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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她步步高升 第38节

  来人在她面前停下,没有说话,似乎是在静静地注视着她。
  姜令音心中一动,略有所觉地掀开眼看向他。
  扶喻一袭靛蓝色常服,端得一副温润如玉的模样。此刻,他双手负在腰后,垂下的视线与姜令音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汇。
  扶喻没说话,姜令音也没开口的意思。
  二人便这样对视了好几个呼吸。
  最后,是姜令音先移开视线。她撑着扶手,颤颤巍巍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低眉福身:“妾身恭请陛下圣安。”
  第35章 补偿“想要什么,朕都给你。”……
  长空楼宽阔又空荡,连发出的声音都变得空灵起来。
  不知几时,原先侍立在珠帘两侧的宫女都退了下去,如今在殿内的只有姜令音和扶喻二人。
  扶喻说完“平身”二字后,便又陷入了沉默。
  姜令音见状,忽然抿唇莞尔:“妾身比陛下先来的长空楼,陛下应当不会怀疑妾身窥伺帝踪,或是做了什么手脚吧?”
  她问得很随意,连面部的表情都是轻松的。
  扶喻闻言,脸色的神色却让人捉摸不定,姜令音等了一等,见他还是缄默不言。
  她再次福身,表现得十分乖觉:“是妾身打扰陛下的雅兴了,妾身告退。”
  转身之际,扶喻忽然唤住她:“姜氏。”
  姜令音眉心陡然一低,她压抑住自己的不悦的情绪,脚步顿住,等扶喻的下文。
  她不曾回头,自然也没看见扶喻眸色沉沉的样子。
  扶喻见她停下,到嘴的话又转了个圈回到了肚子里,他想说什么呢?
  听庆望说看到熙和殿的宫女急吼吼地跑向了太医院,他便叫人拦住了那个宫女,问清了情况,而后就来了长空楼。说实话,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何会站到她面前,心里甚至有些担心。
  “愔愔。”他改了个称呼,语气稍缓,“你若身体不适,便待在熙和殿里,不用勉强自己去昭和宫请安。”
  当下,姜令音忽然就想起了祺充仪,当初他也是这样对祺充仪说的吗?
  所以,他的话里到底有几分真心,又有几分随心?
  她回眸望向扶喻,一字一顿地笑道:“淑妃娘娘执掌后宫,每月也只需请安两次,妾身若是告假了,岂不是要等下个月才能见到淑妃娘娘?况且,连琼嫔都不曾告假,妾身身子康健,又何必多此一举?”
  其实她不喜欢在背后谈论别人,或是在扶喻面前提及旁的女子。但这会儿她却没忍住提起了琼嫔。
  琼嫔有孕,身子何其金贵。
  扶喻听出了她话音里的讥讽,不免觉得有些刺耳,他看着姜令音,倏尔轻叹。
  李太医自作主张,叫他误会了这女子,女子心里有怨气,倒也实属正常。况且,当时的确是他食言在先。
  即便知道琼嫔是使性子,可琼嫔毕竟有孕在身,他本打算去看完她再到熙和殿的,可谁想,琼嫔的胎象却当真不稳呢?
  好不容易稳住了琼嫔,天色已暗,他便没折腾,就在瑶华宫无人住的正殿歇下了。
  他还想着日后如何面对女子的埋怨,以为女子会主动来询问他,可谁知……他不去,女子竟也不来。
  “到底要顾及自己的身子。”扶喻上前两步,伸手试图拉住姜令音的手腕。
  对于女子口中似真似假的醋意只字不提。
  姜令音却轻轻一避,顺势福身:“多谢陛下关心,妾身无碍。”
  扶喻目光一滞。
  他紧抿着唇,语气微涩:“愔愔这是还在怪朕?”
  姜令音疏离地笑一笑:“陛下说笑了,妾身扰了圣驾,该是妾身的错才是。”
  “妾身就不打扰陛下了,妾身告退。”
  扶喻注意到她紧绷的面庞和发白的唇色,轻拧着眉,三步并两步走到姜令音的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在姜令音错愕的目光下,他不容商量地将女子拦腰横抱起。
  “朕送你回去。”
  不等姜令音反驳,扶喻阔步往外走去。
  姜令音的披风披在身上,松松垮垮的,本遮不住多少寒风。可扶喻的胸膛却十分温暖。
  她将脸埋进去,整个人缩在了他的怀中。
  有人替她遮挡冷风,感觉自是不错的。
  姜令音耷拉着眼睑,眼神悠悠地停在扶喻的喉结处,唇角微弯。
  扶喻将她抱进了御辇。
  帝王的御辇地方宽敞,能容得下两三人不说,头顶华盖,两边还有遮挡的纱帘。这是姜令音第二次乘坐御辇,与上回不同,冬日的御辇里还搁置了暖炉,茶壶里的茶水倒出来时也是热气腾腾的。
  扶喻没有松开手,一直抱着她。
  到了钟粹宫门前,也是扶喻抱着她下的銮驾。
  銮驾所到之处,声势浩大,想不注意都难。
  请安才散去不久,还有嫔妃在御花园冒着冷风想假借赏花之名偶遇陛下,没想到陛下是来了不错,可自己没入陛下的眼,反倒还瞧见陛下进了长空楼,而后抱着令贵人坐上步辇这一幕。
  不等姜令音回到熙和
  殿,消息便如风一般吹入了各个角落。
  令贵人这就又恢复圣宠了?
  众人不解地想着。
  随即着人打听起令贵人是如何遇见的陛下。
  *
  熙和殿众人见到自家主子被陛下抱回来时也是一脸震惊的。
  她们挤眉弄眼地看向同主子一起去请安的纤苓,迫切地想知道答案,却见纤苓对她们回以一笑。
  众人心下了然,纷纷正色起来,对御前的人笑脸相迎。
  庆望不是没察觉他们之间无声的交流,事实上,他也有点迷茫。
  陛下今日这行为着实不大着调了。
  殿内
  扶喻将姜令音轻轻放到床榻上,捻了捻被子,声轻:“朕让太医给你瞧一瞧。”
  姜令音与他对视了须臾,似乎是看出了他眼中的认真,淡声道:“妾身无碍,不必劳烦太医跑一趟。”
  扶喻见她坚持,也没多说,转头往外唤人。不一会儿,一位医女提着医箱走了进来。
  扶喻按住姜令音的手腕,让医女把了脉。
  “令贵人脾胃虚弱,前不久又用了生冷之物,所幸并不严重,待微臣开个方子为贵人调理一番。”
  扶喻在一旁听着,让医女又说了些月信期间的忌口和需要注意的事项,方才让人退了下去。
  “朕让御膳房给你做一道红糖益母粳米粥,用完再歇息。”
  姜令音拥着衾被,闭着眼不语。
  扶喻顿了顿,低声唤她:“愔愔。”
  等了又等,也不见女子应答,仿佛睡着了一般。
  扶喻眯了眯眼,心神一转,起身解下了半边的帷帐。
  屋子里安静下来。
  龙涎香的气息越来越淡,淡到彻底嗅不到时,姜令音才缓缓睁开了双眸。
  隔着半开的帷帐,姜令音看到了坐在榻上正用狼毫在纸上写着什么的扶喻。
  入眼只见半张侧脸,姜令音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也不知是她的目光太过炽热,还是扶喻太过敏感,下一瞬,低着头的扶喻忽地转眸,视线精准地落在了她的脸上。
  他搁下狼毫,清了清嗓子,笑了起来:“愔愔醒了。”
  他笑起来时,嘴角一侧有浅浅的梨涡显现。
  姜令音看着那小小的梨涡,有片刻的失神。
  等她回过神,扶喻已经坐在了她的床榻边,他注视着她,语气堪称温柔:“可好些了?粥已经煮好了,尝两口如何?”
  姜令音握了握在衾被下的手,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扶喻也没在意她的这个姿态,等粥呈上来,还亲自喂了她。
  他喂一口,姜令音便吃一口,神色十分平静。
  屋内的气氛一时瞧着无比温馨。
  等粥见了底,扶喻搁下玉碗,将绢帕递给她擦嘴角。
  姜令音接过,擦完嘴角,重新靠回了软枕上。
  见扶喻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她垂着眼,声音没有波动:“妾身今日不能侍奉陛下,劳烦陛下移驾他处。”
  扶喻仿若未闻,替她掖了掖被子,淡淡道:“好好休息,朕今晚留在这儿陪你。”
  陪她?
  姜令音这句话觉得很好笑。
  她掀眼凝视着扶喻,语气生硬:“妾身的生辰已经过了,陛下。”
  扶喻沉默一晌,“是朕食言了。”
  姜令音知道扶喻不可能同普通男子一样对她道歉,譬如记忆中的那位,总喜欢将“抱歉”放在嘴巴上;而蔺淮与,也会对她说“对不住……”
  扶喻能说这样一句话或许已经很难为他了。可是,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他既然答应了那晚要陪她,为什么不能遵守承诺呢?
  哪怕,他来得很迟很迟,她心里也是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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