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爸爸陪你写作业好不好?”
话音刚落,怀里的小家伙就往后退一步,又退一步。
“小爸爸我已经九岁了,我可以自己完成作业!”
薄一鸣边说边转身跑路,尾音都飞没了。
温辞书:啧,我这多余的父爱。
他慢悠悠地回二楼的卧室,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才看到微信群里的《自由引导人民》,忍俊不禁。
【@周老师,真不好意思我下午都在睡觉,刚清醒一些。我一会儿就让当事人欣赏。】
周旭:【没事儿,不要紧】
朱薇:【一鸣爸爸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了?我看你今天好像累着了】
温辞书有些感动:【就是难得出门,有点耗神,睡一觉就好了。谢谢薇姐关心。】
楚涵:【一鸣爸爸喊我是楚老师,喊朱老师叫薇姐】
温辞书捧着手机靠在床头轻笑:【没有没有,楚老师是涵姐】
楚涵发了一个【你我举杯、共享盛世】的古早表情包。
温辞书想,楚老师在节目里相处时沉静又温柔,没想到私底下有这样可爱风趣的一面。
周旭:【那我呢?】
温辞书:【周老师,你好像比我年轻,确定要我改口吗?】
周旭:【那还是喊我周老师吧,我占个便宜哈哈】
【给你们看看小柒今天回家让我跟他妈妈搞的】
屏幕里跳出一个可可爱爱的立体云朵相框,正中央放着的就是四个小崽崽拔萝卜的照片。
楚涵:【真可爱啊】
朱薇:【巧了巧了】
她也发出打印好的照片,是按在绒绒的照片墙上。
照片位于最中央,显然是绒绒的心头好。
温辞书被这种可爱的氛围感染到,忍不住将陪着薄一鸣种土豆的事情告诉大家,博得一乐。
忽而,温辞书想起个人来,点开他的微信号,敲字输入:
【徐叔说,你昨晚整夜没睡,别太累了,早点回家休息。】
想了想,又觉得怪别扭的。
撤回消息后,重新改字。【忙完了吗?早点回家。】
发出去几分钟后,也没反应。
温辞书正想着估计他还在忙。
结果房门正好被推开,来人正是表情淡淡的薄听渊,绿眸的眼帘隔着冰凉的镜片一抬,直直地看过来,透着些许冷意。
温辞书将手机一丢。
——行叭,又是多余的关心。
薄听渊留心他的气色,比他出门时红润一些,丹凤眼里也透着灵动的神采。
他合门往里走。
温辞书鼻子灵敏,随着他走近,一下嗅到淡淡的酒味,还可能是威士忌之类的烈酒。
他有些意外地问:“你喝酒了?”
一个晚上没睡还饮酒的话,对身体不好吧?
虽然薄听渊本人看不出倦容,但温辞书隐约有些担心。
再好的身体底子,也禁不起日积月累的消耗,更何况还有不能言说的疾病。
薄听渊听见这话和他微微蹙起的眉心,在床尾处却步,没有再往前。
“我去洗个澡,你先看。”
他将文件放在床角处,转身往屏风移门走去。
“哦。”
温辞书光顾着看他的脸,完全没注意他手里还拿着文件,居然还是给自己的?
他好奇地起身扑过去,语气轻快嘟嘟囔囔,“让我看看这是什么~”
刚打开屏风的薄听渊,侧过脸往床上看去。
乳白的灯光下,温辞书格外纤细的身躯陷在柔软的被子里,长发随手挽了一个松松的发髻,发丝垂落在修长的颈部。
真丝面料的睡衣沿着微微起伏的后背线条缓缓延伸,金丝纹路的衣摆比较重,在腰肢处往前滑落,露出一线雪白的细腰。
薄听渊的视线在接触到他翘起的圆臀时,快速收回,用力推开屏风,踏进去。
第16章
“《崽崽是超人》补充协议?”温辞书惊讶地翻开文件,快速浏览而过,其他倒也正常,唯独嘉宾报酬这块,会再增加五百万。
温辞书并不缺钱,可毕竟是他头一回正经以“劳务”的方式换回报酬,自然是喜出望外。
他不禁拿着文件翻个身,躺在被子上,转头看向华美精致的中式屏风。
-
薄听渊走出洗手间时,隐约听见温辞书说话的声音,舒朗悦耳的嗓音夹杂着一丝喜悦。
温辞书:“小笨蛋,当然是你大爸爸帮我们谈的啊。”
薄听渊拉开屏风,就看到仰天躺着的人,正拿着手机说话。
温辞书听见后,看他一眼,想起还要问他戒指的事情,便对小猴子说:“好啦,做完作业快点睡觉哦~”
薄听渊仿佛从他的语气里,感受到冬日阳光般的温柔。
温辞书挂断电话,正要起身,没想到薄听渊已经走到床边并且俯身下来拥住自己。
他嗅到淡淡的沉木香味,是薄听渊惯用的沐浴乳洗发水的味道。
沉木本来就有一种内敛沉稳的香气,自薄听渊的身上散发出来,又意外地有一股冷冷的调子,既端庄又禁欲。
等温辞书反应过来时,后腰被他宽大的手掌托住。
掌心的温度毫无意外地透过薄薄的睡衣面料,在肌肤上烙下滚烫印记。
他无意识地挺了下腰。
薄听渊如同绿色冰河一般眼眸,仿佛在开春时滑过一道碎冰激流。
他稳稳地抱住怀里的人放到床头去,语气如平常低沉:“没什么要问我的?”
此刻,他们的距离太近。
温辞书嗅着笼罩住自己的沉木香气,忍不住费解:
都说这香味最能凝神静气、安神定魄,为什么他现在却是心神不宁、七上八下?
他定了定神,仿佛被这双神秘的绿眸所控,机械地问:“你,你去跟节目组谈判了?”
温辞书早忘记,刚才他在电话里是那样笃定地对小猴子说过,现在却过分紧张,以至于毫无逻辑。
“我让albert去谈的。”
薄听渊这般近地注视着他漆黑的双眸,想要从他眼底再寻找出一丝喜悦来。
温辞书感受到了他臂弯间的热度,甚至于面前的胸膛也在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沉稳的热意。
他有些卡壳,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茬,半晌才说出两个干巴巴的字:“谢谢。”
眼帘微微下落,他有些无措地想,薄听渊为什么今晚这样深深地看着自己?酒喝多了?
鼻翼轻微地嗅了嗅,温辞书已经没有感受到任何残留的酒味。
薄听渊的手指抚开滑落的长发,慢条斯理地理到单薄的后肩去。
【今晚几个朋友小聚,送别一个朋友,他们多喝了点。】
低缓性感的嗓音混合着湿热的气息,让温辞书落在他肩上的视线微动。
——他怎么知道自己在想“酒”的事情?
温辞书转念一想,他破天荒地愿意张嘴解释,那自己肯定不能叫他的话落空,轻轻地点了下头,温声道:“嗯,你身体也……”
他差点咬住舌头,临时换话,语无伦次,“我是说,你身体虽然很好,可是也不能又熬夜又喝酒。毕竟……毕竟一鸣还小呢,才九岁,不能……不是,我的意思是……”
他都被自己说蒙了,慌张地刹那抬起脸,对上了近在眼前的双眸。
又是这样,静谧无声地看着自己。
要不是那副无框眼镜总是折射出冰冷的光斑,温辞书就要以为他是在直勾勾地引诱自己犯罪。
他纤细的长指下意识地握紧了被子,受不了地再次垂下眼睫:“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希望你健康。我们……我们可以一起看着一鸣长大成人,甚至结婚。”
这是第一次,薄听渊听他说这些话,也是他心里的话。
他落在一侧的手掌正准备搭上温辞书的薄肩时,却见他忽然盯着自己的脖颈。
温辞书的视线带着几分好奇地看着他睡衣衣襟下方,若隐若现的项链。
铂金材质的链子,被衣服藏得很好。
或者说,是薄听渊总是将睡衣穿得极为板正,以至于温辞书以前没注意过他居然戴了项链。
链子是自然垂落,下面应该还有一个挂坠。
鬼使神差的,温辞书想到那枚“消失的婚戒”,本能地伸出手试图去扒开睡衣试图看个分明。
但抬起的手腕一热,被宽大的手掌包裹住。
温辞书回神,才意识到自己在干嘛。
不会被误会是要扒他衣服吧?
“额。”
薄听渊极为自然地握住他的手腕将手放进被子里,再往后退开,把被子拉上来盖好:“早点睡。”
温辞书心道,这哑巴其实会说话,比方刚才“喝酒”的事情。
可能需要别人问?
他靠在枕头上,仰头看着站起身准备回房间的男人,开门见山:“你有没有见过我的婚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