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多琳反思了自己的行为,在上警察局楼顶之前已经意识到她的行为是不合适的,难怪布鲁斯的反应那么大。
就像她几年前想要亲近一只大猫,步子必须要小心翼翼,说话声音需要小一点,不然它耳朵上的白色毛毛会立起来。
布鲁斯底下头,避开多琳热切的注视,背在椅子后的双手隐隐有青筋凸起:“不会。”
想起来视频里蝙蝠侠说的话,多琳疑惑地继续问:“那你问什么会觉得,你会毁了我吗?就算你又不小心弄痛我了,我也会愈合得很快,你在担心什么呢?”
“我很荣幸,你愿意和我再次成为恋人,但那意味着你没有第二次分手的机会,你明白吗?”布鲁斯没有正面回应,反而笑得温柔,极具迷惑性,掩盖了皮囊之下暴烈到要刺穿所有障碍的情绪。
多琳也笑了,眼睛弯成了月牙儿,她觉得布鲁斯努力克制和伪装的样子也很可爱。
“我明白。我还知道你之前说得‘藏起来’,只是单纯想要把我藏起来,才不是因为什么危险。”多琳回忆起当时布鲁斯雾蒙蒙的蓝眸,和现在很像,福至心灵一般脱口而出。
“好啦,我亲爱的男朋友,我愿意接受你的一切,如果你想要把我锁在盒子里的话,我也可以变成蝴蝶。但是时间不要太久哦,那样我就没办法抱抱你了。现在,我要亲亲你了。”多琳低下头,长发披散下来,落在布鲁斯的锁骨处。
她在布鲁斯的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吻,就像一滴晶莹剔透的露珠被风带着向叶尖滚去,让人心颤的珍重和缱绻。
布鲁斯闭了闭眼,四目相对,他的语调依旧冷静自持:“多琳,你会后悔的。”
叹了口气,多琳对于自己别别扭扭的男朋友也是很无奈,她很响亮地亲在他的唇上,严肃地说:“不要学玛利亚女士和猫女女士说话。”
杰森发出了不合时宜的冷笑声,他算是看出来了,布鲁斯搞这么一出根本不是想让多琳离开,而是想套牢她。
这就叫那什么欲拒还迎?诡计多端?
“对了,这个怎么解开啊?”多琳奇怪地看了一眼杰森,继续拨弄着银色的锁链,有些发愁。
布鲁斯垂眸思考了一会,双手弯成诡异的弧度,在连接处敲了几下,细长链条应声而退,再熟练地解开束缚环。
这一切发生在短短几秒内。
杰森的冷笑声更大了些,他甚至想要将堪比砖块的书甩到老家伙的脸上,掉头就走。
多琳愣愣地望着活动手腕的布鲁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没等她细想,她就被人抱进怀里,温热的呼吸扫过她的耳边。
“我将一切都想起来了。多琳,我怎么会将你锁起来?我只想邀请你回到韦恩庄园,以女主人的身份怎么样?”
优雅矜持的语调,是多琳熟悉的男朋友,最后一句话却让她吓了一大跳。
“是、是结婚的意思吗?太、太快了吧,我还没做好准备。”多琳被这个大消息砸到头晕,结结巴巴地拒绝。
“那你回到庄园住可以吗?你的房间和物品都没有人动过。”布鲁斯的手掌抚过多琳的颈子,顺便勾了一缕头发,亲昵地缠绕着。
这可以!
多琳用力点点头,赶紧换了一个话题,谈论起她关心的小丑。
第86章
我充当自我的法官
小丑醒了。
他知道我在监视他, 所以对着摄像头发出了邀请。
“哦,是时候了, 我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你堕落的样子,天呐,那一定会非常美妙。所以,快点来吧,带我走,去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让我好好看你, 小蝙蝠。我只给你三天时间, 不然,我就要把这座医院的人都变得和你一样,不对,是和我一样哈哈哈”
诡异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被医护人员联手按住,往血管里注射了镇定剂。
他很快就会再次清醒。
我从不怀疑他的威胁。
每次从濒死的境地恢复过来似乎都会使他更加强大, 这次他一睁眼就可以流畅地说话,不像上次只能发出模糊不清的音节。
我接受他的邀请,即便我明白他似乎在酝酿着某种针对我的阴谋。
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日子。
除了
按下按钮,屏幕上的画面变了, 展现出一个充斥着各种花花草草的狭窄空间。
过了几秒,一个穿着兔子睡衣的女孩出现在我面前。
她提着水壶,挨个给舞动着身体的植物们浇水, 摸摸它们的嘴巴和触手, 神情温和, 有着无限的耐心。
我的手穿过了投影,她正好在那时候抬头, 眉眼舒展,流淌着细腻的笑意。
那不是对我。
我对自己这样说,却没忍住不熟练地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十分僵硬的笑容。
我清楚地知道自己这样做违背了法律和道德。
尤其是后者给予我心灵上的煎熬。
两个月前,我用三个同样的答案,亲手推开了她。
“我是蝙蝠侠。”
“我是你的恋人。”
“我是布鲁斯韦恩。”
她让我给她最真实的话,但我再次欺骗了她,现在再吐露真心也晚了。
我让她伤心了,比上次跟她说无论如何都不会和她成为恋人更加严重、刻薄、糟糕。
我成功地让她离开了我的世界,然后,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挣扎。
她是自由的。
不,她属于我。
她上楼了。
植物不再摇晃,失去光亮,一切都归于平静,除了我。
明天是最后一天,我必须去赴约。
我给了自己两条道路,第二条路更有可能成功。
我尝试过催眠自己,精心设计,将记忆符合逻辑地扭曲,让她成为杰森的女朋友或者我不听话的养女,这反而助长了我想要掠夺的欲望。
在一个夜晚,我轻而易举地解开锁,手已经按在玻璃门上。
在那一刻,道德的拷问让我备受煎熬,为了躲避这种如同身处炼狱般的痛苦,我的记忆自发地重组,恢复到最初的模样。
尽管我已经很小心,但在合上门缝的那一刻,脆弱的风铃声依旧响起,仿佛某种示警。
我试着遗忘多琳的存在,却在每一次遵循身体本能摘下玫瑰、书写卡片和打开监控时宣告失败。
我意识到多琳已经成为了我灵魂的一部分。
那么,只要我将“自我”和她一起剥离。
我不仅可以避开小丑的诱导,还能不再继续病态地执着于她。
这个办法充满了不确定性,但除此之外,似乎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以防万一,赴约前,我录下了一段视频。
那天晚上下了很大的雨,我将沉睡的小丑放到袋子里,拖着他离开了军方医院,前往秘密的蝙蝠洞。
他看到我很开心,但很快那张失去惨白颜料的脸变得阴沉。
看来我让他不满意了。
“你应该已经被我彻底污染了,看来发生了一些在我意料之外的事情,是什么呢?让我想想,毁灭的欲望不会消失,只会增长,压制也只会愈演愈烈,那么就只能寻求平衡?”他躺在地上,笑容定格,不断吐露着毒液。
我了解小丑,正如他了解我,不过几分钟他就逼近了真相。
“有趣,太有趣了,聪明的小蝙蝠。不过,天平两端只有在保持接近平衡的状态下才有资格加码。我的小蝙蝠,告诉我,你将它转化成了什么?对哥谭的爱?不,那太危险了。最好的做法是什么呢?尽可能地缩小范围,可控、安全,我知道了,你将他转化成了对个人的情感了是不是哈哈哈哈”
我看着小丑笑到上气不接下气,刺耳的声音回荡在我耳边,而我保持沉默。
也许一开始只是无意识,但后来,我的确有意识地对身边的人这样做。
对阿尔弗雷德、对迪克、对提姆、对芭芭拉
因为对芭芭拉的强烈愧疚,我想方设法寻到了最顶尖的医师,并将她送到了那里进行康复治疗。
治疗不断推进,希望越来越大,天平开始失衡。
对迪克和提姆的保护欲,对阿尔弗雷德的敬爱
我掌控着分寸,但还是不可避免地出现了矛盾和争吵。
迪克离家出走,提姆沉默寡言,阿尔弗雷德困惑不解。
我在乎的太少,已经没有砝码能再加上了。
天平的一端在下坠,即将倾覆。
直到她出现在我面前
我有了新的砝码,名为“喜欢”。
我放任“喜欢”,以为我绝对的理性可以控制好额度。
直到我将它一点一点地加上,却发现手里的越来越多,甚至溢了出来。
这是一个危险的讯号。
我拒绝了她,将四处蔓延的“喜欢”深深隐藏起来。
我赶走了她,却在心里重复着不要真的离开。
小丑对我说:“我知道了,你疯狂地、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