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她步步高升 第100节
第85章 桃子“难得令贵嫔还惦记着你。”……
姜令音的明知故问,也的确激怒了琼贵嫔。
在琼贵嫔眼中,姜令音这话便是在提醒她恩宠不复从前。
“令贵嫔。”琼贵嫔咬牙,眸子里酝酿着阴郁和恼恨,“我倒是要看看你能这般得意到几时!”
姜令音从容地注视着她,眼角溢出一些了然,果然,像琼贵嫔这样的人,对待真正得宠之人,并不敢轻举妄动。那么,上回在昭和宫忽然要对她动手之举也不过是掩人耳目吗?
动动嘴皮子的威胁又算得了什么呢?姜令音掩去眼中的情绪,语气轻描淡写:“琼贵嫔既然想看,那我可不能辜负了你的期望。”
她掀起眼帘,望向急匆匆从殿内走出来的庆望,不禁再笑:“琼贵嫔也曾得意了三年之久,我总不能落后不是?”
琼贵嫔背对着正门,并未察觉庆望的到来,她眸色转冷,一嗤:“令贵嫔有这个自信是好事,就怕空有大话却没这个能耐,传出去白白让人贻笑大方。”
到底是出身侯府之人,自恃清高,才得了一段时日的圣宠就眼比天高,连自己的野心都遮掩不住。
思及此,琼贵嫔唇畔微不可见地勾了下。
这儿是勤政殿,姜令音的这番话十有八九会传进陛下的耳中,待陛下听了,会是什么感受呢?她与陛下相处的这几年,自诩对陛下还算了解,陛下性情清冷,格外厌恶轻狂之人,譬如从前的祺充仪,偶尔耍耍小性子便罢了,真正犯了事,陛下是不会顾及她母亲的脸面的。
陛下宠爱何人,宠爱多久,都是陛下自个儿的意愿,岂是旁人能左右的?令贵嫔如此不知天高地厚与她攀比,陛下难道不会觉得她太得意忘形吗?
两人眼神交汇,在周围人看来就是剑拔弩张的气氛。庆望适时地站定出声:“给两
位贵嫔主子请安。”
琼贵嫔心神骤然一松,含笑着望向庆望,“庆望公公,可是陛下要见我?”
庆望面上丝毫不显异样,“回琼主子的话,陛下说今日风大,您先前身子受了折损,应当在宫里好生歇着调养才是。陛下已经为主子您请了李太医,还请您先回宫吧。”
琼贵嫔脸色骤然大变。
身子折损,是指她小产一事吗?陛下竟因此事如此责怪她?
庆望仿佛没看见她脸上的表情,折身对姜令音道:“令主子,陛下请您进去。”
姜令音漫不经心瞧了眼琼贵嫔,将她的神态映入眼底,而后不紧不慢地回到了扶喻身侧。
她总觉得扶喻的话里有话,契合了琼贵嫔不太对劲的表现。
琼贵嫔小产,莫非另有隐情?
姜令音将疑惑藏进心里,缓缓步入殿内。
“陛下。”
桌案前的扶喻并不在批阅奏折,而是手执一盏茶,见姜令音靠近,他指腹划过杯璧,抬起眼道:“休息好了?”
“妾身方才可没叫累,是陛下赶走的妾身。”姜令音顿了顿,“芮姑姑给妾身送来了新鲜的桃子,妾身想着给陛下尝尝,谁料却碰上了琼贵嫔呢。陛下可不能冤枉了妾身。”
扶喻看了眼她空空如也的手上,不动声色地放下茶盏,“哦”了一声,“桃子呢?”
姜令音眼眸半弯,除了笑意,寻不到半点异样。
“在东配殿呢,陛下可要尝一尝?妾身想让陛下尝到第一口,还没试味道呢。”
扶喻只当看不出她的小心思,顺着她的话站起了身,“走吧。”
姜令音见他这般态度,顿时喜笑颜开。
她的情绪仿佛总是能叫人一眼看清,扶喻眼眸微转,心底涌出些不同寻常的感觉。
他唇角也泄出了笑意,只是语气有些平淡:“方才同琼贵嫔说了什么?”
姜令音挽着他胳膊的手微顿,随即曼声:“妾身只是问了她一句为何不进来见陛下罢了,旁的可什么也没说。”
扶喻侧头看她一眼,没说信还是不信,毕竟女子这句话,在琼贵嫔听起来本就是不怀好意。
后宫女子之间争宠时,总喜欢说一些戳人心窝子的话,扶喻见得也不少,对此见怪不怪,况且如今女子更得他的宠爱,加上伶牙俐齿,旁人怕是也说不过她。
再者说,女子如今身为贵嫔,宫中位高于她的嫔妃并不多了,任谁也不能欺辱到她身上去。
这边扶喻和姜令音在屋子里吃着桃子,后宫里头却有不少人目睹了琼贵嫔去而又返的一幕。
“令贵嫔留在了御前,琼贵嫔却没留下,当真是要失宠了……”跟在宁昭容身边的南筝忍不住笑出声,“让她怀孕时那样轻狂,这下好了,没了皇嗣,连恩宠也丢了。”
宁昭容悠悠地把玩着手中的花瓣,轻描淡写地呵斥了一声:“好了,笑话她做甚。”
但同时,眉眼也垂了下来。
令贵嫔,手段了得啊。
才入宫几个月,就牢牢占据了陛下的宠爱。
虞湘衡、琼贵嫔都成了她的手下败将。
南筝见四处无人,忽然轻声:“娘娘,永安宫那边……”
祺婕妤被禁足,永安宫只能进也不能出,除了太医,没有人能接触到她。
宁昭容眉眼一冷,“永安宫近来不是日日有太医进去吗?”
“是,看看祺婕妤似乎是病得不轻,可太医院的脉案,除了太医和淑妃娘娘,旁人也看不到。”
“南筝,你莫要忘了,顾贵嫔如今协理后宫,那脉案,她也是能瞧的。”
宁昭容眸色意味深长,“想知道祺婕妤的症状,倒也不难。”
南筝眼皮一跳,迟疑着问:“可顾贵嫔怎会无缘无故告诉娘娘祺婕妤的脉象?”
虽说自家娘娘和顾贵嫔时常来往,关系还算亲近,但总归都是带着目的的,顾贵嫔位分低于自家娘娘,但手握宫权,颇是有底气。
威逼利诱,恐怕有些难度。
宁昭容看出她的担忧,唇角翘了下,“怎么?你莫要忘了,祺婕妤同顾贵嫔曾也有过龃龉。”
她不相信,顾贵嫔并非睚眦必报之人。
昭和宫
罗才人和方才人坐在交杌上,安静地听宫女讲述着宫里发生的事件。
淑妃眼帘未抬,不予置评。
方才人搅动着手中的帕子,小声嘟囔了一句话,罗才人听得不大清,于是问:“方才人是在说令贵嫔什么?”
方才人瞪圆了眼睛,颤声道:“妾身只是觉得令贵嫔姐姐去御前的次数太多了,仿佛有些于理不合。”
于理不合?
罗才人觉得好笑。
这四个字,对陛下来说,根本就不值一提。
令贵嫔去御前,是陛下允许的,哪来的那么多不合适呢?
“方才人是觉得陛下坏了规矩不成?”
一句话,就让方才人哑口无言。
淑妃轻轻抿了抿唇,思绪纷飞。
令贵嫔能让陛下在她与琼贵嫔之间偏向她,除了宠爱,必有其他的过人之处。
在她看来,琼贵嫔的失宠来得太迅速了些。
仅仅是因为琼贵嫔失了皇嗣吗?
不会的,琼贵嫔保护皇嗣不周全,却有罪责,但陛下并非冷情冷血之人。就像当初她小产后,陛下没有责怪她,反而让她好生静养,而后没多久,又让她接触了宫权。
淑妃轻眨了下眼,恍然意识到了什么。
但她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想法。
屋内气氛正安静着,忽然有宫女笑嘻嘻地进来禀告:“娘娘,御前的籍安公公来了。”
几人连忙一震,收敛了神情。
籍安弓着腰,恭敬地说明来意:“给淑妃娘娘、两位才人主子请安。奴才奉陛下口谕来给娘娘送桃子。”
他带来了几筐新鲜的桃子,桃子在宫里并非有多新奇,但往年这个时节,陛下从未给后宫诸妃送过。因而淑妃有些疑惑:“劳烦公公替本宫多谢陛下赏赐。只是不知陛下怎么想起来给本宫送桃子了?莫非是这桃子有什么特异之处?”
籍安笑道:“回淑妃娘娘,这是从皇宫里的桃树上摘下来的,与旁的桃子并无差别,只是陛下和令贵嫔主子尝了,都觉得滋味极美妙,香脆可口,便想着给淑妃娘娘也尝一尝。”
淑妃心里微微有些一惊,脸上的笑意却不减,“哦?原来如此,多谢公公。”
“哦,奴才差点忘了。”籍安猛然想起什么似的,忙又对着方才人道,“方才人,这一筐桃子是令贵嫔主子特意让陛下赏给您的。”
方才人诧异地站起来,没想到还有她的份。但一听是沾了令贵嫔的光,那点儿高兴也很快烟消云散了。
待籍安离开,淑妃望着方才人一笑,“难得令贵嫔还惦记着你。”
方才人抿着唇,情绪淡淡,“妾身上回在令贵嫔那儿中了毒,令贵嫔怕是觉得对妾身有些亏欠吧。”
她仿若觉得理所当然。
淑妃细细打量她一番,没有言语。
罗才人暗暗翻了个白眼,实在不明白方才人怎么觉得自己有这么大的脸面,竟以为令贵嫔亏欠她?
陛下让籍安到后宫送了几筐桃子,除了昭和宫的淑妃和方才人,就只有顾贵嫔得了一筐。
桃子并不贵重,嫔妃们羡慕的是陛下的心意。
听说籍安只去了昭和宫和景春宫,众妃便以为只有淑妃和顾贵嫔得了赏,可没多久,她们却听说方才人也得了赏。
淑妃和顾贵嫔管理后宫,陛下嘉奖她们辛劳便罢了,方才人凭什么得赏?
一打听,竟是令贵嫔在陛下面前为方才人求的。
众妃们觉得匪夷所思。
栖笺隐隐约约察觉了姜令音的意图,见她望过来,忙稳住心神,道:“主子今日是特意在陛下面前提起的方才人。”
姜令音不可置否。
她坐在步辇上,平静地望着前方。
宫道蜿蜒曲折,一眼望不到尽头。
栖笺轻轻再问:“是因为方才人在承光宫中
了毒吗?”
但这与主子有何干?桂花酿里的夹竹桃汁液又不是主子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