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又在原地待了一会儿，纲吉才离开了。
一夜过去，直到快到十一点的时候灰雾才开始退散。
灰雾退散时，灰雾里还传来了怪物不甘的嘶吼。
纲吉站在窗边望着灰雾，注意力倒是没有放在黑雾上，他昨晚睡着后是真的睡着了并未进入电影院。
也就是说只有在现实世界的夜晚睡着后他才会进入电影院。
这也能理解，毕竟这里的时间流速与外面不一样，而外面的时间流速与他世界的流速一样。
纲吉转身欲走，却在抬起脚步的那一刻停了下来，他猛然看向窗外。
窗外的灰雾依旧在不断后退，四周像是经历了无数怪物摧毁了一般只剩下残垣断壁，完整的建筑在远处若隐若现看不真切。
“时间流速不一样。”
这句话在纲吉嘴里转了一圈，被他缓缓念了出来。
他抬手轻轻敲击了一下耳机，滋滋的电流声和杂音依旧响个不停。
“时间。”纲吉问道。
过了好一会儿，纲吉紧皱的眉头松了下来。
“卡游戏的bug原来是会上瘾的。”
似乎觉察到什么，纲吉回头看去，长长的走廊上，谷生就站在另一端望着他，也仅仅是望着他。
纲吉朝他轻轻一笑，潇洒地转身离去。
回到医疗层，与谢野晶子已经在使用异能力救治伤患了。
濒死患者昨天就已经治疗的差不多了，因此今日的治疗稍显恐怖了一点。
不过处于「细雪」虚拟的谷崎润一郎倒是像没有见到这样恐怖的一幕一般，与完全恢复活力的谷崎直美说着什么。
虽然设定上两人是兄妹，但显然这是很正常的兄妹关系，至少现在两人并没有黏在一起。
这也说明谷生并不能完全读取别人的记忆，只是可以根据一些记忆微末来探究出本人相关的一点信息，再详细的记忆他就没办法窥探了。
毕竟无论是否是加强后的异能力，都做不到如此全面完美。
而它的不完美，便说明有漏洞可钻。
“太宰先生，我们现在怎么办？”谷崎润一郎来到纲吉身边，担忧道，“虽然发现了幕后异能力者，但我们却无能为力。”
纲吉看了眼谷崎润一郎，笑了笑，“等。”
谷崎润一郎闻言，眨了眨眼，没能明白纲吉的意思，但对太宰治别样的信心让他没有继续问下去。
时间一天天过去了，无论是纲吉还是谷生谁也没有做什么，双方相安无事的存在于这座基地里。
谷生也没有去催促纲吉做决定，依旧做着自己的事情帮着其他人。
这些日子纲吉他们也不是白待的，医疗层的伤患，除了生病的，其余的已经完全被与谢野晶子治好了。
满血复活的人成了一股新的力量注入了基地中，大家的生活物资也随着他们外出寻找而丰富了起来，至少不用一餐掰成三餐来吃了。
不过即便如此，大家依旧没能保证摄入充足的营养，连纲吉都觉得自己又廋了好几斤。
尤其是太宰治应该没有好好吃过饭，这段日子他总是容易胃疼，天天胃里像是揣了一个会烫人的火炉。
他已经打定主意了，等出了灰雾世界一定要认真嘱咐太宰治好好吃饭，自己也得去医院检查一下调理身体。
否则他真怕哪天接触到某块黑色薄片的时候体验到的是太宰治英年早逝。
“今天又来了五个幸存者，看来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还有其他人活着。”
“这样一想，我又充满了希望。至少不是只有我们在孤军奋战。”
“我啊听说今天来的幸存者还带来其他生存基地的信息，要是我们能和那边联系上就好了。”
“是啊，这样也热闹一些。总得有个盼头不是？”
纲吉拿着一瓶水从大家身边路过，也将大家之间的议论听了遍。
关于新幸存者到来的事情他是知道的，这些天他一直都在观察外面的灰雾世界，因此看到了新幸存者到来的一幕。
像基地迎来新幸存者这种事虽然不常见但也的确存在，听那些人说隔三差五就会有幸存者到来。
纲吉能明白谷生的意思，有新人加入不会让大家陷入过度的恐慌和绝望中，会让大家怀抱一点希望继续活下去。
毕竟一个基地光是减少人却不增加人，迟早会出问题。哪怕此刻的他们扮演着其他角色，但人是群居生物，只要有同类在，那就会有希望在。
当然像云雀前辈那种讨厌群聚的人除外。
而纲吉之所以会关注基地人员的增加减少，是因为一座学校，加上老师、杂工那些也就几百人。
横滨高中已经被异能特务科的人封锁了，不可能再有普通人误闯。
假设外出没有归来的人全部都死了，那么数量一定是会减少的。
但至少目前为止，基地里的数量维持在一个微妙的平衡中。
当然他指的微妙平衡是同灰雾中的怪物计算在内。
谷崎润一郎的「细雪」在某些地方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滋滋——滋滋滋——沙沙——太宰——滋滋滋——”
纲吉微微侧头，聆听着耳机里断断续续的声音。
“辛苦了。”纲吉轻轻摩擦着玻璃，声音很轻，不去多加留意根本听不见他在说些什么。
“不过第一方案已经不需要了。”
当通讯断掉的时候，纲吉微微弯了下嘴角。
那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神秘莫测感颇有几分太宰治的模样。
纲吉来到医疗层找到了与谢野晶子、谷崎润一郎、谷崎直美，通过之前叫醒谷崎润一郎的方法提及他们自我相关的东西后，与谢野晶子和谷崎直美两人也都清醒了过来。
稍微花了几秒整理了一下现在的情况，两人便静待纲吉的下一步。
纲吉将自己的计划告知三人后便去找谷生了。
谷生大概是自信纲吉不会做出出乎他意料的选择因此十分自信，即便被纲吉识破了身份也没有要躲藏的意思，因此纲吉轻松就找到了他。
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窗户前。
谷生望着外面浓浓的灰雾，听到动静，他转过头看了眼纲吉又将注意力放在外面。
“太宰先生想清楚了？”
纲吉微微颔首，“想清楚了。”
谷生笑道：“我会送你们出去。”
纲吉背靠着墙壁，望着与他隔了一个过道的谷生，鸢色的眼瞳中带着淡淡的笑意，清浅而又透彻，像是荡着希望的光辉一般。
“我没有说要选择这个方案哦，谷生君。”他说。
谷生笑容一敛，眉头皱起。
他转过身面朝纲吉，玻璃般的眼里还有着惊讶未收敛好，“你和我想的不一样，但从谷崎先生记忆中看到的一样。”
说着，谷生叹了口气，“即便你这样选择，我也不打算束手就擒。”
“我知道。”纲吉说。
对于这一点他毫无意外。
“啊！”
一个少年摔在了地上，他惊恐地望着纲吉。
纲吉看了眼他一眼，眼中的浅笑温和并未有半点退去。
无论怎么看，纲吉都像是个温文尔雅又亲切温和的人。
然而那个少年却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怕得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口，他只能断断续续的连尖叫呐喊都做不到。
“怪、怪、怪物进来了，跑，跑！”
尽管他已经用尽全力的嘶吼了，但人在真正恐惧的时候能发出声音都已经是算很好了。
不过虽然少年的话并未能传递出去，但对方那一摔倒是引来了听到声音的人。
那些人如同少年那般看到纲吉的时候全部愣在了原地，愣是连一个字都没能吼出来。
但人多了总会有人会喊出来的。
“不好！怪物来了！战士呢！快来！这里有怪物！”
“灰雾里的怪物出现了！”
彼此起伏的声音传递了出来，不一会儿整栋教学楼都热闹了起来。
恐慌一时间弥漫了教学楼。
对于这样的情况，纲吉倒是没有半点在意或者说意外，仿佛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中一样。
见谷生因他的平静而感到疑惑的样子，纲吉很贴心的说道：“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说着这句话，纲吉一步步走向谷生。
哪怕有无数他的帮手涌来了，谷生还是朝后退了一步。
“你没有战斗力。”
纲吉在述说一个事实。
谷生不语，只是将注意力放在了那些人身上。
“怪物呢？怪物在哪？”
“怪物不是.......诶？怪物呢？”
“你们是不是看错了？”
“怎么可能会看错？我们好几个人都看见了。”
“是的是的。”
“但现在这里没有灰雾怪物。灰雾怪物也不会出现在光芒照亮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