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女配,但她实在美丽 第99节
退完灵石不算,见她们周身弥漫杀意,对方为了求生,将自己的师尊出卖,透露他师尊手中有一套敛息术,吹得天花乱坠,引起了楚阿满的兴致:“好,带我们会会你师尊。”
骗子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自称铁柱,受他师尊胁迫,这才四处行骗:“除了我,我的其他师兄们都被关在洞府,我师尊乃南疆修士,擅养蛊虫,一会儿你们小心些。”
听到南疆、蛊虫等字眼,楚阿满心头一咯噔。
那年临城大雪,差一点被自己孺慕的那名疯癫道人做成了蛊母。
身旁人脚步一滞,被解兰深察觉:“怎么了?”
“你知道如何炼制蛊母吗?”不等他回答,楚阿满自顾自答:“首先给予一名孤儿关爱,如长辈一样谆谆教导,教她认星宿,教她如何保护自己,在对方完全心防卸下时,让她服下蛊虫虫卵,如果不曾得到还好,可曾经分明得到过的关切,却被最信任之人伤害,幼童怨气更甚,方能成为蛊虫的养分。”
铁柱满眼敬佩:“这位前辈竟知晓如何炼制蛊母,莫非你也是南疆来的?不对,你口音像是北边的。”
解兰深心口揪痛,她说的根本不是如何炼制蛊母,分明是那位被她看作师尊的疯癫道人,曾经对她做过的事!
难怪在药王谷的船只甲板上,她仰望着星辰,提及那位教她辨认星辰方位的道人,会是一副阴冷表情。
明明她什么错都没有,被血脉相连的父亲忽视,被嫡母惩戒,好不容易抓住的一缕光,实则是跌落深渊的幻影。
解兰深忍不住心疼,追问:“后来呢,那位疯癫道人如何了?”
“在他重伤后,我亲手割下了他的头颅。”直到后来她做了一场预知梦,方才猜出那道人应该是练气修士。
说话间,离南疆修士的洞府越来越近。
有蛊修的弟子亲自带领深入巢穴,加上解兰深的掩护,三人一路畅通无阻。
解兰深以神识扫过,确认洞府内仅有一名半步金丹的修士,外头锁着两名练气修士,确认没有诓人。
铁柱冲前方嘘声,间或夹杂着甩动铁链的声音。
顺着铁柱的视线,楚阿满见到了手脚被玄铁链捆着的一男一女,两人身上爬满了密密麻麻的幼虫,不时从七窍中往外探头,钻来钻去,奇形怪状的小虫子,看得人头皮发麻。
见到师弟从外面领来一对陌生修士,示意她们不要出声,这对蛊母猜到可能是来搭救自己的人,压抑住内心的狂喜,不敢发生丝毫动静。
方才她们摇晃的锁链声,已然传回洞府,引起她们师尊不满:“一天天的,吵死了。”
几息后,她们的师尊驾驭飞行法宝,隔着半空与楚阿满和解兰深遥遥相望了几息,发现自己所在的峡谷平白无故多了一男一女。
一个是筑基后期,另一个看不透修为,却令人浑身寒毛竖起,这是金丹修士!
身体几乎立刻做出反应,一水散人欲驾驭飞行法宝空遁,发现脚下动弹不得,被自己祭炼的法宝摇摇晃晃,不听使唤。
仔细一瞧,发现被碧色藤蔓网罗住,又听那筑基后期女修语气张狂:“不用你动手,让我来。”
一水散人乃筑基大圆满修为,半步金丹,见这初出茅庐的黄毛丫头好大的口气,当下稳住心神,琢磨着趁机将对方拿做人质,换取自身平安。
他打着小主意,听那女修没头没尾问了句:“听说你自称一水散人,你可认识三阳散人?”
听语气,一水散人心知来者不善,也不知那死去的师弟如何得罪了她,刻意引诱道:“哦,你认识我师弟?”
“果然。”话音一落,楚阿满祭出银朱剑,挥出一道剑气。
以道法结合剑诀的标志性打法,太过特殊,令一水道人立即将她认出:“阁下可是妙真长老座下的弟子,楚阿满?”
对方不答,仅靠着这套道剑双修,将他压着打。
一水散人心头一凛,憋屈得很。
以他半步金丹的修为,竟被个小姑娘死死压制住,被她一手四灵根法诀牵制住,近身不得,想要掳她当人质,难如登天。
更可怕的是,他发现自己隐隐落入下风,以一水散人的观察,大概一刻钟后,自己会因大量消耗灵力,导致丹田枯竭,败下阵来,只能任人鱼肉。
认识到这个问题,一水散人想到不能继续消耗灵力了,一拍腰间的葫芦,掀开木塞,密集的蛊虫飞到半空,湛蓝的天空暗下来,被蛊虫群遮挡住部分光线,罩下一片阴影。
嗡嗡声,密集入耳。
一旁压阵的解兰深,眸色沉沉,手中的和光剑蠢蠢欲动,只待那道芍药花色的身影扛不住时,立即出手。
当然,他更相信楚阿满能够打败一水散人。
能与仙剑寄雪的楚德音打成平局,她有这样的实力!
楚阿满的确有实力,在见到对方释放蛊虫后,唇角上扬,以金土两种法诀,碰撞出火球。
轰地一声,炸开一丈高的火焰团,遮挡住天空的蛊虫被火焰炙烤,哗啦啦往下掉落。
空气中,飘荡着一股烧焦的味道。
一团火焰,导致蛊虫损失大半,一水散人肉疼心痛,颤声道:“这些蛊虫可是我养了两年的心血啊!”
此时还剩下千百知不惧火焰的蛊虫,接受到主人的命令,振动着翅膀朝敌人袭击。
楚阿满祭出金光罩,以四系法诀挨个试了个遍,弄死一半蛊虫。剩下的,被她施展一记霜降,冻成颗颗冰晶。
望着坠落的晶体,铁柱讷讷道:“哇,下冰块了,这就是多灵根修士的潜力?”
身后铁链叮当作响,间或传来师姐师兄压抑的闷哼,铁柱转过头,见无数小虫子从她们口鼻而蜂拥钻出,这种场面,即便见惯了蛊虫,仍感不适。
解决一堆小虫子,对楚阿满来说不难,难的是金蝉蛊,据闻这种蛊虫以一百多种毒物喂养,炼制七七四十九日,水火不侵,剑锋砍不坏甲壳,很棘手。
既然不好杀,她便构建天罗地网,将这些虫子包裹,花了一盏茶功夫,将一水散人搞死。
主人身殒,寄身的蛊虫陆续死去。
两只金蝉蛊腿一蹬,跟着去了。
楚阿满收起灵力,以神识探查过一水散人身上的储物袋,担心有毒,没敢用手碰,摸来几十块中品灵石,嫌弃地撇撇嘴:“真穷。”
“师尊……啊呸,这老怪为了炼制蛊虫,每日让我外出行骗,将蛊虫虫卵掺入十全大补丹,给他养蛊,赚来的灵石,都被他挥霍一空了。”铁柱恨恨道。
铁柱踹了一脚一水散人尸体后,从他腰间拿到钥匙,给师姐师兄解开铁链时,楚阿满的神识扫到两本册子,其中一册是炼制蛊虫的秘法,以神识翻阅了两页,定格在其中详细标注了情蛊的一页。
发现中情蛊的症状,令她想起雁云城的尹落姝与上官游。
想到上官游想方设法设计她,结果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忍俊不禁。
她幸灾乐祸道:“解兰深,我想我知道尹落姝和上官游的猫腻了。”
“情蛊。”解兰深的目光落在半空漂浮的册子,脑海浮出凉亭里的岁寒三友茶,当时楚阿满斟了一杯茶汤,他以为她要喝,正要阻止,见她坏心眼地递给了上官游,拿上官游试毒。
原来不是没有毒,而是情蛊。
“你看,都是你惹的好事。”楚阿满是没理也会气壮的人,现在她有理,拿腔作势道:“你看这册子上写的,万一你不慎中了情蛊,将对我的情思尽数转到旁的女子身上,到时你就成了负心薄幸的臭男人。”
解兰深掸去袖摆不存在的灰尘,一板一眼:“我从不饮离开视线的茶水,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觉得不妥,补充说:“况且我没那么蠢,既是对你有情思,怎会轻易移情别恋?”
楚阿满笑嘻嘻凑来:“呀,你终于承认喜欢我了。”
对上她张扬又得意小表情,像一颗明珠闪闪发光。
解兰深想,不承认喜欢她,都能叫她得寸进尺,现在她知晓了,更要有恃无恐。
罢了,反正他是为虎作伥。
他是她的帮凶。
解困的三人上前道谢,楚阿满不太在意,她是来黑吃黑,不是来做好人好事的:“我们要去一水散人的洞府找宝贝,你们自便。”
三人面面相窥,这位前辈真是……口直心快啊!
目送她们两人往洞府过去,三人发散完脱困的喜悦后,对峡谷外的未知前路感到迷茫。
意识到一直以来欺压他们的恶人终于死了,铁柱一时欢喜,一时忧愁。
一水散人的洞府内,楚阿满熟练地移动花瓶,打开暗门:“刚才我用搜魂术,发现这面山石后好像有一处阵法,里面可能有秋娘要寻的东西。”
花了半日光阴,终于解开阵法,解兰深偏头看来:“你一直盯我做什么?”
楚阿满来到一块石碑前,打量上头的刻字,绵绵情话不入心:“认真的男子,最有魅力了。”
解兰深:“!”
一句话,他心驰神摇。
听楚阿满激动道:“从一水散人记忆里见到熟悉的布阵手法,果然是傅清安刻下的碑文。”
解兰深抬眸看去,碑文的大致意思——傅清安的仇家发现了那处小院,他不得不带着秋娘一起逃跑,后来刻意取走秋娘的心头血,是为了保住她,那些心头血被藏在寒潭中,以聚灵阵维持,可保千年。
傅清安取自己的心头血,献祭肉身为阵眼,带走所有仇敌,打量阵眼处一具孤零零的白骨,与角落里堆着十数具白骨。
盼望以后有修士能解开阵法,带走那只盛着秋娘心头血的玉瓶,归还故人,他愿将傅家的高阶阵法作为回报,另有十数名仇家的法宝。
“明知自己身负血海深仇,还要招惹秋娘,装出一副情深模样,虚伪。”楚阿满轻踹一脚石碑,轻蔑说。
她为秋娘鸣不平,解兰深不好搭话,以免引火烧身。
从寒潭取来装有心头血的玉瓶,递给她,他发现楚阿满摸那些白骨身下的储物袋,一个个扫神识,然后皱眉:“灵石早被聚灵阵吸收,这些法宝还能卖点钱。我拿法宝,你拿阵法。”
解兰深颔首。
搜刮一空,从暗室出来,楚阿满好像明白一水散人为何会将洞府建在这里,大概因为这处聚灵阵。
时间紧,两人跃上白玉扇,往附近城镇过去。
他们排排坐在蒲团,解兰深闭目修炼,发现身边人不老实地靠来,长睫轻颤:“你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我就是想看看你小臂上的尸毒。”说着,楚阿满来撩他的宽袖。
“没什么好看的。”解兰深一把抓住她的手,捏来捏去,把玩着手指,或是十指紧扣。
听说十指连心,算不算抓住她的心?
越是这样,楚阿满越是怀疑,趁对方松懈,一把掀开,盯着几乎整截黑乎乎的手肘臂:“尸毒蔓延了。”
他一把用袖摆盖住:“别看了,丑得很。”
她喜欢他的脸,见了他丑陋的一面,会不会突然不喜欢了?
他以灵力将尸毒压制在手肘,从手腕到手掌处皆是正常肤色,以为不会被发现,哪知还是……
楚阿满想了想:“是有点丑。不过你的脸,还是好看的。”
*
抵达一处城镇,解兰深同城主交代了苍溪山发生之事,城主允诺派遣医修去查探吃过十全大补丹的修士,取出蛊虫或虫卵。
这边事了,两人直奔阑南城。
城主极好说话,双方利益互换,楚阿满几乎没怎么费力,又拿到了一株千年倾月草。
还缺一株,以后慢慢想办法。
解兰深的尸毒,再不能拖延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