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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力是女人最好的医美 第261节

  丁景焕称呼的变化实在是太明显了,他想装作自己没听见都不行。
  等方氏到了以后,丁景焕看了看旁边两位同僚,轻咳一声:“那就先由我来说吧。我要说的事情,与那位幕僚孔易有关。”
  当听说霍世鸣的落水是孔易所为后,霍泽和方氏脸上的表情还算稳得住。
  但是,当听说孔易是大穆密探后,霍泽猛地站起:“这不可能。”
  霍泽目光紧紧盯着丁景焕。
  丁景焕坦然与霍泽对视:“我知道真相令人难以接受,但人证物证俱全。没有人敢在这件事情上污蔑霍家。”
  良久,霍泽轻轻向后倒退两步,浑身卸力,栽倒在椅子上:“……孔易何时投靠了大穆?”
  丁景焕道:“他当年就是奉大穆之命接近霍大人。”
  霍泽抬手,捂住自己发烫的眼睛:“宫里怎么说?”
  李寒松接话道:“娘娘的意思是,霍大人的丧事不必大办了。这是娘娘颁给霍家的懿旨,霍少爷自己看吧。”
  霍泽展开懿旨,居然出乎意料的平静,甚至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懿旨上都写了些什么。”方氏出声催促霍泽。
  看他呆呆愣愣似乎没有听到的样子,方氏只好走了过去。
  当她看清懿旨上的内容后,她也沉默了。
  她忍不住想,老爷真的知错了吗?
  如果老爷真的知错了,太后为何非要追究到底。
  可是如果老爷没有真的知错,那他写的那本请罪折子,他生前表现出来的言行态度……
  不!
  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不管老爷是真的知错,还是假的知错,答案都已经随着老爷的去世变得不重要了。
  真正重要的永远都是活着的人。
  庄府尹重重咳嗽一声,吸引方氏和霍泽的注意。
  比起丁景焕和李寒松,庄府尹的话语要委婉顺耳多了。
  但再委婉再顺耳,话里的意思都不会中听到哪里去。
  因为庄府尹提到的是户籍问题。
  “娘娘的意思是她要自立门户。至于具体如何行事,娘娘并未透露。不过娘娘也说了,户籍的事情暂且不急。眼下最重要的还是霍大人的身后事。”
  ……
  丁景焕三人说完正事,就直觉离开了,没有继续留下来碍眼。
  霍泽瘫坐在椅子上,良久,他麻木站起,对方氏道:“我先去和管家说一声,让他重新布置灵堂。”
  原本霍家是要去通知亲朋好友,让亲朋好友上门祭拜,然后再送些奠仪之物,做足排场。
  但现在霍世鸣已经不是承恩公了,他身上的官职也早已被罢免,那么他葬礼的排场规格就要有相应的削减,不能
  逾矩。
  亲朋好友和邻里刚收到消息时,还有些奇怪。
  但当除爵的消息传遍朝野,所有人在恍然之余,又都震惊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绝大多数人都茫然不解,又找不到人打听消息。
  但是像吏部尚书陆杭、户部尚书曲百川这样的朝中重臣,他们心中有疑问,没有第一时间进宫去询问太后,而是先去了礼部尚书李寒松的家里。
  李寒松早就在家里候着他们了。他也很光棍,面对谁都只说三句话。
  “我劝不住太后和陛下。”
  “承恩公最信任的幕僚是大穆密探。”
  “承恩公的死与大穆有关。”
  短短三句话,愣是让自诩见惯风浪的陆杭和曲百川等人都震惊了,一时间也不知该从何说起,从何问起。
  “可是……可是……”有人犹豫着开口。
  李寒松咬死了道:“霍家的事情,是太后娘娘的私事,而非国事。”
  太后娘娘到底是要孝敬她亲爹,还是不孝敬,那都是她自己的事情,朝臣就别多嘴了。
  方才说话的那人被李寒松噎了回去,很想大吼一句:摄政太后的任何家事,也都可以是国事。
  但……那人沉默片刻,开口道:“李尚书说得对。”
  而宗室宗亲那边,还没来得及问到霍翎面前,就先被季衔山给打发回去了。
  宗室宗亲也就没有继续讨嫌。
  反正那是姓霍的,又不是姓季的,陛下不让他们多说,他们闭嘴就是。
  在这样诡异的气氛下,霍家开始办起了丧事。
  ***
  贴着“奠”字的白色灯笼高高悬挂在大门两侧,随风晃动。
  纸钱撒得满地都是,被雨水打湿后,与地面融为一体。
  偶尔有一两张纸钱被风吹扬而起,又很快在雨水的摧残下坠落在地。
  门口那对矗立了几十年的石狮子,在这样的冷清落寞下,也不如以往威风凛凛。反而透出几分衰败。
  一辆外表平平无奇,内里却布置华美的马车从远处缓缓拐入巷口,最终停在了霍府门前。
  马车里,有人用手拨开窗帘一角,目光先是落到隔壁那座富丽堂皇的桑府上。
  桑府门口有人进进出出,一切都显得井井有条,热热闹闹。
  与桑府相比,霍府就显得冷清多了,几乎没什么人上门吊唁。
  大门上悬挂着的“承恩公府”的牌匾已经被取下,新的牌匾却没有被重新悬挂上去。
  如果不是大门还很新,偶尔路过这里的人,怕是会误以为这座府邸已经荒废了。
  “娘娘,要下去看看吗。”
  马车里,无墨静静等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询问霍翎。
  霍翎微微颔首:“我在京师待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踏足过这座府邸。”
  无墨对着外头的人说了一声,踩着木箱,先一步跳下马车,亲自为霍翎打伞。
  霍翎是微服私访,并未刻意做什么打扮,只穿了一身素净的衣裙,长发用一根玉簪随意挽起。
  门口没有守卫,但门房还在。
  听到动静的门房探头出来看了一眼,有些疑惑。
  旁边的禁卫将一块令牌塞给门房。
  门房虽然不知道霍翎的身份,但看着霍翎的排场和架势,就知道霍翎非富即贵。
  而且这会儿上门的,大都是来吊唁的宾客。
  所以门房也没有多加阻拦,将令牌还给禁卫,就把路让开了。
  霍翎带着几名宫人禁卫,顺着纸钱铺洒的方向,往里头走去。
  管家端着香炉从灵堂走出来,正好迎面撞上霍翎一行人。
  “太后娘娘!?”
  霍翎道:“你们家夫人在哪儿?”
  方氏被管家叫出来时,还有些懵。
  霍翎道:“哀家有些话要和夫人说。”
  方氏立刻反应过来,镇定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请娘娘随我来。”
  方氏将霍翎带到了一处靠近后宅的凉亭,又命人赶紧去沏茶。
  “不必了,哀家就说几句话,不会久留。”
  “娘娘请讲。”
  霍翎道:“夫人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方氏平静道:“我一向没有太大的主见。娘娘对霍家有什么安排,只管吩咐就是。”
  “既如此,哀家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等灵堂摆够七七四十九天,就让霍泽扶灵回燕西永安县。从此以后,无诏不得离开永安县半步。”
  “好。”
  “他生前偶尔会提起自己早夭的弟弟,还想过要从远方旁支里过继一个孩子到弟弟名下。在你们离开京师之前,开一次族谱,将我过继到二叔名下。”
  “好。”
  “二叔这一脉,会成为霍家主脉。他那一脉,会直接迁出霍家族谱,从此不得以霍英绍后人自居。”
  方氏惊愕,沉默片刻,还是应道:“好。”
  霍翎看着方氏:“不问为什么吗。”
  方氏摇头:“娘娘的决定,自然有娘娘的道理。”
  有的时候,人活得糊涂一些,老老实实按照吩咐办事,其实也不是一件坏事。
  反正她也糊涂着糊涂着,走完了自己的大半辈子。
  这对父女之间的事情,她以前没有插手过,如今就更不会去过问和置喙。
  霍翎道:“夫人是性情中人。”
  方氏惊讶地看着霍翎,似乎不明白她怎么会这么评价自己。
  霍翎却没有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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