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回故里 第36节
“那就请栗总一次性说清楚所有问题,我一并解决。”
“这次只有这一个问题,下次是什么问题,全看星回老师的态度。”
星回忍无可忍地站起来,“栗萧里,你不要欺人太甚!陈总需要你帮忙向你低头,我不需要!”
栗萧里抬眸,语气重了几分,“对我无所求,所以硬气是吗?”
星回刚他:“不硬气难道要跪下来求你吗?我是来送稿,不是送命!”
“……”栗萧里被气得也站了起来,他转眸看向窗外缓了一两秒,才说:“我以为你来,该是解释故十方的事。或者你不解释也可以,明天带上身份证和户口本和我去民政局,我就原谅你。”
结婚这么严肃的事,他居然像谈判提条件一样提出来?且不说他们之间问题重重,他们眼下还是分手的状态呢,是怎么直接跨过复合这一步到结婚的?
星回都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用去民政局!没结呢,不用离!”
栗萧里被她噎得一窒,“这次由不得你!五年,是我最大限度的等待。我没时间再和你耗下去。至于我们之间的问题,婚后慢慢解决。”
“我们把对方解决掉,是最简单最快的解决办法。”星回把设计稿推回给他,“稿子我不再改一笔!更不会再为它来一趟!审核是否通过,两家公司又能否达成合作,全看栗总你。”
栗萧里看向她,目光已然带了力量,“他在你心里就那么重要吗,让你不惜为了他和我翻脸?你不愿意和我结婚,是心里倾向了他,还是已经选择了他?”
原本星回听进去了祁常安的话,有意澄清因失忆导致的故十方的误会,如果他也能就联姻的事给她一个解释,她就和他讨论一下未来,是真没想到栗萧里是这样的态度。
“随你怎么想!”星回无意再多说一个字,转身就走。
“我是舍不得对你做什么,但对他,我不会手软。”栗萧里看着她背影,寒声:“我等到明天中午,你不来,后果就由他担。”
这是在威胁她?星回气得肝疼,头也不回地讽刺了一句:“不用舍不得,栗总只管拿我开刀立威!”
办公室门关上那一刻,栗萧里抬手一挥,一瞬间,设计稿落了满地。
翌日,他等了一天,星回不仅没再来,更连一条服软示弱的信息都没有。
她当他说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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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下午,故十方被急召回仁和医院参加专项会。
他平时都在中医院出门诊,一般只有会诊和开会才回来,所谓的专项t会一般是和医学科研项目有关,他以为是由他牵头的“研究组”成立的事。
结果确实是“研究组”的事,但不是推进,而是被叫停。
故十方听院领导一宣布,神色一凛,正要说话,会议室的门被推开。
栗萧里被院长引进来。他进门时抬眸扫了与会人员一眼,眼神透出工作时的凌厉冷静,暗调的朱墨西装和同色系衬衫,衬得他气场格外冷,连头顶的阳光都柔和不了一点儿。
栗萧里精准捕捉到故十方的位置,淡淡看他一眼,随即收回目光,解开西装纽扣,在会议桌旁边的位置落座,朝院长微一颔首。
他只是来旁听,说了不必介绍。
院长向主持会议的副手示意继续。
医院的几个科研项目全部审核通过,除了故十方的“精神医学研究组”。故十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看向栗萧里。
栗萧里风波不动。他以新股东,也是仁和医院大股东的身份坐在这里,就是要明确地告诉故十方——是我做的。
第31章
栗萧里成为仁和医院大股东后,栗炻集团要进军医疗行业的消息铺天盖地而来。外界不免联想到几个月前的“除颤器事件”,猜测栗炻那时投放三千台除颤器便是对医疗行业释放的信号,最后这个果结到了仁和医院。
有种破了悬案的感觉。
仁和医院背靠栗炻这棵大树前景可观,南城其它民营医院有点坐不住了,纷纷以各种方式向栗炻抛出橄榄枝,还有多家医疗设备制造商也通过各种渠道接触栗炻,寻求合作。
一时间,栗炻又被万众瞩目。
栗萧里接受了一次采访,他没有多谈,只表达了两点,“初涉医疗健康业务,栗炻会按照医疗健康行业的规律来发展,不会对药价和检查费进行垄断控制,坚持医院公益性,对医德负责。”
至于第二点,他说:“仁和已经和南城急救中心达成合作意向,共同建设社会4分钟急救应急响应系统,通过120指挥调度开放城市急救志愿者的精准定位。为此,仁和将在年内,预计对本市的重点公共场所配置七千台aed,并同步完成对重点公共场所工作人员的急救培训。”
这是要打造一个“社会4分钟急救圈”,通过120开放aed设备定位,以此提高急危重患者入院前抢救成功率。
加上上次投放的三千台除颤器,半年时间不到,栗炻光除颤器的投放就将达到一万台,保证了整个南城的除颤器需求。尽管有声音说,除颤器的使用率不高,这样大肆投放会造成资源浪费,但这个单是栗炻来买,于市民而言全是益处。
“除颤器效应”再次发酵,栗炻的健康医疗形象一下子立住。
方知有都傻眼了,“栗萧里是商业奇才啊,他这决策力和执行力绝了!”她问星回,“他是不是知道你失忆了才进军医疗行业,否则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动作?”
星回自嘲道:“你太高估我了,我哪儿有那么重要。”
方知有发现她情绪不对,主动提了网上的事,“联姻的事他怎么说,是被家里逼婚了?”
星回轻呵一声:“他不愿意,谁能逼他?你看他像是受人逼迫的人吗?他逼人还差不多。”
方知有劝:“可他的态度我也看得清楚,是想复合没错的。他要是误会了故医生,你就解释一下。”
提到这个星回就来气,“他那架势就像我劈腿了似的,我是在和他分手后才认识的故十方,他凭什么怀疑我质问我啊?谁规定了认识了新朋友要向前任报备的?我有什么可解释?我没错!”
“没说你错。”方知有的想法简单而粗暴,“他就是吃醋,也是因为在乎你爱你,你让让他。”
星回一听这话更委屈了,“真在乎我爱我为什么不顾我的感受?他都不用道歉,只要缓和了语气和我说话,我就乖了,他从来看不到。你知道嘛,他居然拿故十方威胁我去和他领证!疯得连婚姻自由都忘了!他犯法了!也不怕我报警,还吓唬我!”
方知有才知道两人闹成了这样,她顿时火了,冲去绮丽问吴歧路,“栗萧里到底要干嘛啊?他怎么不把民政局买下来,直接做个结婚证把星回绑回家呢”
吴歧路试图用玩笑安抚,“说什么呢,万一经你提示他真买下来就完了。”随即护短地说,“星回也是太倔了,干嘛和他硬碰硬呢,示弱示软不会嘛,撒个娇啊,萧里最吃她那一套了,她不知道吗?”
方知有更护短,闻言要掀桌了,“凭什么对他示弱示软?这是谈恋爱,要两厢情愿,合则来,不合则散,谁惯着谁啊?怎么的,还要星回哄着他吗?”
吴歧路给方总斟茶,边贫嘴,“这是说给我听的吧?我不用方总惯,我能把自己惯好,可弱可软。”
方知有扑哧一声乐了,笑骂了句:“神经病!”又道,“事先声明,我三十岁之前不谈恋爱,吴总你别白费工夫。”
吴歧路居然捂着耳朵耍赖,“你别说,我不听。不听不听!”
方知有起身要走,“我就不该来。”
吴歧路笑着拉住她的手,“别啊,来都来了,喝口茶再走,一起商量个办法帮帮他们。”
方知有喝了茶火也没降下来,“劝分得了,省得他们相互折磨。你让栗萧里去联姻,给他当伴郎。我鼓励星回和故医生在一起,给他们当伴娘。”
吴歧路不敢评价方总的主意太馊,憋了两秒说:“不行,咱俩无论是做伴郎伴娘,还是做新郎新娘,都必须出现在同一场婚礼上。”
方知有再次起身,真往外走,“你这脑子,我是真不该来。”
吴歧路跟出去,“你上次明明夸我心眼子多!”
方知有说:“是多,但只跟着美貌走。”
“对,跟着你走。”吴歧路把她的包接过来,“吃饭去!”
“吃饭行,但不谈恋爱。”
“先不谈。”
“以后也不谈!”
“以后再说。还是你着急了?你要是着急,追你这一步我可以略过去。”
……
然而,心思跟着方总美貌走的吴歧路,还是给了一些有价值的提示,他对方知有说:“萧里这个仁和大股东的身份,针对的是故十方。你还是劝劝星回,把和故十方的关系对萧里说清楚,免得事情越来越复杂,不好收场。”
星回才意识到不对,她在仁和医院上的科室介绍一查,才知道故十方的隶属关系在仁和,他是仁和医院精神科的医生。
“我是舍不得对你做什么,但对他,我不会手软。”
“我等到明天中午,你不来,后果就由他担。”
他不是说说而已,他真的要对故十方动手?这出乎星回的意料。她按了按太阳穴,左思右想,再次去了银星大厦。
却遇见了故十方。
银星大厦里没有一家与医疗相关的企业。他来这里做什么?找栗萧里?
隔着不近的距离,星回听不见他和前台说了什么,只见前台打了个电话,便引他进了专属梯。
电梯向上运行,星回走过去,确认数显定格在俪色所在的顶楼办公区。
星回无法直达顶楼,她看向步梯方向,疾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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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十方是为“研究组”而来。他知道,栗萧里在等他登门示弱。
他没有预约,只向前台报了姓名,说:“你们栗总会见我,你打电话确认吧。”
果不其然,前台挂了电话,直接带他上去。
祁常安站在栗萧里办公室门口,见他到了,推开门,“故医生请。”
故十方却没急着进去,对他说:“祁助理,查我的时候确定没漏掉什么吗?”
祁常安神色微变,下意识看向老板。
栗萧里原本在低头签文件,闻言手上停住,抬眸看过来。
故十方似在提点,“那些不易获取的信息,往往才是重点,再好好查查。”说完走进去。
栗萧里执笔的手略略一抬,祁常安点头,关上门退出去。
故十方没有坐的意思,他站在办公桌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栗萧里,“你效率是真高,才几天仁和就变了天。”
栗萧里把笔帽盖上,淡声:“我还嫌慢了。”
故十方神色略淡,“我本以为第一次在中医院碰面,你就会动。”当时他还特意拿话激了栗萧里。
栗萧里却只当他和那些喜欢星回的人一样玩示威的小把戏,没放在眼里t。
栗萧里没什么表情的说:“是我疏忽了。”
故十方几不可察的皱了下眉,“你这么做除了能阻碍我的工作进度,于你没有半点益处。”
栗萧里起身,与他平视,“能伤敌八百,自损一千我都无所谓。何况你看,我不仅没伤到分毫,栗炻的股价都涨停了。我还得谢谢你,促使我做出这个决定。”
故十方眉心深锁,“那她呢,不要了吗?”
栗萧里眼瞳一敛,“不提她,我或许还会对你留有余地。”
故十方凉笑,“你我之间,除了她,还有什么可谈?”
栗萧里轻嘲的笑笑,略点头,“那你说,我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