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天将军 第57节
而李瑄这种敢于冲锋陷阵的主将,他才值得他们跟随。
“将军,我愿意成为您的亲卫。敌人想要伤害您,必先从我身尸体上跨过去。”
没有丝毫犹豫,薛错选择前者。
“你不怕死吗?”
李瑄又问同样的问题。
“小人不识几个字,但在军中听过豫让刺赵襄子的故事,士为知己者死。更何况若无将军,这世间早就没有薛错了。”
薛错坚定地说道。
“好,我会让判官将你的名字记录在册。只要立下功劳,我就举为自由人。”李瑄拍了拍薛错的肩膀,并勉励他多练骑术。
荷月以来,边疆燥热,特别是军城西的沙漠里,热浪滚滚,如燃烧着熊熊火焰一样。
这种严酷的环境下,鲜有战斗发生。
唐军在这个季节以训练为主,不可能主动应战。
突厥在夏季养马放牧,最多派小队骑兵去抢一些商人。
但丰安城附近,没有互市的地方。与胡人部落互市之地在河套地区受降城一带。
丰安军的战马都被赶到黄河边牧场上,边放牧边训练,等着秋高马肥。
虽然突厥攻来的可能性极小,但巡视工作,李瑄一直慎重。每天最少会派出十队骑兵,在边境巡视,有时李瑄亲自带队出塞。
甚至还会派出探马到更远的地方,兼以日夜。
如果有胡人骑兵出现,李瑄会立刻将牧场上的马匹撤回来。
转眼间,来到七月。
李瑄收到李适之的来信,家里一切安好。
李隆基愈发信任李适之,最近又让李适之领了几个官职。
领,为兼任较低级别的官职。
虽然没什么大用,却代表皇帝的宠信。
李适之还告诉李瑄,皇帝已经决定向突厥汗国用兵,时间大概在秋八月。
他担心李瑄在与突厥的大战中行鲁莽的举动,提示李瑄一定要爱惜自己。
这是此次来信的主要目的。
最后,李适之问李瑄:七郎有无新诗?寄为父观之!
李瑄微微笑了笑,俯在桌前回书一封,恭喜李适之的同时,请李适之务必紧盯李林甫,有难以理解的事情,要与幕僚们商议,这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他告诉李适之他已经适应边塞的生活,士卒们都很信任他,不用担心。
他也如愿寄回家中一首诗。
浪淘沙。
九曲黄河万里沙,浪淘风簸自天涯,如今直上银河去,同到牵牛织女家。
等此信件寄回家时,已经过了七夕了。
诗中所表达的含义,就由世人猜测吧!
“变数来了,历史上对突厥的灭国之战是明年,现看来今年就要动手。”
将书信送走后,李瑄陷入沉思。
听李适之的意思,是李林甫煽动着李隆基灭掉后突厥。
到底是心急李适之的权势日升,为了“宰相军功”,还是有什么目的?
“李将军,王帅召你前往回乐城。”
又过几日,朔方节度使的使者,入丰安军城向李瑄禀告。
李瑄询问之下,得知是朔方军所有主将,包括振武军使,东受降城使,西受降城使等,都要前往回乐城朔方节度使府。
诸军主将汇聚,是大战前的征兆。
“王将军,王帅召我前往回乐,丰安军务,由你暂理。”
离开之前,李瑄向王思礼吩咐。
一个月以来,两人配合默契,没有间隙矛盾。
王思礼不冒犯李瑄身为主将的权威,尽职尽责训练军队。
李瑄适当放权,给予王思礼尊重。
“末将明白。”
王思礼拱手。
他亲身感受到李瑄在军中的魅力,再加上李瑄的身份,他会执行李瑄的信念,共同搏功。
“此去需要一段时间,黄河对岸,我种植一些瓜果,请帮我照看一下。”
李瑄已经确定所种为西瓜,前几日已将西瓜藤蔓整理好,就等果熟后,看品质如何。
“是!”
王思礼不太懂李瑄搞稀奇古怪的东西,李瑄吩咐,他照做就是。
在河对岸种十几亩地,不会对军城有任何影响。
此去回乐城,李瑄仅带着包括罗兴、薛错在内的二十二名亲卫。
一天以后,李瑄第二次踏入繁华的回乐城。
和上一次不同,李瑄刚入城,灵武太守府的长史迎接李瑄,并为李瑄一行安排住所。
如振武军这种离回乐城千里远的军城,需要数日后,才可到达。
行礼放好,李瑄立刻到朔方节度使府拜见王忠嗣。
“大夫请李将军入内。”
李光弼出现在府前请道。
李瑄并不知道李光弼的身份,这么年轻,还以为他是节度使府的佐吏。
王忠嗣在偏厅接见李瑄,这代表只是私下的会见。
第48章 见王忠嗣
偏厅中很俭朴,除了桌椅外,只有一柄漆以黑色的大弓,挂在墙壁上。
“拜见王帅!”
李瑄见到王忠嗣,拱手拜见。
王忠嗣是李瑄最崇敬的将领之一。
刚毅中不失仁厚,心怀苍生百姓,将帅气象,古往今来,一人而已。
“免礼!”
王忠嗣示意李瑄免礼后,起身将挂在墙上的漆弓拿起,来到李瑄面前:“李将军可开强弓,飞马射缨。我这柄漆弓,一百五十斤,能否使用?”
李瑄心中一怔,王忠嗣什么都不问,竟先展示他的大漆弓。
这柄弓,可是名留青史的存在。
一百五十斤,非弓的重量,而是弓的张力。
换算下来,相当于一石七斗到一石八斗之间。【唐一斤约等于后世596克;唐一石约等于后世53公斤】
当然,唐代会把这种弓称为两石弓。
就像有些九斗弓,一石一斗弓,会被归类为一石弓一样。
“末将愿意一试。”
李瑄恭敬地接过这柄漆弓,他不是扭捏的人。
当然王忠嗣的面,李瑄左手握着弓臂,右手缓缓拉动弓弦。
“嗡嗡……”
弓身发出轻响,这是在蓄一种可怕的力量。
一点一点,弓如满月。
号称“两石弓”,被李瑄面不改色拉满。
随后,为了防止伤弓,李瑄渐渐收力,慢慢放下弓弦。
这意味着李瑄不但可以拉开,还可以在战场上使用这柄弓。
就如一石弓来说,能拉开的人很多,但没几个人可以在高强度的战场上使用。
拉开一柄强弓不是本事,能在奔跑纵横中不断射完箭囊的羽箭,才算能力。
“果然英武,我第一次见有人能轻松使用这柄弓,况才十六岁。”
王忠嗣鼓手赞扬。
“王帅谬赞,末将只是力气比常人大一点。”
李瑄将漆弓还给王忠嗣。
“左相曾写一封信,托你带给我。上次来回乐,为什么没将信交给我呢?”
王忠嗣接过漆弓,突然这么一问。
要不是后来李适之又给王忠嗣写信,他还不知道这件事情。
所以他认可李瑄的品质,让李瑄节制丰安军。
“末将路途中将书信丢弃。”李瑄委婉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