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五条悟重新踏入了风雪之中,和庭院中不知道何时出现的人类青年四目相对。
他穿着黑色的武士服,外披不同颜色的羽织,腰间佩戴一把长刀,此时的右手正握住了刀把,随时都能拔刀出鞘。
让开。他面无表情,实现穿过五条悟和哭泣着的孩子们,落到了反绑在椅子上的灶门祢豆子身上。
她是鬼。
【作者有话说】
很抱歉,这一章写了很多遍,耽误了很多时间
明天我努力多写一些,剧情也走快一点,让大家一次性能多看些内容
第94章
青年名叫富冈义勇,自称是杀鬼的剑士,追随着鬼的气息来到这座山中。
刚才,他在半山腰处遇见了一只全身碎成好几块的鬼。他到的时候,那只鬼刚把自己重新长出的脑袋放到脖颈之上。
用日轮刀将鬼的头颅斩下,那只鬼的身躯就变成黑灰,消散在了风雪中。
只有使用日轮刀的剑士,能将鬼彻底斩杀。
这座山上不止一只鬼,山顶上还有鬼的气息。追寻着气息来到人类的房屋之外,他看到了被绑在椅子上的灶门祢豆子。
围绕在鬼身边的人类不肯让开,警惕的看着他。看来这些人并不明白,成为鬼后,那个人就不再是他们的家人了,那只是一具空壳,里面装的是吃人的怪物。
富冈义勇拔刀出鞘,让这些人类离开。明明他才是正义的一方,但那个赫发少年却不顾一切的挡在鬼面前,想要保护它。
他面无表情的用刀鞘指着赫发少年的脖颈,想要用这种方式威胁他们让开。但就算是皮肤被割破,流下血来,少年仍旧倔强的不肯让开。
而在他的身后,原本咬着竹筒流泪的鬼凶相毕露,她浑身肌肉暴起,挣脱了绳索和竹筒,一跃而起,向富冈义勇攻去。
那只鬼,难道是想保护她的家人?
这是前所未见的状况,鬼和人类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生物。它们虽然从人类转化而来,但鬼的天性驱使,往往会让他们在第一时间吃掉自己的家人。
这只鬼的实力远比之前那只强上许多,除了有一个白发墨镜的少年在一边目光灼灼的注视着战局以外,还有不管不顾扑上来阻止他的灶门一家人,让富冈义勇有些头疼。
就算富冈义勇向他们简单解释,变成鬼之后的少女只是个吃人的怪物,无法控制自己嗜血的本能,但这些人仍旧不相信。
而为了向他证明祢豆子不会伤害人类,灶门葵枝甚至用刀割伤了自己的手腕,将流血的手递到祢豆子的面前,让富冈义勇见证了她用尽全力克制自己本能的一面。
至此,富冈义勇终于收起了日轮刀。
不吃人,能控制自己嗜血本能的鬼,这或许是千年来鬼和鬼杀队僵局的突破口。
灶门炭治郎想找到将妹妹变回人类的方法,富冈义勇也想看看这对兄妹能走到何种程度,决定将他引荐给他的老师鳞泷左近次。
鬼杀队么,加我一个。一直站在一边的白发少年突然开口。
灶门炭治郎这才反应过来,擦擦眼泪告诉富冈义勇,这位少年的同伴,也是他们一家的救命恩人,疑似被鬼带走,下落不明。
恕我直言,她应当已经被吃掉了。富冈义勇直言。
绝无可能,五条悟身上闪过一瞬间的暴虐气息,很快又平息下来,我和她之间有特殊的感应方式,那家伙肯定还活着。
就算掀翻这个世界,他也肯定会找到她。
在那之前,一定要坚持住啊,笨蛋。
在深不见底的黑暗中不断坠落,我好像听到了五条悟的声音。
他一遍又一遍的呼喊我的名字,声音像从遥远的世界传来,隔着海水、气泡和星空。
温柔的、焦虑的、担忧的、气恼的、麻木的一遍又一遍,在我耳边围绕。
我想回应他,想向从前一样扑进他的怀抱,哪怕被叫笨蛋也无所谓,哪怕知道自己的感情无法被回应也无所谓,只要能看着他,一直一直待在他的身边,我就会感到幸福。
在这无止尽的黑暗中,我用尽所有的力气,试图去调动身上的肌肉,在费尽千辛万苦之后,终于睁开了双眼。
我发现自己正站在雪地之中,眼前是灰暗的天空,树木掉光了叶子,孤零零的伫立在古朴的庭院中。
这是哪?是那两个奇怪的人把我带到这里来的吗?
滚开!
伴随着茶盏被摔碎的声音,我听到身后传来男孩虚弱却又暴躁的怒吼声,以及侍女战战兢兢的道歉声。
在日式宅院的正厅中,我看到了跪在地上收拾茶盏碎片的侍女,和站在她面前,身体消瘦,面色苍白的黑发男孩。
他穿着精致而昂贵的黑色金底和服,面容阴鸷,一把抓住侍女的头发。
侍女发着抖尖叫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月彦少爷,我错了,请您原谅
月彦?那不是那个叫无惨的男人一开始告诉我的名字吗?难道那是他借用的别人的名字?可是借一个小孩的名义也太奇怪了吧。
而且这个叫月彦的男孩脾气好差,他没看到那个侍女都害怕成这样了吗?
眼看着他就要抓着侍女的头摁向地面,我赶紧冲过去制止:喂!等等
但我的手却穿过了他们的身体,最后僵硬的站在原地,看着侍女的头被名为月彦的男孩抓着头发砸向了地面。
刺眼的鲜血在地面蔓延,侍女痛苦的呻.吟着,男孩恶劣的笑笑,却转眼发出剧烈的咳嗽声,另一边待命的另一位侍女立即担忧地上前询问,被他恼怒的推开。
明明是自己伤害了别人,月彦却仿佛自己是受害者般恼怒的离开了。
他似乎是身体不好,刚才的动气已经消耗了他大部分的力气,走起路来踉踉跄跄,一边咳嗽,一边扶着墙壁艰难前进。另一个侍女想要去扶他,被他阴鸷的喝退了。
我茫然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无法触碰到他人?
难道我已经死掉了,现在变成了鬼魂?
我尝试着离开这个宅院,哪怕变成了鬼,在成佛之前,也要最后见上一面五条悟才行。
可当我跑出这个日式宅院,却发现外面只有白茫茫的一片,无论我往哪里跑,都会回到原来的地方。
难道我变成了这个地方的地缚灵?没道理啊。
满心疑惑的我非常郁闷的回到了月彦的身边,反正他也看不见我,而我唯一的线索就是他和那个男人相同的名字。
变成幽灵的日子很无聊,我在这座僻静的别院中闲逛,打听了一些消息。
这里是产屋敷家的别院,住着产屋敷家族的小少爷产屋敷月彦,他从出生以来就患有绝症,医生断言他活不过成年,常年的病痛折磨,加上父母的补偿性溺爱,让他养成了阴鸷难缠的性格。
打不得骂不得,脾气还这么糟糕,家主把他安排在产屋敷家的别院中,这里比较清净,适合养病。
月彦是个内心非常敏感的孩子,自卑和自傲在他身上展现的淋漓极致。侍女们一般都躲着他,非必要不出现,月彦也不想看见她们,因为她们的目光无疑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医生每周会来为他诊断一次病情,酌情开药。在面对医生的时候,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乖巧又有礼貌,还央求医生给他讲外面的故事。
能看得出来,这位医生和喜爱和心疼月彦,每次都会为他带来一些新奇的玩具和书籍,他也在翻阅各种医书,希望能找到拯救月彦的方法。
但这都是假象,等医生走后,笑容会立刻从月彦脸上消失,我甚至听到他在背后称医生为该死的庸医。
听到这句话的我嘴角抽了抽,行吧。
时间一天天飞速流逝,就在我怀疑自己要在这无聊的地方待到天荒地老时,变故终于出现了。
冰雪消融,初春到来时,月彦终于受够了这个病痛缠身,等着死亡到来的自己,他决定孤注一掷,背着所有人离开产屋敷家。
我看他用毛笔在纸上写下遗书,说他去意已决,决定在死掉之前好好看看这个世界,让父母不必来寻找他。
然后,他就拖着一步三咳嗽的身体,在一个清晨,踩着花了好长时间才搭好的架子,艰难的爬上了一直关着他的庭院的围墙。
他终于看到了外面的世界。
绿草如茵的草地上开着五颜六色的小花,清澈的溪水中游鱼自乐,自由的飞鸟从柳树梢盘旋而过。
他抬起头来,想追随飞鸟,却发现自己在向地面坠落。
凭他的身体,这样摔到地面,一定会彻底死掉的吧。
拥抱自由的时间,真短暂啊
小心!
风中传来陌生女孩焦急的呼喊声,下一秒,月彦的视野天旋地转,等他回过神来时,对上了女孩担忧的橘色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