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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力是女人最好的医美 第160节

  方才她服下毒药后,先是被那名年轻将领扣了喉咙,不断往外吐酸水,好不容易止住呕吐的欲望,军医给她扎了几针,她又开始继续吐,到最后连酸水都吐不出来,只一个劲干呕,那些人才肯放过她。
  柳乔看了眼一旁已经没了气息的庄嬷嬷,眼中划过一抹哀伤,颤抖着手紧握扶手借力,努力让自己坐得笔直一些。
  在霍翎面前,她不想显得太过狼狈。
  即使此刻正是她一生中最狼狈的时刻。
  霍翎顺着柳乔的视线看了眼庄嬷嬷:“这是什么毒?”
  柳乔:“砒霜。”
  霍翎:“你倒是果断。”
  柳乔捂着不适的喉咙:“哪里比得上你,在察觉到不对后,就第一时间拿下了季寒珩。”
  霍翎神情一怔。
  柳乔望见她的神色,也不由怔住,旋即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笑了一下,却因为声音太过嘶哑,这道笑声就显得格外凄厉嘲讽。
  “怎么,是他从未告知过他的名讳,还是你听了却没有放在过心上。”
  霍翎平静道:“他死了。”
  柳乔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看着霍翎。
  她和柳国公都猜到了端王已经落入霍翎手里,却只是以为霍翎秘密软禁了他,根本没想过端王早已死去。
  不……
  或许不是没有想过。
  而是想到了,却不敢相信霍翎有这个胆量动用私刑处决一位亲王,所以下意识排除了这种可能。
  “……他是在什么时候死的。”
  霍翎很乐意为柳乔解惑:“那天他去了大相国寺以后,我用他赠予过我的白鹿玉佩,约他去大相国寺旁边的院子饮酒下棋,他欣然应邀,而后死于我手。”
  柳乔原以为自己不会再为端王之事动怒了,但在听完霍翎这番话后,她脸庞微微扭曲,几乎恨不得生吞了端王。
  “我提醒过他。”
  “我明明和他说过,何泰就是前车之鉴。”
  “为什么……为什么他还会这么愚蠢地中了你的算计……”
  “也许是因为,”霍翎回答,“我是他的执念吧。”
  端王曾经以为权力和她都是他唾手可得之物。
  可当他面对的阻碍是皇权时,他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天真。
  她在端王心中,已经不仅仅只是昔日情人,更是权力的标志。
  占有了她,就像是从景元帝手里夺过了权力。
  “执念……”柳乔惨笑,“原来我赢不了的,是他的执念啊。”
  第96章 第一卷 完。
  深吸两口气,柳乔稍稍平复情绪:“他的尸体在哪里。”
  关于这个问题,霍翎并未直接回答:“我以为你会更关心柳国公和季渊晚的死活。”
  在烛火的映照下,柳乔眼里有流光一闪:“你连季寒珩都杀了,又怎么会高抬贵手放过他们二人。”
  霍翎道:“那你想知道季渊晚在临死前留下了什么遗言吗?”
  即使已经猜到了结果,柳乔还是感到一阵锥心之痛。
  那深入灵魂的痛楚让她不敢大口呼吸,她抬起眼眸,不甘示弱:“那你呢。你深夜出宫见我最后一面,又是想从我嘴里知道些什么。”
  霍翎问:“先帝身上的毒,是你们下的吧。”
  柳乔昂起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看来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霍翎望向门外,示意邱鸿振进来。
  邱鸿振一直守在门外,生怕霍翎的安危出现什么问题,这会儿听到霍翎传召,不敢耽搁,捧着箭匣进屋。
  “打开箭匣,然后出去。”
  断成两截的箭矢映入柳乔眼帘。
  鲜血早已凝固在箭头上,散发着诡异的不详。
  “柳国公柳昀,世受皇恩,举兵谋逆,被我当场射杀。”
  “端王世子季渊晚,因为曾经养在皇宫里,先帝特地赐下不降等袭爵的旨意。在被拿下以后,用这支射杀了柳昀的箭矢,捅穿自己的心口,以死向先帝谢罪。”
  柳乔身体微微颤抖,眼底漫出一片血红。
  她的孩子不是死于他人之首,而是走投无路之下绝望自尽。
  那该有多疼啊。
  但在最初的失态过后,柳乔选择闭上眼睛,一副拒绝再和霍翎沟通的模样。
  “难道你以为你不说,就能掩盖掉端王府和柳国公府毒害先帝的罪行吗?”
  柳乔猛地睁开眼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霍翎从袖中取出一份誊抄的罪证,丢到柳乔面前。
  “意思是,我已经彻底掌握了端王府和柳国公府毒害先帝的罪证。”
  “文盛安、诚郡王等朝中重臣也都已经看过这份罪证。他们一致希望我能秘密拿下端王府和柳国公府,不要将此等皇室丑闻公之于众。”
  柳乔并不愚笨,前后一联想,就明白了霍翎的意思。
  她看着霍翎,眼中流露出一抹刻骨的恨意。
  而在那抹恨意之下,隐藏着的,是更深的惧意。
  “也难为你捏造出这么一份罪证了。”
  柳乔瞥了一眼罪证,体内气血翻涌,唇边逸出一抹黑色血线:“这份罪证不是一天两天就能伪造出来的。想必在景元帝出事以后,你就没打算放过我们。”
  “成王败寇,我既落到了你的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霍翎道:“季渊晚和柳国公举兵谋逆,单是这项罪名,就足以抄家灭族。”
  “你一直想压我一头,如果先帝当真是遭了你的毒手,你为何不敢承认呢?难道事到如今,你还心存侥幸?”
  霍翎眉梢微挑,突然道:“说起来,燕羽军搜遍了整座端王府,都没有搜到季渊康。还有柳国公府那边,人数似乎也有些对不上。”
  “在起兵之前,先送走几个孩子。如果造反失败,有这几个孩子在,也能延续柳家的血脉。你们打的是这个主意吧?”
  柳乔没有说话,只是喘息声越发沉重,唇角的血线还未凝固,又被新的黑血所覆盖。
  霍翎看得出来,到这一步,无论是柳乔的身体还是柳乔的意志,都已经濒临崩溃了。
  霍翎没有给柳乔留下喘息调整的时间,而是又加了一记猛药。
  她从袖中取出一个匣子,打开以后,里面是一个样式别致的长命锁。
  长命锁外表略有些焦黑,似乎是被火焰灼烧过。
  在看清它的那一刻,柳乔神色大变,再也维持不住表面的平静。
  ——这是季渊康从不离身的长命锁。
  “你……霍翎,你到底做了什么!”
  “看来你认出来了。”霍翎道,“这块长命锁,是从京郊的城隍庙带回来的,我也是不久前刚拿到手。”
  连城隍庙这个地点都说出来了,柳乔知道霍翎不是在诈她,而是确确实实截住了季渊康他们。她强撑着的最后一口精神气,随着霍翎这番话烟消云散,颓然往后一倒,惨笑着落下泪来。
  霍翎将无锋叫了进来:“跟端王妃说说你这两日的行踪吧。”
  无锋对着柳乔的方向,一板一眼道:“燕羽军抵达京郊后,我奉娘娘的命令去见霍将军,从霍将军那里领了几百人马包围城隍庙。”
  “我亲自领着一队亲信守在地道出口,正好撞到端王带着季二公子和柳家的几个小公子逃出地道。”
  “在捉拿犯人的过程中发生了打斗,不知是谁手里的火把掉到了地上。正好庙里堆满了干枯的杂草,我们一时不察,燃起的大火将端王一行人的尸体烧得面目全非。”
  “这块长命锁,就是从一具十岁左右的男孩尸体上搜出来的,不知王妃认不认得。”
  “属下办事不利,请娘娘恕罪,请王妃节哀。”
  砒霜乃剧毒,柳乔服下毒药后,虽说邱鸿振他们反应及时,但也只是为她多续了一段时间的命。
  听到无锋那句“节哀”,柳乔捂着心口,狠狠吐出一大口黑血。
  “好一个杀人毁尸……”
  “好一场雨夜大火……
  “原来一切都在你的算计之中。霍翎,我输给你,不是因为我技不如人,而是因为我不如你狠心。”
  霍翎居高临下,面容无悲无喜,静静看着已经奄奄一息的柳乔:“你还是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输在哪里吗。”
  “我原本想的是慢慢削端王府和柳国公府的权,是你们对先帝出手,才逼得我出手彻底清算你们。”
  柳乔愤怒,声音却因为失去力气而变得轻飘飘的:“我没有错。”
  “一旦手里没有了权力,端王府和柳国公府的生死就全都掌握在你的手里了。难道我要去赌一个仇人的良心吗,难道我要将全族性命都寄托在仇人的仁慈上吗!”
  “如果不是景元帝突然出事,如果不是季寒珩那个蠢货居然还对你留有
  旧情,只要再多给我一点时间筹备,谁又敢说输的人一定会是我呢。”
  “不对。”
  像是想到了什么,柳乔对着霍翎扯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她脸上精致的妆容,早就在奔逃之时被雨水冲去大半,配着唇角的黑血,给人一种诡异而扭曲的感觉。
  “孤儿寡母,幼主登基,我是输了,你也不过是惨胜。”
  “你来见我,不就是想知道先帝有没有中过毒吗。你猜得不错,我是给先帝下过毒。有先帝为端王府和柳国公府陪葬,我这一生,也算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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