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就完美不在场证明这点,两件案子挺像的。熊健安也是,案发时他在外地。”宋朝阳说道。
  谢奇致点点头:“不过熊健安是人真的在外地,而甲却是伪造了一份不在死者身边的不在场证明。破绽就是,乙的手机消失了。”
  “对!”宋朝阳拍拍手,“我想起了了!甲打电话叫乙出去,然后行凶,对吧?甲录口供的时候还说,他没想杀孩子,只是没想到乙把孩子带上了。甲伪造的那份不在场证明还是我们和张姐他们围着工厂挨着挨着检查,才在墙根儿找到半个脚印。脚印很新鲜,因为周六晚上下过雨,那处土地比较湿润,保存了脚印形状。”
  “嗯。后来我们在甲办公室搜查到一双沾有泥土的鞋,经过刑技对两处泥土,即墙根和鞋底,后得知,两处泥土成分一致,很有可能是来自同一个地方。毕竟每一个地方的土地所含元素的成分及比例都不尽相同。”
  宋朝阳用力点头:“所以咱们才找到了方向,重点查甲。”
  “没错。”谢奇致道,“还顺藤摸瓜查到,甲这个人,几年前就犯过案子,杀了他第一任妻子。现在想来,我们还得好好感谢老天爷,谢谢它周六下的那场雨。”
  “哎,也不全是雨的功劳。”宋朝阳补充道,“那次要不是谢哥你看监控发现,甲以前每次经过大门都是靠远离门口保安室那边走,但周六日那两天他全是挨着保安室出门,这实在违反他自己的习惯,我们也不会怀疑到他身上,并努力找蛛丝马迹来证明周六那天他出过门。”
  甲所在的办公室是在远离保安室那一边的。
  他每天上下班为了少走几步,已经习惯了那么走。
  但周六周末那两天,他为了让保安看到自己,并为了让监控把自己拍得更清楚,违反个人习惯,特意选了保安室那一边出门。
  “这点就不提了。总之,从这两个案子里,你发现什么共通点吗?”谢奇致问道。
  宋朝阳凝眉思索片刻,试探着列了个一二三出来:“这首先嘛,太过完美的不在场证明,需要仔细检查,确定是否真的与案件无关。”
  “其次,违背习惯的表现,很有可能有猫腻,比如这个甲,还有陈美与她讨厌的林虹一起下班,熊健安一反常态给林虹打自称是担心的电话。”
  “最后就是,对妻子有暴力行为的丈夫,最有嫌疑。”
  谢奇致笑道:“你还蛮会总结的嘛。不过这最后一点……查案的时候可别当金科玉律,从而限制住了思维。”
  宋朝阳眨眨眼:“明白。不过……谢哥,翁队究竟啥时候回来啊?”
  谢奇致也学着他眨眼:“或许,就在老刘他们出完外勤后吧。”
  “哇。”宋朝阳夸张地张大嘴巴,笑着锤谢奇致肩膀,“谢哥你好坏。”
  谢奇致略一挑眉:“朝阳同志,还要写报告呢。”
  闻言,宋朝阳才得意翘起的唇角瞬间耷拉下去:“不是吧,阿sir!我写吗?”
  谢奇致抬手拍拍宋朝阳的肩膀,语重心长道:“能者多劳。”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重证据……原则,参考了刑事诉讼法
  2010年刑事诉讼法:
  第四十六条对一切案件的判处都要重证据,重调查研究,不轻信口供。只有被告人供述,没有其他证据的,不能认定被告人有罪和处以刑罚;没有被告人供述,证据充分确实的,可以认定被告人有罪和处以刑罚。
  2018年刑事诉讼法:
  第五十五条对一切案件的判处都要重证据,重调查研究,不轻信口供。只有被告人供述,没有其他证据的,不能认定被告人有罪和处以刑罚;没有被告人供述,证据确实、充分的,可以认定被告人有罪和处以刑罚。
  证据确实、充分,应当符合以下条件:
  (一)定罪量刑的事实都有证据证明;
  (二)据以定案的证据均经法定程序查证属实;
  (三)综合全案证据,对所认定事实已排除合理怀疑。
  2012年3月14日第十一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五次会议通过的关于修改刑事诉讼法的决定对本条主要作了一处修改:增加了认定“证据确实、充分”的条件的规定。
  本案基本就结束啦~开始下一个案件的侦查~
  第二卷 礼物
  第17章 案件二始
  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但正在认真专注整理着卷宗的宋朝阳却毫无察觉。
  虚掩着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三个风尘仆仆的年轻人拎着包鱼贯而入。
  一人悄然立在宋朝阳身后,弯腰凑近依旧沉醉于资料的宋朝阳,高吼一声:“嘿!”
  这一声如平地惊雷,吓得宋朝阳身体猛地向上弹起,正好撞到吓他的那人下巴处,弄得那人吃痛地捂着下巴跳开,嘴里还嚷嚷着:“宋朝阳你也太不讲同事爱了吧?我们几个才回来,你就这么对待我们?”
  宋朝阳脑袋不比那人下巴好半点,该疼的还是疼。闻言他只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谁叫你背后出招,该!”
  “行了。”余天文笑着打圆场,“都各退一步哈。”
  宋朝阳循声看去,余天文笑眯眯的,双眼皮,有酒窝,看上去是个很无害的人。但实际上……这人是除开翁策、谢奇致外,队里格斗最厉害的。
  而吓了他一大跳,至今还在一边嘟嘟囔囔的那位,生就一双狐狸眼,一头自然卷,名叫江索。不看他捂着下巴面部扭曲的样子,单看外形着装,倒不像个警察,像位理发师。
  至于一直没开腔的那位,冷着脸双手环胸抱臂而站的,是目前大案中队里唯一一名女刑警崔文茵。刑警这一行,很少有女同志,这是多方面因素造成的。不过若让宋朝阳听见谁说崔文茵不该当刑警,不该出现在大案中队,他绝对要据理力争。他们崔姐可牛了,进可徒手制裁匪徒,退可一枪狙击人头。
  宋朝阳把同事们一一看过,知道他们在外忙了好几天,才回警局,再大的气也生不起来了。
  他放下揉脑袋的手,招呼道:“赶紧歇歇吧各位。”
  “对了,咱翁队呢?”
  “就你一个人在?”
  宋朝阳和余天文几乎同一时间发声询问。
  “没想到你俩还是这么默契。”江索嘿嘿笑了几声,又收敛了表情,道,“翁队找赵局去啦,我们跟那案子还没结束呢。”
  赵局是晋北市公安局副局长,也兼任刑侦大队大队长,管理刑事侦查工作。
  江索话刚说完,就发现宋朝阳脸上表情格外精彩,忙问:“怎么了,露出这副表情。”
  余天文眉头挑起,脑门上形成一个三字,他推测道:“该不会别人都出外勤,你一个人躲办公室歇凉,担心翁队回来训你吧?”
  闻言,江索哈哈笑道:“还真有可能是朝阳干得出来的事儿。”
  宋朝阳连呸了好几声:“没瞧见我正在整理卷宗吗?我们可是几天就破了件凶案。”
  江索轻啧一声:“一天破一案叫牛,一天破n案那是牛大发了。你几天破一个,还好意思显摆?”
  眼见着宋朝阳又要和江索打起来,余天文连忙做出个暂停手势:“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哈。”
  随即又问牙齿咬得咯咯响的宋朝阳:“所以他们出外勤去了?还是你们手上这个案子吗?”
  宋朝阳先冲着江索翻了个白眼,才道:“没,刘哥和炜炜出外勤去了,咱谢哥也去找赵局了。”
  此话一落,其他人表情均是一顿。
  江索更是夸张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道:“那么巧,那岂不是两个人碰一块儿去了。”
  宋朝阳一脸恶寒地搓搓胳膊,吐槽道:“有那么夸张吗?要我说,幸好是谢哥先见到翁队,要是我的话,估计得被他教训得体无完肤。”
  “不至于,毕竟您老不是才破一案子吗?”江索嘿嘿笑道,“再说了,咱翁队是那种动不动就训人的人吗?”
  说曹操,曹操就到。
  当办公室几人讨论得热火朝天之时,被余天文随手带上的门忽然开了,两个高个一前一后地站在门口。
  前面的那位剑眉星目,眉头因为常常皱起而略有细纹,嘴巴经常是紧闭且抿成一条直线的,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这便是令大案中队闻风丧胆的队长翁策。
  翁策不仅是大案中队队长,也是刑侦大队副大队长。他入职以来,破获了不少大案要案,凭功绩和履历,早就该上去了。但不知为什么,他主动放弃升职,窝在晋北当中队长。
  站得稍后一点,眉目嘴角皆带笑的则是谢奇致,大案中队副队长,也是整个中队唯一不怕翁策的人。
  谢奇致见这群人原本还是笑着,一见他俩进门,表情瞬间凝固,不由觉得好笑:“干嘛呢?朝阳同志,翁队回来了,不打声招呼?”
  翁策微微侧头看他,敛眉道:“不必,好好写报告。”
  说罢,率先进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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