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往往那时候,夏云惬的头脑就无比清醒,她不明白,为什么她的孩子会向她道歉?为什么会露出比她还要痛苦绝望的模样?
  但她知道,她是妈妈,她的孩子才七岁,她现在要想办法安慰他,不该让他承受这样的痛苦吧?
  再这样荒唐下去的话,她不仅不配做女儿,甚至连做母亲都不配。
  除了发病时的无法控制,曾经的夏云惬拼命地想要为自己的孩子,尝试着恢复正常,做一个正常的母亲。
  “小衍,最近好像又遇到了不少事情。”夏云惬慢慢停下脚步,微风吹着怀里盛开灿烂的黄山贡菊,她望着祁境生。
  “不用担心我,我现在不像以前那样软弱,当初都能挺过去,现在更不会继续沉浸在过去的痛苦里。”
  她现在会向前看,为了她的孩子,也为了她的父母兄长、嫂子、小辈,这些为她着想的亲人。
  对上夏云惬的眼睛,祁境生无法拒绝:“确实,他们产生了一些冲突……”
  没有保留,毕竟现在世上最清楚夏老爷子会把东西藏在哪里的,或许只有夏云惬了,也只有她能让易鸿立得到应有的惩罚……
  “这些地方,舅舅都已经确定过了,全部没有看见,那会不会在当年被拍卖的东西里面?”
  随着当年带走的东西一一被检查过,名单上已经划过无数条痕迹,祁厌依然没能找到外公留下的东西。
  如果不是从其他地方确认这件事情的真实性,他都要怀疑夏青山当年真的留下了证据吗?
  “如果真的不在,那只剩下这个可能性。”祁厌翻出底下的资料,这些都是夏家当年被拍卖的古董名单,已经排除掉大部分,供怀疑的名单至少也还有十三件。
  顾燕行知道这件事情后,已经顺着名单调查,十三多件拍卖品中,有五件已经被易鸿立想办法收了回去,可以暂时排除。
  但问题是剩下的八件拍卖品里,有的下落不明,有的流落海外,有的被一些私人藏家买走,拿回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我就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顾燕行骂骂咧咧地下单买了几件正装,准备撑撑场面,去认识一下调查出来的人。
  他翻着资料:“这几件交给我去查。另外这三件,你去查,正好都被沈家的人拍走了,蹭你男朋友的关系吧!”
  “说好一个月的时间,搞定易家,你可别忘了。”顾燕行斜睨着祁厌,“谈恋爱这事真说不准是好是坏,你的黑眼圈有点重。”
  “和恋爱没关系,是我自己的问题。”祁厌摆手道,他是冷白皮,眼下一旦出现黑眼圈,就非常的明显,让人无法忽视。
  顾燕行和他认识多年,知道他的失眠症:“不是已经好许多吗?”
  前几天看着还精神奕奕,这两天就突然变虚了,一想到祁厌现在已经有对象,还是那种强势的人,顾燕行就忍不住怀疑多想。
  好在祁厌身上并未多出omega的信息素,依然看得出来,他们都一样,是纯洁的处a。
  安心了。
  “现在不是失眠症的问题了。”祁厌揉着太阳穴,幻觉走到现实里。
  他这两天看见沈溪流,都有些莫名心虚,尤其是沈溪流凑近他的时候,就会看到一些不可描述的糟糕场景。
  祁厌甚至不敢想象那是自己会做出来的事情!
  第36章
  “你们还记得明天就要回学校了吧?”祁厌把酒推到他们三个面前。
  “当然记得, 所以今天才要过来酒吧玩玩,顺便替爸爸和徐叔打个招呼。”
  祁戈没敢让祁厌调酒,即使没喝过, 也早晓得他那可怕的技术:“哇,好低的度数, 老妈酿的米酒都比这酒高, 不过不是老哥你调的酒就好!”
  “真会嫌弃,小心我收你费用。”祁厌说,“不过你们警校不禁酒吗?”听说警校规章制度非常严格。
  “哈哈, 厌哥你放心,我们只是在校期间不准,但现在不是放假吗?”赵星野爽朗地笑说, “我们喝得又不多, 只要不违法违纪,造成不良后果就没问题。”
  孟晓趴在吧台边,澄澈的酒液透着光,他的视线却未落在他们身上:“三点钟,七点钟,十一点钟, 一共四个人。”
  他的声音在吵闹的音乐中, 不是很大声, 却清晰有力。
  祁戈拿着酒杯, 啧啧感叹:“好有毅力, 这都跟了多少天啊?哥,难道你就一点都没有发现吗?”
  从他们到达的那天开始,就注意到有人一直盯着祁厌了。一开始以为是弄错了,但好歹是警校生, 很快就意识到有人在跟踪监视祁厌。
  “别太在意别人的眼睛。”祁厌擦着桌面,用非常无所谓的语气说道,“他们想跟踪监视就随便他们,反正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你可以不在意,但我可不能不在意。”祁戈转动高脚椅,朝向十一点钟的方向,目光穿过人群,盯着坐在卡座里的人,一脸严肃道,“我怀疑,有人想要和我抢‘唯一的弟弟’这个身份。”
  祁厌跟着他看了一眼,很快就把视线收回来,笑了起来:“……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重视这个身份呢。”
  “因为没人抢啊,有人抢的东西才是香饽饽。”祁戈朝着他露出个灿烂的笑容,在昏暗的环境里,他的牙齿显得格外亮白,有种可以给黑人牙膏打广告的感觉。
  赵星野也说:“厌哥,那些人真的不用管吗?都什么时代了,还搞跟踪监视,已经侵犯你的隐私权和人身自由权了,真不用我们搜集证据报警吗?”
  祁厌当然拒绝,让他们三个好好玩,监视的人是谁派来的,他一清二楚,就连易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能够猜得出来。
  看他那副按捺不住的急躁模样,估计已经在着急了。
  祁厌很有耐心,从那场婚礼失败结束后,他的周围始终围绕着很多人,根本没有给易扬过来单独谈话的机会,无视他发来的各种讯息,自然会让对方主动出现。
  结果,还没等到易扬过来谈话,祁厌发现祁戈先和易扬大打出手,幸好酒吧营业时间已经差不多到了,已经没有多少个客人在。
  等他从后台回来的时候,祁戈熟练地把易扬扣押摁倒在地,用的是标准擒拿犯人的姿势,保镖也被他们打倒,送走剩下的客人后,酒吧工作人员正在一旁嗑瓜子,喝酒看戏。
  孟晓对视上祁厌的眼睛,一阵讪笑:“厌哥,我们不是故意的,都是正当防卫,是他们先动手……”
  “那家伙嘴老脏了,看起来真不像个少爷。”嗑着瓜子的徐浪浪笑呵呵说道。
  顾燕行拿着切好的水果盘,偷吃:“比起落跑太子爷的差多了。”
  “哈啊?你这个不懂事的新人为什么要拿我和他比啊?”脸上画着很浓的妆容,用嫌弃的语气说,“好掉价!”
  真的很掉价,易扬怎么会这么没品?沈湘婷怎么看上他的啊?
  摸着脸上的妆容,幸好没被易扬认出来,要不然在这里拆穿他的身份可怎么办?并不是很想拥有这么一个垃圾的远房姐夫。
  “就是就是,我们可是开着奇瑞q.q的太子爷,他哪里比得上!”主场一脸赞同。
  “混蛋,去死!我还没找你这个骗子算账!”给了他一脚,被灵活地闪躲过。
  周围人的议论纷纷让易扬感觉自己像个小丑,怒火几乎烧毁理智,拼命挣扎怒吼着:“操,你他妈的放开我!”
  祁戈二话不说朝他脑袋上来一巴掌:“傻逼,你再扯我妈一句?!”
  “妈的,你妈和夏云惬都是贱……啊!”易扬脏话没说完,一只脚精准地重重踩在他的后脑勺上,脚施力朝着地面重重一踩,发出脆响,世界瞬间安静了。
  “这么脏的嘴,不知道堵住吗?”祁厌皱眉看了一眼满脸震惊的祁戈,扭头对站在二楼玻璃扶梯处看热闹的人说,“徐哥,麻烦处理一下监控,今天他们造成的损失,我会支付的。”
  “没问题。”徐哥趴在扶梯上,乐呵呵地比了个手势。
  祁厌脚不动,祁戈也不动,任由底下的人痛苦嘶吼挣扎。
  “怎么打起来的?”祁厌盯着离易扬手不远处的酒瓶子,已经被砸破,看来刚才打得挺厉害,而且这画面总觉得有点熟悉。
  但眼前这一幕,与脑海里模糊的画面比起来,截然相反。
  祁戈说:“他从我后面经过,骂了姑姑一句,然后我也骂他,他就一脸装逼冷酷地下命令,让保镖动手揍我,结果没想到被我们揍回去……”
  三个人高马大的警校生,再加上酒吧其他人的辅助,打几个保镖和一个有钱少爷,丝毫不在话下。
  “……”
  祁厌听完祁戈的话,沉默一瞬,缓慢开口:“他骂了长辈?”
  “对!”祁戈用力点头,一脸愤怒,“要不然我才懒得搭理这傻逼!”
  早知道是这种人,根本不用担心和他扯上关系。
  “走开。”祁厌说。
  祁戈果断放开易扬离开,踩着他头的脚也放开了。那一脚很重,让易扬把嘴磕破了,满嘴血,充满怨毒的脸刚抬起来,“祁厌,你这个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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