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就像是那时候一样，他只能是任人宰割。
  “人我收下了，小程，你不介意吧。”
  “郑哥这话就见外了，本来就是送您的礼物，您要是喜欢，就拿去好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将人等同于商品，这或许就是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
  封景默默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他冷漠的扫视众人，明明该是被安排的存在，此刻竟然有几分不服输的精神。
  “跟我上车。”
  郑哥俯身看向封景，“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不要想着逃跑，否则缺胳膊断腿就不好看了。”
  郑哥走在前面，封景则是跟在后头。
  走出这个仓库的那一瞬间，他是想过要逃跑的，可是在这种郊外，凭他自己根本无法逃脱。
  第14章
  肩上突然多出来一只手，郑哥按着他的脑袋，“想逃？”
  “是。”
  封景直言不讳，他没有必要隐瞒，这就是他现在的心情，尽管自己逃跑的机会微乎其微，可他的确想逃走。
  “你真是个有意思的人。”
  郑哥笑了，比起那些流氓一般的人物，这位叫郑哥的总是笑意盈盈，看上去老好人的模样。
  但越是这样的人，越是藏着说不清的秘密。
  封景紧握着双拳，他知道这个男人有多危险，所以才不敢轻举妄动。
  “郑哥，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那些人跟郑哥挥了挥手，而后开著跑着杨长荣去。
  他被人按着头塞进车厢，封景整个人神情紧绷，甚至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的好。
  可就在下一秒，那人突然过来捏住封景的脸，仔细的打量几分，“是挺像的。”
  封景有些莫名，他不知道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放心吧，我会将你安全送到李时延身边。”
  李时延？
  封景心里咯噔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郑哥叫司机开了车，至于自己则是在这种时候盯着封景看了许久，“好奇为什么我会带你离开吗？”
  “我不明白。”
  “没关系，很快你就会知道的。”
  封景心里有很多问题，比如说这个男人到底是怎么认识李时延的，为什么突然告诉他李时延的事情，还有……
  封景下意识觉得这件事情有些猫腻，但是还等不及他有所反应，所谓郑哥已经带他进了一栋陌生的公寓。
  “你先玉盐玉盐在这儿住下，等会他会来找你。”
  郑哥说话间就要离开，封景立刻出声喊住他，“等等，你说的那个人该不会是李时延吧。”
  虽然很不想相信，但是目前唯一有可能的唯独只有李时延而已。
  “当然，不然你以为还有谁能买下这栋公寓。”
  封景紧抿着唇，现在的自己真像个小丑，拼了命的逃离，结果仍然在李时延的掌控之中，他甚至不知道这个男人究竟想做什么。
  “你为什么要帮我？”
  “当然是受人所托，正好小程说来了一个新货，让我去瞧瞧，没想到真的是你。”
  郑哥似乎有些兴致，他转过身来看向封景，“其实你应该庆幸，他找的人是我，要是换做别人，你今天怕是回不来了。”
  封景当然知道，因为那件事情那些人根本不会放过自己，可是他并不想因为这件事情再和李时延扯上什么关系。
  “说起来，你和他心里的那个人的确很像，几年前曾经见过，你的那张脸和他如出一辙。真好奇这天底下的陌生人真的会有这么相像的么？”
  封景只觉十分讽刺，他当然知道郑哥的意思是什么，他这张脸，和纪南宸太过相似，也是因为这张脸彻底改变了自己的人生。
  呵，多么可笑，明明拼了命的想要摆脱，可到头来仍然因为这张脸被左右。
  “我还有事，就不跟你絮叨。”
  郑哥摆了摆手，双手插兜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走出门。
  封景怔怔的站在原地，同学现在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这座陌生的公寓，与他无缘。
  他起身离开公寓的大门，却在门口撞见了正好赶过来的李时延。
  鲜少能从他的脸上看到如此惊慌的表情，封景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已经被人紧紧地抱在怀里。
  他听到李时延急促的呼吸声，如果不是因为这张脸，他又何曾有半点温情。
  “时先生，可以松开我吗？”
  李时延慢慢的松开手，他努力平复着呼吸，确认封景没有受伤，这才松了一口气，“还好，你没出事。”
  呵，如今说这些话，当真是好笑。
  “李时延，你究竟玩够了没有？”
  “你以为是我做的？”
  李时延微微蹙眉，他似乎并不会想到，封景见面对他说的，竟是这句话。
  “我知道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对，小景，你就信我一回好不好？”
  他紧握着封景的手，几乎是祈求的语气。
  从前奢望的温柔，如今却像是利刃，狠狠地刺向封景。
  “李时延，你和纪南宸就不能放过我么？我只想好好生活，为什么你们就是不肯放过我？”
  眼泪不自觉落下，李时延怔怔的站在原地，他笨拙的想要为封景拭去眼角的泪水，封景却全然不在意的用手背蹭了蹭眼睛。
  “我是个人，不是玩具，我不希望再继续被你们玩弄。”
  封景的声音难掩哭腔，尽管他已经尽可能平息自己的情绪，但还是无法克制这种心情。
  李时延原本伸出的手，又默默地垂下。
  “小景，我从没想过伤害你。”
  尽管因为他，封景已经受到太多的伤害。
  “时先生，只要你不出现在我的面前，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这或许是封景自出狱后，最大胆的一次发言。
  李时延的眼神黯淡了几分，或许他也没有想到，封景竟然会如此排斥他的存在。
  他动了动嘴角，最终只吐出一个字，“好。”
  封景深深地鞠了一躬，“谢谢。”
  他或许怨恨过李时延，如果不是因为他，自己根本不会平白无故入狱五年。
  如今，那些事情也都随着时间消散。
  “小景，”
  正当他要离开时，李时延却抓住了他的手，对上封景的视线，他又失落的放下，“你就留在这里，我不会打扰你。”
  “时先生，我不是乞丐，用不着您的施舍。”
  “这不是……”
  如今说什么都已经无法让封景扭转对他的态度，李时延叹了口气，“验血的结果还没出来，至少这三天你留在这儿。”
  封景很想开口拒绝，不过关于验血报告，他仍然在意，他并不希望变成瘾君子，如果真的到了那种地步，不如死了干净。
  “三天后，我会亲自去找你，到时不管结果如何，都与时先生无关。”
  李时延苦涩的笑了，“小景，我们之间非得这样说话吗？”
  “时先生不是早就该清楚了吗？”
  封景转过身，回首时仍然止不住落泪，就这样吧，三天以后，他和李时延之间算是彻底结束。
  第15章
  三天的时间转瞬即逝，这三天里，李时延倒是遵守约定，在这段时间并没有出现在他的眼前。
  于封景而言，难得有些独属于自己的时光，如果不是因为等待验血报告的时间，或许他现在还能更快意些。
  李时延似乎早早地就在这里等他，房门是大开的，封景很轻易就能入内。
  他看着坐在客厅沙发上的李时延，手中拿着不知什么文件，表情却尤其认真。
  封景站在原地，并没有往前多走一步，说实话，此刻他只盼着医生能尽快赶来。
  与李时延的独处并没有那种想象中的欣喜，有的只是无尽的折磨。
  “你来了。”
  李时延的声音低沉好听，他放下手中文件，起身走到封景面前，动作几乎行云流水一般。
  “先进来坐会儿吧，医院还有几个病人，会晚点过来。”
  “那我……”
  “你不想知道结果吗？”
  封景本想先出去转转，至少能放松下，可李时延似乎一下子就看穿了他的心思，出声说道这句话时，很明显觉察封景情绪的变化。
  李时延唇角微微上扬，或许今天是休息日，穿着打扮也显得有些随意。
  他倒了杯水，用眼神示意封景，“先坐下喝杯水吧。”
  封景就像是个提线木偶，如今按照李时延说的话去做，乖巧的模样甚至让李时延想起五年前的他，如是一般。
  时间过得太久，他依然没有忘记那时的封景，会在除夕之夜等在他的公司楼下，只为亲自与他说一句新年快乐。
  “还有多久？”
  封景的心情似乎有些急切，他出声问询，正巧将李时延的思绪带回。
  李时延装作不经意的拿出手机，随便敲了几个字发送出去，"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