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比因为是主角们的白月光,所以无缘无故要死去更加憋屈。
邬识缘瞳孔紧缩。
你说对吗,我的道长?
因为刚刚受了阵法的反噬,他的声音轻飘飘的,但每一个字都像一道惊雷,劈得邬识缘呼吸都停了:你怎么会知道
我怎么会知道,我怎么会知道呵,邬识缘,你猜我怎么会知道?
邬识缘。
邬识缘。
邬识缘。
一遍又一遍,耳边狎昵的呼唤声充满痴迷,将邬识缘拉回了渡劫那一天。
第12章
出家失败,邬识缘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本以为渡劫时窥得天机就够匪夷所思了,现在发现变态就是那道在他耳边剧透的声音后,邬识缘整个人都不好了。
按照已经发生的事情来看,剧情毫无疑问是真的。
为他而来的变态不,现在不能称之为变态了,能洞察所有人的身份和命运,这种逆天的本事就连不动天曾经的神明都做不到。
对方是超越这个世界的强大存在。
怪不得他打不过,他们就不是一个等级的,在震惊之余,邬识缘又找回了一点自信。
取消受戒仪式,最开心的人莫过于顾百闻,邬识缘接连几天吃到了他亲手做的糕点。
之前冷战的时候,别提做糕点,顾百闻失魂落魄,跟被始乱终弃了一样,除了照顾药圃,其他时间都把自己闷在屋子里,也不往邬识缘面前凑了。
突然清净下来,邬识缘还有些不习惯。
顾百闻活泼他嫌聒噪,安静他又觉得差点什么,淋漓尽致的体现了凡人的劣根性得到了不珍惜,失去了才后悔。
师兄,我们去抓鱼吧!顾百闻期待地搓搓手,只吃甜的点心会腻的,我想研究开发新的口味,鱼肉鲜香,做成点心一定很美味。
鱼肉点心?
邬识缘皱眉,他想象不出甜口以外的点心。
顾百闻兴致高涨,邬识缘很久没看他这么活泼了,不愿拂他的意:好,温泉附近的溪流里有鱼,可以抓两条回来试试。
师兄最好了!
一路上,顾百闻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好似要把前几天没说的话都补回来。
邬识缘时不时点个头应一声,随口问道:这几天怎么没穿道袍?
刚入门的弟子统一穿白色道袍,顾百闻住在后山没人管,这两天穿的都是他自己以前的常服,紫的黑的红的,颜色很深。
白色太素了,穿着像是在服丧,不吉利。顾百闻撇了撇嘴,双手叉腰,我喜欢明亮的颜色,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到。
黑色明亮吗?
邬识缘不置可否。
师兄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邬识缘面不改色道:师父让问的。
可我这几天都没见过师父突然想到什么,顾百闻表情变得难看起来,一定是兰剑人在师父面前告状,呸!不要脸!
邬识缘眼神一虚,默默移开视线。
顾百闻和兰轻流积怨颇深,借着一个由头,把人翻来覆去骂了个遍,祖宗十八代都没放过。
邬识缘听得一愣一愣的,暗自咋舌:修行之人要积口德。
这点德行用不着积。顾百闻摆摆手,不骂他,我会产生心魔的。
邬识缘:
顾百闻合该拜太行为师,在这方面两人有相同的见解。
溪边水浅,只到小腿,顾百闻挽起裤腿下了河:师兄,你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不出家了,是不是舍不得我?
是舍不得你邬识缘顿了一下,慢悠悠地补充道,做的美味糕点。
师兄,你变坏了。
邬识缘无视他的控诉,在岸上指点江山:有鱼过来了,在你右边,快点抓住它。
深秋气温降下来,水里的鱼不多,快一个时辰才抓上来两条巴掌大的鱼。顾百闻非常不满意,还想继续,被邬识缘提溜着衣领拎上了岸:泡时间长了会着凉,回去吧。
可是
我累了。
顾百闻立马改口:不抓了不抓了,现在就回去。
还不到饭点,顾百闻已经在厨房里忙开了,邬识缘想帮忙,被他赶了出来。
自打顾百闻来了后山,邬识缘就被他当成废人照顾,最近这几天更加过分,顾百闻殷切得像是出轨渣男良心发现后拼命补偿糟糠之妻。
邬识缘被自己的脑补逗笑了。
常穿的道袍沾上了血,邬识缘本来打算丢掉,但说来也巧,变态一离开顾百闻就回来了,浑身湿漉漉的,说是去泡温泉了。
顾百闻在厨房里研制新口味的点心,邬识缘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转身进了书房。
他俩现在分房睡了,顾百闻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不再黏着他打地铺。
书桌暂时成了床,顾百闻不爱叠被子,常常被子枕头窝成一团,桌边是他换下来的衣服,姹紫嫣红的布料堆在一起,底下露出一角素净的白。
料子精贵,不是九霄观的道袍。
邬识缘眸色沉了沉,攥住布料慢慢往外拉,一点殷红逐渐映入眼帘,铺开的血迹令邬识缘不自觉屏住呼吸,胸腔里的心脏剧烈跳动。
血,好多血
时间仿佛停留在这一瞬间,邬识缘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
师兄,你在干什么?
顾百闻的声音突然响起,他悄无声息来到邬识缘身边,看到邬识缘手里的衣服后,略有些苦恼地轻叹一声:还是被师兄发现了呀。
邬识缘突然暴起,一把攥住他的衣领,将他摁在地上。
过往种种在脑海中闪过,邬识缘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师兄?顾百闻手上还沾着面粉,任由他动作,没有丝毫反抗的意思,师兄,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
不是故意?
邬识缘掐着他的脖子,沾着血迹的衣服扔在他脸上:你跟我说你不是故意的?!
三番五次的捉弄,丧尽天良的威胁,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邬识缘咬紧了牙根,眼底被怒火烧得通红:你怎么敢的?嗯?
我只是,咳咳,只是不小心顾百闻喘不上气,脸涨得通红,他握住邬识缘的手腕,挣扎地解释着,不,不小心,才被梧桐子,伤,伤到的不是故意想骗师兄,我怕,怕师兄担心。
梧桐子?
邬识缘愣了一下,手上松了力气。
顾百闻捂着胸口剧烈咳嗽:咳咳,我咳咳,是兰轻流先诋毁师兄,我看不过去,就和他打了一架咳咳但是没打过,被他划了几剑。
邬识缘哑然。
衣服上的血太多,看不出是符箓反噬还是剑伤,邬识缘沉默一瞬,伸手去扒他的衣服。
师兄这是何意?顾百闻紧紧攥着衣襟,在桌子腿旁边缩成一团,师兄弟之间也要避嫌,师兄怎么好直接动手扒人家的衣服?
别动!
邬识缘不满斥道,满脑子都是验伤,他压住顾百闻的腿,一手钳住他两只手腕,另一只手抓住衣服猛地一扯。
少年的身体白皙纤细,胸口和肩颈上遍布着伤痕,破了皮的伤口还未愈合,有长有短,一道叠着一道,边缘清晰是剑伤。
四目相对,顾百闻默默抱住了自己,委屈巴巴的:师兄未免太粗暴了点。
师兄想看的话直说就好,我可以自己脱。
我不是
还是说师兄就喜欢这种调调?
邬识缘一下子失去了所有力气和手段。
梧桐子并非寻常兵刃,留下的伤得养十天半个月才能见好,顾百闻趴在书桌上,抱着被褥,邬识缘拿着药膏,默不作声地给他上药。
想不到师兄看起来温温柔柔,竟然喜欢强制的戏码,太反差了。
邬识缘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难道说我误会你是调戏威胁我的变态吗?
依顾百闻的性子,一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
宿命一事匪夷所思,不能再把其他人牵扯进来了,邬识缘垂下眼帘:刚才是不是吓到你了?
邬识缘拍拍他的肩膀,顾百闻会意,翻过身,坐在桌子上:还好吧,我胆子大,虽然有点惊讶,但凶巴巴的师兄也很帅,我还挺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