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她步步高升 第47节
谁不想自己的主子得圣宠呢,主子得宠,他们也能跟着水涨船高,出门在外,腰杆子都挺得直直的。
只是他们脸上的笑容没有保持多久,听说祺充仪病愈,重新挂上玉牌的消息后,众人蓦然一静,不敢去看自家主子的脸色。
姜令音也不掩饰自己的情绪,沉声问:“祺充仪的玉牌都挂上了,你们说陛下今晚会不会去永安宫?”
众人闻言,心里不由地咯噔一声。
陛下的心意,谁能知晓呢?
冬灵小心翼翼地道:“主子,有您陪着陛下,陛下不会去永安宫的,这段时日,陛下可是一次都没去瞧过祺充仪呢。”
话是如此说,可姜令音不能保证扶喻在祺充仪和她之中选择自己。
她想起当时问的那个问题,和喜盛那欲言又止的模样。
当时她让杪夏去查,却一无所获,之后也没放在心上,这时候却不得不重视起来了。
姜令音望向喜盛,声音很淡:“祺充仪当初是为何入宫的?”
这对于常年待在宫里的奴才来说不算什么秘密,喜盛也不觉得很难回答,只是这件事他也是从旁人那儿听说的,因此,他不敢乱传。
“主子,此事说来也简单,据说祺充仪的母亲虞夫人对太后殿下有恩情,在虞夫人病故后,祺充仪便时常被太后接到宫里小主,那会儿先帝还未驾崩,陛下还是太子……”
“待陛下登基,太后还打算给祺充仪一个郡主的身份让她出嫁,只是祺充仪不肯接受。”
“后来祺充仪便同淑妃娘娘她们被礼聘入了后宫。”
姜令音了然。
“既是如此,祺充仪怎么反而位分最低呢?”
喜盛声音愈发低:“奴才在内侍省那儿听到过一些闲言碎语,说是祺充仪在大封后宫前惹恼了陛下,以至于被陛下临时改了封位。”
姜令音有些好奇:“改了封位?那原先陛下给她的是什么位分?”
喜盛面色一僵,犹犹豫豫好一会儿,才道:“似乎是妃位。”
姜令音半点不意外。
姜衔玉都能捞上一个诚妃之位,没道理祺充仪不能。那,祺充仪做了什么惹恼了扶喻呢?
她眸色一深。
从祺充仪截寝那一次开始,她和此人就注定不能维持表面的和睦。
既然如此,她何妨不再彻底落实这个不合?
相信后宫里此时也有很多人都在关注她的一举一动吧。
她,不会叫她们失望的。
晌午过后,各宫忽然发现御前的人抬着步辇到了钟粹宫。
永安宫
祺充仪攥住了木箸,声音缥缈:“陛下派人去钟粹宫接了谁?”
钟粹宫只有顾贵仪和令婉仪,除了她们,还能有谁呢?
但她私心想让那人是顾贵仪。
不知为何,她对于令婉仪的忌惮更深。
步辇从永安宫门前经过,云栀远远就见到了步辇上的那一抹红,在茫茫的雪色里,红色是那样明亮又显眼。
除了令婉仪,不可能是旁人。
云栀的印象里,顾贵仪并没有穿过如此鲜丽的衣裳。
“娘娘,奴婢瞧着像是令婉仪。”
祺充仪咬住唇,眸底泛起一丝凉意。
“叫人跟上去看看,陛下让她去御前做什么。”
第42章 风姿“还是陛下的风姿更甚。”……
姜令音从步辇上下来时,扶喻已经在台阶上等候。
他穿了一身鸦青色暗纹团花长袍的常服,腰间垂下了一块龙凤戏珠纹白玉佩。
姜令音含着笑,一边将手递上去,一边道:“陛下给妾身暖一暖。”
步辇虽不怎么遮风,但姜令音穿了鹤氅,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又有暖手炉抱着,其实并不觉得冷。
扶喻握住她的手,目光掠过女子衣襟上那一圈的白狐毛,挑了挑眉,“冷?”
姜令音哼了哼,转移话题:“天寒地冻,陛下让妾身出来做什么?”
“没良心。”扶喻扯了扯唇,他去熙和殿去了那么多次,这女子才来过几次勤政殿。
他掐了把女子的脸颊,方道:“朕带去瞧一瞧冰嬉。”
“冰嬉?”姜令音眨了眨眼,“陛下特意给妾身准备的吗?”
扶喻不自在地“嗯”了声,带着她往冰床走去。
昨日下了一夜的雪,这会儿雪已经停了,但视线所及之处仍是一片白茫茫。
姜令音和扶喻并肩站在台阶之上,银朱色与鸦青色的衣摆交缠在一起,在白雪的映衬下更显夺目。雪光的照耀下,天地似乎都透亮了起来。
冰床之上,一众少年郎,身姿翩然,赏心悦目。
姜令音的视线锁定了一个男子,虽隔着不短的距离,但根据那卓然的身姿,她还是认出那人是苏穆清。
他穿了一身朱色的袍子,扎了高高的马尾。手臂上握了一把弓,正在找靶子。
他像是一尾锦鲤入了水,自由又潇洒。
衬得周围人黯然失色。
射箭的动作流畅且标准。
“咻——”
正中靶心。
周围顿时响起一阵贺喜声,扶喻也笑道:“看来今年不出意外的话,也是穆清获胜了。”
姜令音能从他的话语中听出对苏穆清的赞赏,便也跟着笑:“陛下说的是哪位大人?”
扶喻指给她看,颇是得意地介绍道:“最出众的那一位,是苏家儿郎,名唤苏穆清。”
姜令音认真地点了点头,莞尔道:“妾身听说,苏大人同顾贵仪还是舅甥关系呢。”
扶喻朗声一笑:“是,不过穆清才二八之年,比顾贵仪还要小一岁。”
姜令音神色微诧:“苏大人这般年轻?也比妾身还要小一岁呢。”
扶喻偏头看她一眼,“穆清是男子,应当年轻有为,愔愔与他比做甚?”
“陛下这意思是单单看不起妾身一人,还是看不起世间所有的女子?”姜令音眉心微蹙,不赞同地道,“女子又如何,巾帼不让须眉呢。”
“朕岂会这样想?”扶喻轻摇了摇头。
他的母后从前就去行过军呢,他岂会看不起女子?
不过……
扶喻眉梢微动,忽然狐疑地看向女子:“难道愔愔从前也想过去当女将军?”
以她这挑剔的性子,可不像是能吃得惯军中食物之人。
姜令音转了目光,眺望远处,淡淡道:“妾身可没这么大志向。”
“妾身不过是个俗人罢了。”
女子秀眉淡淡蹙着,眉眼间添了一抹惆怅。
她转向扶喻,抬起二人牵着的手,“若是妾身去当了女将军,陛下可就遇不到妾身了。”
闻言,扶喻心头一滞,眸中有些许情绪翻涌。
好半晌,他揽住姜令音的肩头,嗓音低沉醇厚:“幸好愔愔没去当女将军。”
姜令音扬了扬唇,轻声呢喃:“那陛下对
妾身可要好一点,更好一点。”
好到,比过这世间的所有人。
好到,心中只有她一人。
扶喻应了声:“好。”
姜令音不知他这句“好”算得上什么,又能代表什么,但他对她的每一个承诺,她都记在心上,倘若扶喻忘了或是……她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
姜令音靠在他的手臂上,低垂着眼帘,掩住眸子里的一片冰凉。
看过冰嬉,扶喻本打算带着姜令音去玩冰槎,却不料空中又飘起了纷纷扬扬的雪花。
不得已换成了煮雪烹茶。
二人戴了风帽,披着斗篷,亲自去御花园采了一些花瓣上或是未落地的雪。
勤政殿和御花园分别在在皇宫的一南一北,绕了将近半个皇宫。
銮驾从昭和宫和瑶华宫门前经过不久,消息便传到了各宫。
几乎不需要打听,她们便知道了——陛下带着令婉仪在御花园采雪。
永安宫
祺充仪抓住云栀的手臂,声音颤抖:“陛下采雪?”
陛下何时有这样的雅兴了?
云栀沉默片刻,缓缓点了点头,她低声道:“是,娘娘,有不少人都亲眼瞧见陛下带着令婉仪在御花园那儿采花瓣上的雪。大抵是用来煮茶吧。”
祺充仪眼眶瞬间红了,“可从前,陛下分明不喜欢这种事……”
她声音哽咽,带着深深的不解:“从前本宫邀陛下踏雪寻梅,陛下一次都没应过,太后说,陛下从小就不喜欢这些事儿,陛下只喜欢骑马射箭……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