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不开心 第231节
然而, 男人的保持距离, 只是因为他看出了母亲心里仍然想着父亲,若他贸然告白,母亲只会为了不让他产生误会, 而果断拒绝,并远离断联,届时, 连朋友都做不成。
于是他对母亲实行了长达五年的跟踪与偷拍。
每当母亲遇到困难,他都会如同天神一般出现。
因为他一直在附近,暗暗地窥视着母亲。
偏偏母亲学习能力很强,性格坚韧开朗乐观, 很快就适应了国外的生活,他在母亲的生活中出现了两次, 就再也没了“拯救”的机会。
于是他开始为母亲制造麻烦。
大部分麻烦母亲都能自己解决, 小部分困难的,母亲咬咬牙也挺了过去。
他见状, 便开始制造更多的麻烦、更大的危险。
直到困难超出母亲的解决能力,他再出现为母亲解决困难。
在国外的生活,一直被他的阴影笼罩着,母亲反而没有察觉到异样,只以为在国外的生活就是如此困难。
于是便显得他这位朋友越发可贵。
在回国之后,母亲一直记着这份珍贵的帮助,以至于一直未曾怀疑过他。
与父亲再相逢之后,木依依在两人之间搅出了不少误会,有一次让母亲误以为,父亲已经与木依依发生了关系,蓄意接近她,只是为了争夺我的抚养权。
母亲信了。
毕竟,我凭借三岁之龄攻破父亲公司的安全网,留下一串“便便”的代码后,扬长而去,自此之后,一战成名。
不管父亲是觉得我是个继承家业的好苗子,还是觉得如此杀伤力强大的儿子必须把握在自己手里,都有争夺我抚养权的充分理由。
母亲伤心至极之时,工作又出了问题,她的设计稿被诬陷抄袭,背后有人推波助澜,一时之间,她在业内的名声坏了。
就在遭遇感情与事业双重打击之时,男人出现了,他撕下了朋友的外衣,深情款款地向母亲告白,叙述着自己的爱意。
甚至,他关注到了我。
他说,他定会对我视如己出,当做亲生儿子看待,如果母亲担心他有了自己的孩子之后,会对我不好,他愿意去结扎,一辈子只有我一个孩子。
母亲拒绝了他。
她说,很感谢他这些年的喜欢与付出,但是她不能做对他不公平的事。
她不爱他。
他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他走后,母亲将我抱在怀里,低声问我会不会怪她,不能给我一个完整的家庭,会不会想要一个父亲。
我用短短的手臂回抱住她,说我不会。
母亲给了我全部的爱,教我尊重,教我爱人,我的爱情观形成,有很大一部分受母亲的影响。
母亲重振旗鼓,开始为自己辩白,而我也在网络之中,寻找能证明母亲清白的证据。
在此期间,男人像是从未被拒绝过一样,依旧在为母亲发声,偶尔见面,神色如常。
他的痴情,让人动容,却也让人困扰。
母亲再次拒绝他,他却只是苦涩地笑着,说,“我以为我们至少还是朋友。等我陪你走过这一段路,我会离开的,让我把你独自丢在这种境地,我做不到。”
我那时都觉得,这个男人,实在痴情。
直到某天,我在家里,发现了一枚摄像头。
很隐蔽的针孔摄像头,安装在灯罩内部,灯泡旁边,本体只有拇指大小,加上灯罩的遮掩,能达到外面的人看不到摄像头,摄像头却能记录客厅情况的程度。
这样的摄像头,我找到了三个。
一个在客厅,一个在厨房,一个在楼旁,正对着书房的窗户。
顺着摄像头,我入侵了摄像头的终端,在连接着摄像头的电脑中,发现了不计其数的录像与照片,以及接近痴狂的日记。
这是男人的笔记本,男人的日记。
日记的记录,从他与母亲相遇之日开始,一直持续到我发现摄像头的那天。
日记的内容,极尽病态痴狂,我干脆入侵了电脑摄像头,透过摄像头,我看见了他的卧室。
卧室内,墙壁上、天花板上、桌子上……所有肉眼可见的地方,都贴满了母亲的照片。
吃饭的、浇花的、陪我逛游乐场的。
笑的,哭的,生气的。
怒意直冲大脑,随之而来的是恶心与恐惧。
母亲竟然被这样一匹披着羊皮的狼盯上了,我竟然没有发现。
虽然母亲将自己保护地很好,这么多年,男人也没能入侵更加私密的家庭环境,拍到母亲更加私密的照片,更没能对母亲动手动脚——但一想到母亲曾遭受一个变态长达五年的跟踪与窥视骚扰,我就觉得恐惧。
甚至,就连这次母亲的名声尽毁,被诬陷抄袭,也是他做的。
回国之后母亲与父亲的互动刺激到了他,他按捺不住,迫不及待想将母亲打入泥潭,然后成为救赎她的唯一一根绳索。
恐惧的情绪笼罩住了我,逼得我面色惨白,浑身发抖。
摆脱恐惧的最好办法,是解决制造恐惧的人。
于是男人被送进了监狱。
他因为多项违法行为,被判二十年。
在此期间,我的动作被父亲发现,他怒火中烧,让木依依滚回了木家,将木家打击到几近破产,又好好整治了男人一番,让他哪怕进入监狱,也会得到很好的“照顾”。
母亲在应对危机时的果决,让父亲对母亲越发爱慕。而父亲愿为母亲改变自己习惯,细致入微的体贴,也渐渐让母亲软化了态度。
两个人终于学会了好好使用嘴巴,让它除了吃饭之外,还能起到沟通两人想法的作用。
我功成身退。
而男人这一进监狱,就是二十三年。
我这些年偶尔会关注一下男人的情况。
我知道他在监狱里过得并不好,在进监狱前,他因为绑架母亲与试图纵火烧死父亲,被保镖打断了一条腿,后来没能得到很好的治疗,落下了病根,走路总是一瘸一拐的。
我也知道,他做的事情实在太恶心,让他的狱友也忍不住反胃,心情不好就打他一顿出气,往日道貌岸然的人,也学会了弯腰低头。
二十三年之后的男人,不仅被监狱生活磨平了一身出尘的气质,面庞也染上了岁月的痕迹。
但现在出现在我面前的他,保养得当,看上去只有三十来岁,岁月并未给他带来世俗与油腻,反倒为他添加了几分岁月沉淀的韵味。
想必他与木依依一样,有所奇遇。
我看着他,没说话,想看看他能说出什么瞎话。
他见我没有反应,他像是强撑着似的,露出一个笑容,“我对不起你母亲,她……她在临死之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我来赎罪。”
第201章
我险些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几乎就要掐着他的脖子,逼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我很快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胡话。
第一, 他对母亲有种近乎疯狂的偏执, 若母亲真的去了, 他不可能这样平静。
第二,就算母亲真的去了,也不可能将我托付给他。
就在我竭力克制冲动时, 男人大概是将我的沉默当成了默认,自顾自走进了客厅里。
我看着走进客厅的他, 面无表情地关上了门。
这一瞬, 所有防御措施全部启动。
他恍然未觉, 走进客厅后,又转过身,他的模样看起来有些手足无措。
“你……这个时间了, 吃过饭了吗?饿不饿?”
见我不回答,他抿了抿唇,露出个有些小心翼翼的笑来, “不按时吃饭可不行,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我给你做一碗鸡汤面吧。”
我冷声,“不需要。”
他被我出言拒绝, 却像是没听见我说的话似的,“记得你小时候, 最喜欢吃我做的鸡汤面。”
我冷笑一声。
他还敢提以前?
他被我接连以冷脸对待, 却也没露出难堪的神情,左右看了看, 想去厨房,却尴尬地发现厨房并不在肉眼可见的地方。
从客厅走到餐厅要走十分钟,没人指引是没办法找到厨房的,如果他在我明确拒绝的情况下,执拗地独自去找厨房,然后迷路在庄园里,就显得太蠢了。
他也意识到了这一点,面上显出几分落寞,忽而又眼前一亮,从挎着的保温袋里,拿出一只被封的严严实实的小砂锅。
砂锅的外壁是有些烫手的,他的手指因此变得微红,他却并不在意,又快又稳地将砂锅盖子掀开,一股浓郁鲜甜的海鲜粥香气扑面而来。
他手脚利落地在砂锅外套了一层隔热套,然后笑着捧给我,“不想吃鸡汤面的话,喝些粥吧,这些年你管理公司,总归是辛苦的,这是我改良过的中药海鲜粥,没有苦味的。”
我面色一沉,挥手直接将海鲜粥打翻。
砂锅翻落,跌碎在地,海鲜粥泼了满地,连带着他的身上都被泼湿。
带着烫手温度的海鲜粥将他裸露在外的皮肤烫红,米粒与用量很足的海鲜挂在他的白色衬衫上,顺着他的动作下落,分外狼狈。
我生不出半分歉意。
因为我曾险些被一碗海鲜粥杀死。
给我带来粥的,就是他。
他对我的母亲有极其强烈的占有欲,所以他对我,怎么可能真的如他表现出来的一样友善。
他一直想杀了我。
这场漫长的谋杀,从我幼时开始。
母亲曾说,我是过敏体质,小时候经常一不留神就因为某些东西出现过敏反应,不过因为母亲对我的关注度很高,所以在我出现明显不适之前,母亲已经将我带去了医院。
她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已经严加注意,我还是会过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