辆马车,定国公世子朱宣带着一个小女孩坐在上面。
它又转头看向近处正在举行三方谈话的会议室。
就在会议室另一边儿的屋檐下,蝙蝠似的挂着一个年轻女郎,正在伸着耳朵听三方探讨案情。
她就是昨晚血案的凶手。
只是,它有什么必要说出来呢。
最后,嘲风三太子就摇了摇头,语气很无辜地说:“真糟糕,我什么都没发现!”
第70章
乔翎挂在屋檐底下听了个大概, 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就当下东都城里几方衙门的办事能力,实在不像是能把她搜罗出来的样子。
再则,就算是真的搜罗出来了, 也抓不住她啊!
京兆府门外的大街上有个卖糖葫芦的小贩儿途经,小柳柳坐在马车上, 透过拉开一半的车帘, 大眼睛很好奇地向外张望。
这么一看,可不就瞧见那红彤彤的糖葫芦了?
她并不知道那是可以吃的东西,只是觉得那东西鲜艳得漂亮。
盯着看了几瞬之后, 又很渴盼地扭头去看朱宣。
她在英国公府待得久了,年纪虽小,但也被训诫得很懂事了, 不该说的就不会开口说。
只是毕竟还小, 脸上还装不出来若无其事的样子。
朱宣见状,就知道她想要。
定国公府与皇室之间的龃龉,近来在东都城内闹得不小。
他今次出来,又是存了一点探听消息的意思,便没有乘坐自家专用的马车,捎带着连侍从都没带。
而英国公府的血案刚刚结束, 三方衙门往京兆府来聚头, 最好也不要叫小柳柳现身才好。
他略微思忖, 便有了主意, 将车帘全然放下, 遮住外边可能会有的视线,又叫小柳柳耐心在车上等会儿:“我很快就回来。”
小柳柳很乖地应了声:“好!”
朱宣又叮嘱车夫:“仔细着车里边的动静,我马上就回来。”
车夫也应了声。
京兆府门前车马并不很多,那小贩儿也无意在此停留, 扛着那一束糖葫芦赶路呢,忽然间听见后边有人在叫自己。
回头一瞧,登时就惊住了!
他哪能想到叫住自己的竟会是个如此俊美昳丽的年轻郎君?
朱宣早习惯了别人见到自己之后的态度,倒也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