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与之对比,易扬比那人矮了半个头,风格也截然不同,非常酷帅,霸道强势起来也相当迷人,是沈湘婷喜欢的类型,所以她还是觉得自己男朋友更帅。
而且说实话,祁厌太高了,亲嘴都不好亲。
沈湘婷暗戳戳地想着。
真的很像吗?易扬依然有些心不在焉,盯着外面并肩走的两人。
注意到沈溪流将手里的花送给了那人,对方笑着接了过来,又把两枝蓝色玫瑰花送了回去,这样的画面让易扬眉头紧皱,心头一慌。
不可能吧……这人不可能是他,可是他们长得太像了……
尤其是那双眼睛,和那个贱人长得简直一模一样!
他必须得尽快调查,如果这人真是他那个失踪多年的哥哥,现在又和沈家的沈溪流看起来关系不错,怕是不太好处理……
易扬咬紧牙关,眼底闪过一抹阴霾。
“阿扬,你也别在意二哥刚才说的话,他这人就是这样,对谁都如此,不是特意针对你,所以你不用放在心上的。”
沈湘婷没察觉到易扬的走神,搂着他的手臂往外走,嘟囔着说:“之前你还想让我给你介绍二哥,看吧,他的性格可冷了,要不是为了你,我刚才可不会主动上前和他打招呼,想着给你创造机会,结果这家伙果然一点面子都不给我!真是过分,虽然我不是他亲妹妹,但族妹也是妹呀……”
……
“沈湘婷是我的族妹,不过关系比较疏远,沈家分支比较多,我们并不是很熟,也不好继续打扰她和男朋友约会了。”
接过他递回来的两枝蓝色玫瑰花,沈溪流给祁厌解释了一句,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包花纸,蓝色玫瑰花在夜色下显得神秘而美丽,想到它的花语,心情产生微妙的愉快。
但这份愉快在注意到祁厌有些走神地伸手摸着额头的时候,就瞬间消失了。
“啊……抱歉,有点走神了。”祁厌收回手,对他礼貌地笑说,“打扰人家小情侣约会,确实不太好,容易变成电灯泡,被暗暗嫌弃呢,这种状况下,还是能走多远走多远比较好。”
沈溪流抿着唇,目光滑过祁厌的额头,夜风吹得额前碎发有些凌乱,白皙平滑,没有任何一道伤口,黑色碎发散乱而慵懒,衬托眉眼温柔又清俊。
“……确实,好不容易与喜欢的人约会,每一时一刻都是非常值得珍惜的时间。在这种时候,要是被人打扰的话,性格再好的人都会感到不悦吧。”
祁厌顺手将蓝色玫瑰花插入兜里,衣服兜很深,也不怕掉下来,浅浅笑道:“这个我就不好发言了,毕竟还没有谈过恋爱,也没有和喜欢的人约会过。只有理论没有实践的人,每次参与讨论都会第一个出局。”
“这倒是看不出来,祁厌你应该很受欢迎吧?好像没看到你和谁在一起。”路灯的光落在沈溪流的脸上,唇角还带着一丝笑意,好似聊天过程随便这么一问,“难道这么多年就没有喜欢过的人吗?”
“有哦。”祁厌也随意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空气有一瞬间的停滞,好像就连风都停止不动了,适宜的温度在骤然下降。
身旁的人没有说话,祁厌看着远处的河面,波光粼粼,倒映着城市的影子。
“有一个暗恋的对象。”
身旁的人依然没有说话,祁厌慢慢收回目光,落到沈溪流身上。他正低头看着手机,点了几下,才缓缓抬头和祁厌对视,镜片反射出白光,淡色的嘴唇微微扬起,脸上的笑容几乎完美无缺,眼眸映着浓稠漆黑的夜色。
“那还真是让人意外,祁厌看起来不像暗恋别人的人,更像被人暗恋的人,既然有喜欢的人,怎么没有告白呢?你很优秀,在我看来,应该没有人能够拒绝得了你的告白。”
祁厌伸手轻轻挠了一下脸,好像有些尴尬:“哈哈,沈先生太过奖了。告白成功的基础是对方对自己也有意,但很遗憾,我没敢试探对方是否喜欢我,太喜欢一个人,只会变得胆小。”
他把这番不好意思的话说完以后,眼神有些飘移,路灯照亮祁厌的脸上,脸颊处微微泛红:“不过,等下次再见面的话,我会尽量鼓足勇气告白……”
祁厌平时的形象都相当温和可靠,但此时在浪漫的夜色衬托下,好像多了几分少年般的稚气,眉眼惑人,他的背后城市灯光灿若星辰,河面倒影波光粼粼,好似一幅画。
河边道路人烟稀少,只有少量路人走过,风吹起细碎的声音,沈溪流回过神来,镜片下的眼眸幽深。
他唇角笑意不变,依然挂着完美的笑容,淡化掉他清冷孤高的气质:“那还真是……挺不错的。”
“突然和沈先生聊起这些事情,还挺尴尬。”祁厌不好意思道。
沈溪流微笑说:“你这么说,倒是显得没有把我当朋友看,所以才不方便提,有点让人伤心呢。”
祁厌一怔,看着他脸上温和的笑容,心里的怪异感更强,目光不自在地移开:“抱歉,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突然提起这种不敢告白的事情,感觉自己很……幼稚。”
明明是成年人,却连暗恋一个人都不敢说出来,听起来很像一个胆怯的小孩,一点都不成熟,甚至很丢人。
“不用道歉哦,我很理解,人在感情上会感到胆怯,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沈溪流推了推眼镜,慢悠悠地往前走,仿佛并未把一切放在心上。
没有在这种无聊的话题多说,沈溪流又问祁厌他最近的研究进展,这种话题总是更加轻松。他们只在河边的道路散了一会儿步,就原路返回坐车回公寓。
“沈先生,不一起回去吗?”祁厌解开安全带,侧头询问沈溪流。
他微笑道:“嗯,刚才收到一条信息,长辈找我有事,暂时可能回不去了。”
“那麻烦你今晚请我吃饭,又送我回来了。”
祁厌朝他道谢后,才往公寓走去。在他下车之后,车窗升起,缓缓开走,停在公寓看不到的地方。
没有熄火,外面夜色昏暗,车内的灯光打开,沈溪流面无表情地扯掉脖子上的信息素抑制项圈,从暗格里取出一个盒子,是提前准备好的omega专用信息素抑制剂。
拆开包装,修长苍白的手指微微颤抖,却依然熟练地用针筒吸取液体,朝刺痛不已的后颈一针扎了进去。
疼痛在不断往四肢百骸蔓延,躯体几乎出现一丝麻木感,对于早就习惯的沈溪流来说算不上什么,更疼的事情又不是没有经历过。
“叮咚!”
搁在一边的手机突然亮了起来,沈溪流垂眸看了一眼,拔出针,丢进盒子里。捡起手机解锁,最先跳入眼帘的不是信息,而是不断闪烁的红色警报灯。
——【警告!警告!警告!】
——【请患者注意,您的信息素已超过安全期!】
——【请患者注意,如您的信息素在十分钟内无法稳定下来,系统将自动为您拨打急救电话!】
胡乱弹出的警告一大堆,全部被沈溪流强制关闭,甚至无视沈云殊催命般的鬼来电,另外拨打一个电话:“怎么样了?”
他往后倾斜靠着身体,声音冷漠没有一点情绪,听着对面的汇报,良久才道:“那就按照我先前的吩咐,好好配合,争取在十月之前,让他发现‘真相’,别的就不用多管。”
将事情有条不紊地吩咐下去,等挂掉电话之时,手机再次响起沈云殊的鬼来电。
沈溪流没有看一眼,将手机丢在副驾驶,无意识地啃着拇指。
上半张脸被阴影覆盖,但他一动不动,连呼吸都几乎没有,好似一个安静的死人。
第18章
祁厌找了个不用的矿泉水瓶,将蓝色玫瑰花插进去,放在桌面上。原本是不想要这花的,但还是碍于某些不为人知的想法,伸手接了过来。
想着在餐厅前遇到的人,祁厌翻出自己放在柜子里的文件资料:“还真没想到会在这种场合下见到他。”
看易扬的表情,估计已经开始怀疑他的身份了。
指尖碰触着自己的脸,祁厌微微皱眉,眉眼间流露出一丝厌恶。
他和那个人长得终究是太相似了,有时候乍一看镜子,祁厌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看到那个人了。
这也难怪在小时候,母亲会不想看到他。
虽然清醒过来以后,会后悔地流着泪向他道歉,说他们一点都不像,他只是她一个人的孩子,和那个畜生没有任何关系。
但其实祁厌内心很认同母亲说的话,他和那个人还是挺相似。尤其是小时候的五官没有长开时,简直一眼就能看出是他的孩子,好在随着年龄长大,倒也没那么相似了,只可惜轮廓依然残留着他的影子。
“真可惜,当年那一刀要是冲动砍下去就好了。”祁厌有些遗憾地想着,未成年做什么都不犯法,尤其是一个才七岁的小孩。
可惜年幼的自己下不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