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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她步步高升 第92节

  喜盛顿时担忧地问:“主子哪儿伤了?”
  姜令音睇他一眼,抬起自己的手,意味深长地道:“若是有人问起,就说我手伤了。”
  喜盛见她十个手指都好端端的,没有什么异样,便放宽了心,再转念一想,便理会了她的意思。
  他乐呵呵地应了声:“奴才省的。”
  纤苓和栖笺默默垂首,仿若未闻。
  杪夏在院子里碰上喜盛,听说了这事儿,立即跑到姜令音身边,让姜令音把双手翻来覆去给她检查,“主子不过出去了一个多时辰,怎么会受伤?”
  姜令音忍俊不禁地道:“我没事。”
  纤苓这才站出来,细细同她说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姜令音低着眉,把玩着自己的蔻丹。
  罗才人住在昭和宫,方才和她一道绕过的御花园,一路上,罗才人都在欲言又止,终于在快到昭和宫时没忍住开了口:“令贵嫔,你方才为何要那样做?”
  姜令音偏头觑她一眼,反问:“罗才人呢,刚才怎么不同嫣小仪站在一起?”
  罗才人张了张嘴巴,不知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姜令音也没真的想得到她的回答,无非是有两种可能,不论哪两种,都表明出了罗才人不想深究下去的意愿,她有几分胆子不假,却不愿打破自己如今安稳的生活。
  罗才人不想真的得罪了她。
  如此审时度势之人,姜令音只会高看她一眼。
  所以在扶喻与太医一道来承光宫时,姜令音在对话中有意无意缩减了罗才人的存在感。
  太医也没白跑一趟,临走前得了丰厚的赏银,还被杪夏亲自送出承光宫。
  殿内
  扶喻屏退了宫人,与姜令音四目相对:“愔愔可还有什么话同朕说?”
  姜令音笑意盈盈地挽住他,“陛下想听什么?”
  青葱似的手指拨弄着扶喻腰间的香囊。
  扶喻半躺在榻上,深吸了口气,握住她动个不停地手,“不是说手受伤了?这可是欺君之罪。”
  姜令音弯弯眼睛,幽幽地道:“是受伤了,陛下难道没瞧见妾身手指上的红痕吗?只是浅了些,陛下还盼着妾身手指断了不成?”
  “口无遮拦!”扶喻顿时板起了脸,“这种话你也能随意说出口?”
  他板着脸时,显得格外威严冷淡,拒人于千里之外。
  姜令音见过几次他这副模样,这时候他虽板着脸,眉头却是松动的,一看就不是真的动怒,或许能唬得住别人,却唬不住她。
  “陛下又凶妾身!”她哼了哼,语气里染了些许的恼意,“陛下这样,都让妾身开始怀疑陛下来承光宫是为了审问妾身的了。”
  扶喻无奈失笑,他若是审问人,何必再听闻承光宫请太医后就急匆匆地过来?这女子贯是不讲一点良心。
  “那愔愔倒是说说,今儿清音阁那儿发生了何事?”
  其实在来承光宫的路上,庆望便同他囫囵说了一遍,嫣小仪从唱戏的台上摔了下来,伤了筋骨,当时在场的只有女子和罗才人。但嫣小仪身为嫔妃,怎么会去戏台上跳舞?
  不难猜出女子在其中发挥的作用。
  扶喻垂眸望着姜令音,内心毫无波澜地想着:嫣小仪是自己没注意摔伤了,与女子有什么关系呢?
  他的心声和姜令音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嫣小仪当着顾贵嫔的面指责妾身羞辱她,可妾身不过是听说她会唱曲,想听一听她
  的嗓音罢了,谁知她自作主张的再台上忽然跳起了舞,还跌落下来?”
  姜令音义正言辞:“妾身若知晓她这么不知轻重,早就让人拦住她了……嫣小仪这样,妾身还委屈呢。”
  扶喻蓦地扯了扯唇角,哪里听不出她的意有所指,但迎上女子明亮的双眸,他颔了颔首,温声安慰:“愔愔受惊了。”
  第78章 采仗“给令贵嫔置办一副采仗。”……
  扶喻攥着姜令音的手指,眸子往下,一边摩挲着她已经没有任何痕迹的手指,一边轻声:“往后出去身边多带着些人。”
  姜令音眨了眨眼,“陛下是让妾身乘坐步辇吗?”
  她明知故问的模样太过明显,扶喻难得的没有像往常一样挖苦她,而是反问:“承光宫的步辇难道是摆设?”
  那步辇姜令音也乘坐过几次,但到底不是名正言顺,因而,她并不是每次都会坐着出去。
  “可妾身怕旁人觉得妾身恃宠而骄。”姜令音蓦地耷拉下眉眼,情绪淡淡,“今日嫣小仪还当着顾贵嫔的面,怪妾身没拦住她,叫她摔伤了呢。”
  她委屈的样子不加掩饰,扶喻低下头,轻轻嗯了声,道:“旁人不敢说你闲话。”
  去年冬日时,他便说过要给她赐个轿辇,却被女子拒绝,将女子封为贵嫔,迁入承光宫后,他便让人在承光宫那儿留了步辇,安排了四个太监,原想着女子应当明白他的意思,可谁知,她还是战战兢兢,怕坏了规矩。
  扶喻知道,她也就会在自己面前装腔作势,若真叫她做什么,她嘴上硬气,心里明明慌张得无以复加,偏偏面上还要装着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他行事随心,从来不会思虑许多,顾及旁人的感受。可女子不一样,她处在后宫,总是有些身不由己。或许,她也想遵从内心的想法,可处处存在的规矩掣肘了她。
  他是帝王,所谓的规矩对他来说,是可以握在手中的,就像风筝的线,他往那儿牵,风筝就要往哪儿飞。当然,他也可以剪断风筝线。
  他是握着风筝线的人,可女子却是风筝。
  扶喻沉默了一会,忽然明白了女子瞻前顾后的原因,他手上的动作一顿,忽然往外扬声:“庆望。”
  庆望轻轻走进来,没敢抬头,“奴才在。”
  “让司舆司给令贵嫔置办一副采仗。”他道。
  姜令音闻言,瞳孔轻轻颤了颤。
  庆望也怔了须臾,他对宫规了如指掌,自然知道采仗代表的是什么,那是给二品和三品的娘娘出行时用的,可令贵嫔如今离三品还差了一步。
  可别小瞧了这一步,再往上,婕妤就是主位娘娘。要知道,如今宫里也就五位娘娘。而这五位娘娘都是陛下刚登基那会儿入宫的,至今已有近七年。
  令贵嫔入宫还不足一年呢。
  庆望不敢再想下去,他思绪回笼,立即应下:“是,奴才遵旨。”
  扶喻观察着姜令音的神色,见她脸上除了惊讶,还有隐秘的欢喜,便知道他的猜测没有错。
  女子不是真的想拒绝他的好意,而是担心他并非出自真心,可若是他直接下旨,女子就没有拒绝的余地了。
  姜令音不得不承认,她真的很喜欢这种不容置喙的感觉。
  二品和三品的嫔妃虽都是采仗,但规制上仍存在区别,扶喻没说按照什么品阶的规制给令贵嫔准备,但庆望心底琢磨着,可以按照正三品来备,毕竟,正三品和从三品都是四人抬的翟轿和步辇。
  庆望见自家陛下没有别的吩咐,不敢打扰,正要退出去,又听令贵嫔道:“太医说嫣小仪要在宫里养伤三个月呢。”
  他脚步一顿,听自家陛下语气温柔地道:“若是想听曲儿,朕叫戏班子到承光宫来单独唱给你听。”
  令贵嫔不大满意地道:“妾身还是想听一听嫣小仪唱的。”
  庆望心都跟着提了提:令贵嫔真的是一点也不担心会惹恼陛下啊。
  自家陛下的回答也让人出乎意料:“行,依你。等嫣小仪养好了伤,就让她来唱一曲给你听。”
  庆望深深地埋下头。
  姜令音笑得眉眼弯弯,得寸进尺地道:“再过两个月就是陛下的万寿节了,到时候阖宫都要去安福殿给陛下庆贺,可嫣小仪要养伤,怕是不得参加了。”
  扶喻看了她一会儿,手掌将她的手指包裹,依旧顺着她的意,瞥了眼庆望问:“可记住了?”
  庆望应下,随即尽量放轻脚步,迅速退出屋子。
  令贵嫔敢说,他实在不敢听。
  他何时这般好说话了?姜令音狐疑地盯着扶喻,又问:“陛下真不让嫣小仪去宴会?”
  那可是万寿节,后宫嫔妃不论品阶,都能出席的重大宴会,是嫔妃们便是拖着病体,也要参加的。
  谁不去,就代表着她被陛下厌弃了。
  往后,叫嫣小仪如何立足于后宫?
  姜令音本也是随口一说,没想到扶喻应得这么爽快。
  她入宫时,嫣小仪已经不得宠,可后宫里仍有关于嫣小仪得宠的事迹。可谁也说不清,嫣小仪是为何骤然失宠。
  扶喻没有回答她,只是说:“你位高于她,是她不敬你在先。”
  这是他的解释吗?
  姜令音难得的茫然起来。
  扶喻并不是循规蹈矩之人,否则他也不会三番两次地打破规矩,为人破例。可他现在竟拿她位高于嫣小仪来说事,对嫣小仪所受的伤置若罔闻。
  嫣小仪虽然不是她推的,可到底是真的伤了双腿。
  扶喻他竟这样无动于衷吗?
  可他明明在听说她受伤后,就很快赶来了。
  姜令音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扶喻的凉薄。
  她没有再说话,静静地抱住了扶喻。
  当下,他可以为了她这样对待嫣小仪,往后,他难道不会为了旁人对待她吗?
  她正想着,扶喻却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朕答应过愔愔的话,愔愔还记得吗?”
  姜令音身子陡然一僵。
  她说过,若是他恼了自己,一定会告诉她的。
  所以,她不必担心自己会成为嫣小仪。
  “妾身记得。”
  扶喻的嗓音莫名温柔缱绻:“所以愔愔不必担心。”
  他仿佛看穿了她的想法。
  姜令音闷闷应了声。
  扶喻来得匆忙,还有许多折子没有处理完,安慰好了姜令音后,便离开了承光宫。
  杪夏回到她身边时,见她有些发愣,不由地问:“主子可是哪儿不舒服?”
  姜令音看向她包含关切的面容,蓦然一笑:“杪夏,他们其实没什么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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