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日落时分,村子里出工的人也回来了,邬识缘混在一群人里也不显得突兀,像个普通的汉子一样寒暄。
小五啊,你就不打算成个家?
大娘们见缝插针失败,又派出了大爷们旁敲侧击,邬识缘莞尔,破天荒地回答了婚嫁问题:我已经定亲了。
同行的汉子们大吃一惊:是谁家的姑娘?
外地的,约定了三年后成亲。
你也老大不小了,再过三年,还怎么要娃娃?
不急不急。
不管他们怎么劝,邬识缘都是一脸坦然,对于子嗣后代没兴趣的模样。
孙大爷目送他往家走,啧啧感慨:这小五啊,还是年轻,不知道人这一辈子最幸福的就是儿女承欢膝下,天伦之乐。
其他人纷纷附和,到了家,孙大爷又提起这茬。
我看小五就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要娶他那定亲的姑娘,以后也别给他说媒了。
孙大娘的表情变了又变,应下来:不说了不说了,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亲,人家小夫妻俩好着呢,都住一起去了,我哪能干那缺德事。
住一起?
可不是,我今儿个寻思领侄女去认认门,刚到小五家门口,就看见他家那小娘子。孙大娘停顿了一下,小声嘀咕,怨不得小五看不上别人,那姑娘又能干又好看,就是说话怪不知羞的。
她想起白天去邬识缘的住处,撞见编着麻花辫的姑娘洗衣做饭,脸上未施粉黛,秀丽得如同出水芙蓉,盈盈一笑能甜到人心坎里。
找我家相公吗?他不在家。
我是相公的亲亲娘子,他最爱吃我做的糕点,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同我在床上玩闹,除了我,其他庸脂俗粉都入不了相公的眼。
我和相公天生一对,没有人能拆散。
一口一个相公叫的可欢了,把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一看小夫妻俩感情就不错。
孙大娘唏嘘不已:小五之前还瞒着,要是早说家里有这么个小娘子,我还费那劲给他做媒。
邬识缘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大爷大娘饭前的谈资,他一回到家就看到了桌上的饭菜,荤素搭配,除了饭菜以外还有一碟糕点。
刚出锅的饭菜香气扑鼻,盘子旁边压着一张字条,是以孙大娘的口吻写的,说桌上的饭菜和糕点都是她送来的。
邬识缘不置可否,换了一身干净衣裳后,敲了敲对面的房门。
没有动静,他直接推开门,看到了端坐在床上的影子精灵。
小丫头仍然保持着昨晚的姿势,一动不动。
邬识缘挑了挑眉,冲她招手:过来。
小丫头机械地抬起头,看了他几秒,缓慢起身走向他。
邬识缘随口问道:今日在家可有遇到什么人?
小丫头置若罔闻,直勾勾地看着他,冷不丁开口:相公。
邬识缘愣了一下,没有答应,也没有否认,将她推到桌前:饿不饿?孙大娘送来的饭菜,尝尝看合不合你的口味。
小丫头接住他递过来的筷子,又不动弹了。
邬识缘仿佛看不到她,一口接着一口,吃饱喝足后才放下筷子,抬起头,似笑非笑:不喜欢吃这些?
小丫头还是那两个字:相公。
喊的挺亲热。
邬识缘有一搭没一搭地摩挲着腰间的桃花琉璃,指腹染上了一丝温热气息,他瞟了两眼黏着他喊相公的人,从背篓里拿出一株雪融菇,三下五除二洗干净,切片,摆在小丫头面前:吃吧。
小丫头眨了眨眼睛,蓦地抬起头,娇里娇气:要相公喂。
第45章
邬识缘冷笑一声, 阴阳怪气道:你倒是个不要脸的,没学会怎么做个诚实的人,先学会撒娇了。
小丫头一脸无辜, 往前凑了凑, 张开嘴:啊。
眉眼乖顺, 等相公喂饭。
邬识缘气笑了, 筷子都没拿,捏了一片雪融菇塞进他嘴里:我看你不是来做娘子的,是来做祖宗的。
小丫头置若罔闻,心满意足地嚼嚼嚼,咽下去后又朝他张开嘴,樱桃小口红润润的:还要,相公再喂。
邬识缘:
邬识缘沉默几秒,再次拿起一片雪融菇,刚递过去, 就被凑上前的小丫头一口咬住, 冰冰凉凉的湿润舌尖从手指上滑过, 轻轻一勾, 雪融菇就被她叼进了嘴里。
邬识缘盯着手指上的湿润痕迹, 额角抽了抽。
他凶巴巴地瞪过去, 小丫头半边身子都趴在桌上, 眯着眼睛, 好似一只娇憨的猫崽, 因为吃到了喜欢的鱼而沾沾自喜, 眼角眉梢都透出喜悦。
邬识缘磨了磨牙,没好气道: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小丫头看着他,将雪融菇的盘子端到他面前, 笑得乖乖巧巧:还要相公喂。
邬识缘:
再撒娇就把你丢出去。他恶狠狠地威胁,将雪融菇又推过去,自己吃。
小丫头撅了撅嘴,很不满意似的:没有撒娇。
那你刚刚在干什么?
在不要脸。
邬识缘无言以对。
心头火起,邬识缘不想搭理她,起身回了房间里。
门一关,小丫头脸上的表情瞬间收敛,她盯着紧闭的房门,慢条斯理地吃着雪融菇,等到一盘子蘑菇片见了底,她才施施然起身,将桌上的碗筷收拾干净。
洗洗涮涮花费了不少时间,等到一切忙完,天已经黑透了。
邬识缘的房间有窗户,站在院子里能看到窗纸里面映出来的画面,等到他熄了灯,窗户黑漆漆的失了光亮,蹲在墙根的小丫头才站起身,理了理衣袖,解开编好的麻花辫,一头青丝滑落,背影窈窕。
她蹑手蹑脚,行走间没发出一丝声音,像飘到了房门前。
门没锁,轻轻一推就开了,吱呀一声在寂静的黑夜里十分清晰。
她朝床的方向看了看,隆起的弧度没有丝毫变化,床上的邬识缘呼吸均匀,并没有被开门声吵醒。
暗暗松了一口气,小丫头掩上门,快步走到床前。
屋子里有一股淡淡的花香,越靠近邬识缘,这股香气越明显。
小丫头深吸一口气,拎起被子一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钻了进去。
邬识缘面朝着墙,只觉得后背一凉,一具冰冰凉凉的身体贴了上来,柔软的小手没有一丝犹豫,迅速挑起他的裤腰带。
邬识缘额角一抽,一把攥住作乱的爪子,手臂上青筋暴起,可见用了多大的力气:你是不是想死?!
他转过身,将那只不安分的手按到头顶,在昏暗的夜色里,打量着偷偷爬床的小丫头。
我是相公的娘子,和相公睡在一起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小丫头笑眼弯弯:相公故意熄了灯,难道不是在等我爬床吗?
邬识缘气了个仰倒,咬牙切齿道:你觉得我是在等你爬床?
没有什么事是不能在床上解决的。小丫头的手被钳制住,仍然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她突然抬起头,一口亲在邬识缘嘴上,相公想要什么,我都配合。
唇边残留着微凉的触感,邬识缘仿佛被雷劈了,瞪大了眼睛:你,你你
他活了二十多年,从未与人亲吻过。
小丫头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相公好甜,再亲一口好不好?
邬识缘猛地回过神来,一把甩开她,拉开距离:闭嘴!离我远点!
一张床不大,两人一个坐在床头,一个坐在床尾,中间隔着半米不到的距离。
都说床头吵架床尾和,相公,我们就别浪费时间了,春宵一刻值千金啊。小丫头一边说着,一边往床尾爬。
邬识缘一把摁住她的头,忍无可忍:顾百闻!你给我正常一点!
顾百闻?小丫头握住他的手腕,不明所以地歪了歪头,这是相公给我取的名字吗?
再装,就给我滚出去。邬识缘甩开她的手,冷声道。
小丫头一秒收敛,变得正经起来:师兄可真能忍,我还以为你会一直装不知道呢。
明明还是那具影子精灵幻化而成的身体,一开口,娇滴滴的声音突然变成了低哑的男声,含着笑意。
邬识缘冷冷地看着他,没作声。
小丫头,即顾百闻摸了摸鼻子,讪讪一笑:我许久不见师兄,想同师兄开个玩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