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女配,但她实在美丽 第45节
身后如芒在背的目光,解兰深无法忽视,停下。
楚阿满走神,前头的人不声不响停步,一不小心撞了上去,痛呼一声,捂着鼻子,埋怨:“你停下来干什么?”
解兰深理亏,嘴硬说:“真是麻烦,找家食肆给你解决吃饭问题,然后回空翠城。”
听到好吃的,楚阿满发觉自己又饿了:“对哦,昨天就吃了点肉干,我现在好饿。”
说到饿,肚子适时咕咕叫起来。
在落霞山附近找了间食肆,解兰深点了个烧鸡,看着她扯下肥美的鸡腿,啃得心满意足:“好香,傅清安真不是人,一只鸡腿都不给我。”
解兰深:“……”
就知道她对鸡腿怨念深重。
因为没吃到鸡腿,吧嗒吧嗒掉小珍珠。
吃饱喝足,楚阿满打包了零嘴点心,两人乘白玉扇离开落霞山。
从入定中醒来,她取出一盘芡实糕解馋,想到回了宗门后,解兰深定会远着她。
想着她屁股上的蒲团往旁边挪了挪,触碰到护体剑气,被冰了下,不痛,指尖红了。
她冷抽一口气,故作吃痛:“呀,我只是想问问你要不要尝尝芡实糕,很好吃的。”
打坐的人不知何时睁开眼,眉头轻攒:“安分些,再过一日就要回空翠城。”
就是因为马上要回去了,所以她不能安安分分啊。
到嘴的鸭子,眼看着要飞走,她哪里安分得了?
找了村子一户人家歇息,夜间楚阿满敲响隔壁房门,打着看蝴蝶兰的借口,这次没能如愿。
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无功而返,长夜漫漫,她从储物袋摸出无极伞,祭炼了这件灵器。
被遗忘在时光长河里数十年,伞面表层布满尘埃,外表黯淡,灰扑扑,看着不起眼。
往无极伞滴了一滴精血,掐起法诀祭炼,被灵气滋养后,不起眼的宝物褪去表面斑驳,露出一抹红枫的鲜艳,灵光闪闪,绕着主人身侧转圈圈。
翌日,解兰深发现楚阿满手中多了把红伞法宝,看品阶不低,被她懒懒散散倚在肩头,拿来遮阳:“这是灵器,你决定好了,以它做本命法宝?”
楚阿满点点头:“嗯,一见无极伞,我便很欢喜,我剑道天赋一般,打算辅修剑道,主修四灵根道法。”
许是解兰深进阶金丹,本应该两日回空翠山,她们提前了半日抵达。
天剑宗早早收到他晋升金丹真人的消息,特意大摆宴席,连洛水门也在受邀之列。
踏入结丹后,才算正式迈入高阶修士的门槛,何况解兰深还这般年轻,未来前途一片光明。
回到洛水门,面对同门们的恭贺:“解师叔晋升金丹,真是天大的好消息,恭喜楚师妹,咦,师妹也进阶练气大圆满了,真是双喜临门啊!”
楚阿满一点不开心,因为回宗门前,她听到楚德音在外历练时,偶遇洞天福地,获得仙剑寄雪的传承。
自己才得了无极伞,天道立刻给阿姐提前开启机缘。
和光与寄雪以同一种珍稀矿石所锻造,曾是一对情侣剑,也是后来许多天剑宗弟子认为楚德音和解兰深十分登对的原因之一。
她们各自回到宗门后的两日,天剑宗大操大办玉英峰师叔晋升金丹的宴席。
以解兰深未婚妻的身份,楚阿满也被邀请了,跟随洛水门掌门和长老一道前往。
作为今晚宴席的东道主,解兰深和他师尊在主位落座。
因为楚阿满的身份,获得天剑宗优待,被安排在他左手边的位置。
各大仙门派遣负责交际的长老们,登门道贺嘴上恭维,心里怎么想,不得而知。
云中道君给徒弟亲赐道号清宁,取自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1,愿他清明宁心,盼自己门下最有出息的弟子日后仙途通达。
举行完冠发仪式典礼,象征着自此以后解兰深能坐拥一峰之主,看上合眼缘的弟子,收入门下为徒。
这种宴会挺无聊,天剑宗饮食清淡,饭菜不合楚阿满的口味,好在玉盘里有灵果子和点心,配上果酒,马马虎虎吃了点。
她自饮自酌,左边的解兰深欲言又止,想起她佯装醉酒把自己骗得好惨,扫过一眼,没再理会。
酒过三巡,众人听云中道君吹嘘自己的徒儿多么有本事:“我这个弟子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当年我花了五十多年才晋升金丹期,清宁才刚满十八,再过不久,就要追上我这个老家伙喽!”
听得其它宗门长老一阵牙酸,偏自家只有不成器的弟子,挑不出一个能与解兰深媲美。
洛水门掌门嘴角上翘,呵呵,他们玉英峰再厉害又如何,还不是要跟他们洛水门联姻?
洛水门掌门看解兰深,越看越满意,对上云中道君,对方冷哼了声。
掌门:“……”
这是看不上他们洛水门弟子?
云中道君觉得自己这个关门弟子哪哪都好,唯一不好的,就是小弟子眼光太差,竟瞧上个洛水门外门女修,资质差,下品四灵根,虽具潜力,未来能不能跟上小弟子的修炼脚步,是个难题。
没有太多情意还好,若是深陷其中,一方寿元将近,一方正值鼎盛,到后面只会伤人伤己……见徒弟对洛水门女修尚未太过关注,想到他天生淡泊寡欲,修炼的又是无垢心法,多半只是为了庇护对方而已。
宴会进行过半,众人陆陆续续告辞。
见洛水门长老将楚阿满带回宗门,解兰深同师尊说道一声,也离了席。
翌日,天色微明。
楚阿满还没来得及想法子如何把人哄好,从天剑宗传来消息,解兰深自请去思过崖受罚,无论他师尊云中道君如何询问,死活不肯道出甘愿受罚的理由。
最后惹恼了云中道君,一气之下拂袖离开思过崖,没再管弟子自愿受罚之事。
才结丹,境界还未稳固,先是一路奔波,现在去思过崖受罚,万一有个意外,随时可能修为倒退至筑基,甚至损伤灵脉和根骨。
这个消息,打得楚阿满措手不及:“难怪云中道君这么生气,他太执拗了。”
她猜解兰深自请在思过崖受罚三个月,大概是因为自己。
不管是他境界不稳,可能修为倒退,还是要在思过崖呆三个月,都是她不能承担的风险。
三个月的分离,足以令一对热恋情人关系冷却。
何况她们算不上情人。
更谈不上热恋。
在楚阿满急得团团转时,解家老宅的纪卿容也在急,在发愁:
“分明前些日子还好好的,结丹前突然不给家里回信,现在境界不稳,便跑去思过崖受罚,难道他跟阿满吵架了?”
解家主老神在在:“你在这里转来转去有什么用,问问那位楚姑娘不就知道。”
“你一点不关心兰深,合着我着急还有错了?他是我生的,我还不了解他的性子,肯定是他做了什么对不起阿满的事儿,这才去思过崖受罚。”纪卿容作为长辈,不好过问未来儿媳的事,横竖是自家儿子不好,哪能轻易打扰姑娘家。
这不没法子了,只好用传音符联系上对方。
收到纪卿容的传讯,楚阿满了然于心:“纪夫人,你找我是为了解兰深入思过崖的事吗?”
“我不是责问你,兰深这么做,肯定有他的原因,是他做了对你不好的事。”
那边纪夫人通情达理的一番话,听得楚阿满心虚:“夫人,你错了,是我对不起解兰深,我骗了他,辜负了他的信任,是我不好。”
纪卿容懵了懵:“你不用替他说好话,我知晓自己的儿子是个什么德行,兰深千不好万不好,请你多担待些,但也不必处处宽容他。有不当之处,你同我说,我这个做母亲的亲自来教导,但是有一事还要麻烦你,可不可以替我去思过崖看看,家里挺担心他的。”
“夫人放心,我会的。”楚阿满得知解兰深有一段时间没跟家里人联系,断联的那段时间,正是自己露出破绽,惹他气恼的时候。
末了,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夫人,解兰深的小名是什么,我以前问过他,他总不肯说。”
纪卿容变得神神秘秘:“你凑近些,我说与你听。”
她凑近耳朵,听到对方说出的两个字,不可思议:“他小字真唤这个?”
纪卿容反问:“不好听吗?”
楚阿满总算知道被问到小名时,他为何恼羞成怒,当即点头:“很好听,很符合他。”
纪卿容仿佛找到了知己:“是吧,我就说这个名字好听,又不在人前唤,他很是不情愿。”
结束谈话,楚阿满下山在茶楼买来盘点心,要了壶岁寒三友茶。
知他挑剔,特意着店家以甘泉冲泡出的茶水。
提着食盒来到天剑宗,却被告知非本门弟子不得进入思过崖,好在叫她半路遇见了宋锦和。
这是自楚阿满和解师叔定亲后,宋锦和第一次见她。
她比以前更漂亮更自信,浑身发着光。
楚阿满笑吟吟:“拜托你了。”
宋锦和语气疏离:“客气了,小事一桩。”
给思过崖的守卫递了一袋灵石,宋锦和顺利进入。
大老远,瞧见盘膝端坐在狂怒暴风雪里的背影,那样笔直如松的背影,一眼能辨认出是解师叔。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解兰深僵硬转头,见到来人是宋锦和。
宋锦和手里提着只食盒,给他送饭?
不像是宋锦和的为人,众所周知,他许多年不食凡间五谷,倒像是某人能做出来的。
担心风雪吹冷了点心和茶水,按照楚阿满的交代,宋锦和以灵力罩包裹,隔绝了冷霜:“解师叔,这是楚道友特意为你准备的岁寒三友茶,还有点心。楚道友说她和纪夫人都很担心你,可惜并非天剑宗弟子,不能来思过崖,于是托我帮忙。”
解兰深扫过食盒:“我到此处受惩戒,并非度假游玩,这些吃食茶水还请拿回去,让她不必来了。”
宋锦和替楚阿满不值:“楚道友只是关心解师叔,师叔何必如此不近人情,毕竟她是你的未婚妻。”
解兰深的眉峰轻轻一挑,意有所指道:“是啊,她是我的未婚妻。”
所以其他人该注意自己的分寸。
作为男子,他自然看得出宋锦和对楚阿满的不一般。
在红莲谷时,这位师侄见到楚阿满的真容,刹时窘迫得红了脸。
被点出心思,宋锦和目光闪烁,结结巴巴:“师叔误会了,与楚道友无关,是我自己一厢情愿。”
解师叔眸光森冷,即便自己站着,他坐在蒲团里,依旧气势骇人,叫宋锦和腿肚子打颤。
解兰深抿唇,下巴线条紧绷。
现在与楚阿满无关,等楚阿满借着给他送食盒,多送几回,送来送去,说不定就与楚阿满有关了。
宋锦和话多,嘴甜,长相嘛,勉勉强强算得上英俊,是母亲口中那种惯会讨女修欢心的人。
“回去告诉楚阿满,待受戒三个月之期一到,我会让小燕去接她。”思过崖的禁制,修士无法向外界传递音讯,只能通过口信传达,解兰深如何不喜宋锦和,也不得不托他递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