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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她步步高升 第101节

  “你可知道,我去见方才人时,方才人同我说了什么?”姜令音问。
  栖笺摇头。
  姜令音缓缓抬手,遮住太阳的光线,而后不紧不慢地吐出几个字:“她是代我中的毒。”
  栖笺没忍住,下意识地张嘴“啊”了一声:这叫什么话?
  她犹豫着看向姜令音,瞧见了自家主子唇角那若有似无的冷笑。所以,她可以肯定,主子今日是故意的,故意让所有人知道她对方才人的态度,甚至还能让方才人误以为自己拿捏住了自家主子。
  主子并没有得失,但方才人却会因小失大。
  栖笺笑起来,“不知方才人何时才能有所反应。”
  而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恐怕为时已晚了。
  第86章 簪花陛下偏爱的那个人。
  春日的天刚暗下来,屋子里就燃起了一盏盏明灯。
  将是用晚膳的时辰,承光宫的宫人们都在各自忙碌,寝殿里,只有纤苓一人侍奉在姜令音身边。
  她一边拆解发髻,一边道:“如今宫里都在传主子和方才人的事的,依奴婢看,主子何必给方才人这样大的脸面?倒叫旁人以为主子好欺负似的。”
  “她中了毒是不争的事实,权当是我欠她的。”姜令音敛下眼睫,语气轻描淡写。
  纤苓眸色一闪,微微俯身,低了低声音:“主子,奴婢今儿瞧见玉照宫的南筝去了景春宫。”
  宁昭容和顾贵嫔的来往说不上频繁,但与旁的嫔妃相比,便显得有些亲近了。更不必说同宫的陈采女日日出入景春宫一事。
  姜令音眉头微动,听纤苓继续说:“主子,奴婢想,不妨利用顾贵嫔取得宁昭容的信物。”
  纤苓说得信物,指的是象征宁昭容身份的腰牌,而这腰牌,只有宁昭容身边伺候的人才有。
  没等姜令音开口,她接着说:“主子,宁昭容娘娘从前从未这般亲近过一个嫔妃,奴婢以为,当是顾贵嫔对她有利可图。”
  顾贵嫔入宫时日短浅,宁昭容能图她身上的什么呢?
  宫权。
  她得不到宫权,却可以从中窥探到自己想要的消息。
  姜令音抬眼看她,“你想出了什么法子?”
  纤苓有些迟疑地看着姜令音,随即低语了两句。
  说罢,她神色不自然地补充:“寻常时候也不好近身,唯有这种法子能神不知鬼不觉,便是往后南筝察觉了,也只当是自个儿不慎弄丢了。”
  姜令音一扫她不安的神色,轻笑了一声:“只要能达成目的,何必拘泥于用什么法子呢?纤苓,就按照你说的去做吧。不必担心。”
  纤苓顿时松了眉头,应道:“是,奴婢谨遵主子教诲。”
  等姜令音用完晚膳,天色已经彻底黑暗了。御前仍没传来一丁点消息,想来今夜扶喻不会来后宫了,姜令音洗漱妥当,便叫人熄灯准备就寝。
  今晚是冬灵守夜,她放下床帐,看向姜令音,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姜令音注意到她的神情,“怎么了?”
  冬灵咬着唇,慢慢蹲下身来,她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人,姜令音十分清楚,正因如此,在冬灵从宫正司回来后,她还能和纤苓住在一间屋子里。
  “主子,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她蹙着眉,看起来十分困惑和难以启齿。
  姜令音无声笑笑,“想说就直说,怎么也变得吞吞吐吐,这般谨慎,莫不是也是纤苓教你的?”
  听到“纤苓”二字后,冬灵眼眸倏然一暗,反应也有点奇怪,姜令音没错过她眼神的变化,顿时了然——恐怕是察觉了纤苓的异常之处。
  “奴婢自知不如纤苓,不如她心细,更不如她得主子信任。”冬灵搅着手指,缓缓开口,“若非如此,主子也不会将纤苓留下,而让奴婢和觉夏被送入宫正司审问。”
  此事,她先前并没有太放在心上,毕竟她当时就是能接触到桂花酿的人,她不怪主子,也不怨主子。可回到承光宫后的这段时日,她却听说,其实那时候纤苓也有机会接触桂花酿,但主子因为相信纤苓,同陛下开口将纤苓留了下来。
  跳跃的烛光映在冬灵的脸庞上,明明暗暗,像是她起伏不定的心绪。
  姜令音叹了口气,拨弄起床帐上悬挂的香囊,语气平缓:“你与纤苓一道来的我身边伺候,我对你们的了解不如你们互相了解的多。”
  “你们性情不同,纤苓也的确比你稳重些。”
  她陈述事实的语气,却叫冬灵蓦然红了眼眶。
  姜令音注视着她,话锋一转:“只是,我并非不信任你。”
  冬灵一愣,不明所以地看着姜令音。
  姜令音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柔声:“若是不信任你,我怎么会将取膳的差事交给你呢?只是冬灵,我记得,当时萱儿时常出入你的屋子。还有,我听纤苓说,你与宜庆宫的人私下有来往,是不是?”
  冬灵有一刹那的失神。
  “主子……”她下意识地张嘴想要解释。
  姜令音却止住她的动作,语气格外平静:“这些事都过去了,不必再说了。”
  她收回手臂,言简意赅:“安寝吧。”
  冬灵呆愣了好一会儿,才将烛火熄灭。
  屋子里只留了一盏烛火,光线微弱又昏暗。
  冬灵静静地看着蜡烛一点点燃烧,约莫到了子时,窗外忽然响起了一阵淅淅沥沥的雨声,方惊得她回了神。
  她赶紧起身,查看了一下睡得安稳的姜令音,而后裹着被子,蜷缩起来。
  许是下雨的缘故,直到寅时,窗外也没有多少亮光。
  姜令音醒来后,一眼就瞧见了桌上花瓶里错落地插着几支坠着水珠的芍药花。
  杪夏一边替她更衣,一边笑着道:“这是冬灵一大早去御花园那儿采摘的,主子瞧着可喜欢?”
  姜令音诧异了一声:“冬灵没回屋歇息?”
  在承光宫,守夜的宫女第二日都不当值。
  杪夏摇头,“冬灵精神着呢,听闻主子起身,已经跑去御膳房为主子取早膳了。”
  姜令音没说话,从瓶子里掐了一朵芍药花,递给杪夏,“替我簪上吧。”
  今日是去昭和宫请安的日子,姜令音一贯穿着鲜亮的宫装,今日也是如此,胭脂色的襦裙搭配红玉头面,一进入昭和宫,就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没等姜令音坐下,便有人迫不及待地开了口:“真是巧了,令贵嫔和方才人今日都簪了花。”
  姜令音掠过此人,目光微转,落到了站在后面的方才人身上。
  她看了两眼,就收回了视线。
  她从前没有簪过花,今日不过是巧合。
  许是见她没反应,又有人微笑附和:“也不知令贵嫔和方才人何时这样亲密了。说来也是,听闻令贵嫔昨日还特意在陛下面前为方才人美言呢。”
  姜令音轻飘飘地望向开口之人,汪宝林。
  她的眼睛黑白分明,眼眸漆黑却异常明亮,眸中的情绪分
  明平静无波,偏让被她盯着的人心下一片骇然。
  今日阖宫除了被禁足的嫔妃,不论身份高低都要来昭和宫,汪宝林的座位是姜令音对面顾静姝右手处的第二张椅子,她此时正站着,直直迎上了姜令音的目光。
  姜令音盯着她瞧了片刻,慢悠悠地坐下来。
  汪宝林和在座的几位嫔妃左等右等,也没等到姜令音出声反驳,不由地都有些惊愕——令贵嫔何时变了性子?
  姜令音一落座,汪宝林的脸色立即变得难堪起来。
  有时候,无视才是最大的羞辱。
  嫔妃们见状,不由地开始互相递起了眼神,她们都没再注意汪宝林,而是隐晦地在姜令音和方才人之间扫来扫去。姜令音习惯了众多的目光,不以为意,方才人却被瞧得有些坐立不安。
  瑾妃放下茶杯,抬眼看了看姜令音和方才人,含笑道:“令妹妹和方妹妹年轻貌美,正是适合簪花的年纪,如今百花盛开,各宫妹妹倒也能学一学,将园子里的春色带到头上。”
  话一出,殿内立即响起一阵笑声。
  这时候,宁昭容忽然好奇地问:“听闻琼贵嫔昨儿去了御前,怎么却没得到陛下的赏赐?”
  她的一番话,让殿内重新安静下来。
  琼贵嫔原是默默地坐着,没有参与任何话题,她难得在请安时有这样安静的时候,听到这话,她偏过头,朝宁昭容看去。
  宁昭容以为她没听清,又重复问了一遍:“莫不是得了赏,本宫记错了?”
  她问得迟疑,神情真诚,仿佛当真只是随口一问。
  宁昭容说话一向直白,往日同琼贵嫔也没什么恩怨,也是如此,一时让人分不清她的用意。
  琼贵嫔攥紧了手中的帕子,脸上勉强挤出了一丝浅笑,“昭容娘娘没有记错。”
  宁昭容拍着胸脯,庆幸地道:“好在本宫没有记错,那就好,那就好。”
  她似乎忘了先前的疑问,又将话题绕回了簪花上:“说到簪花,蕙质近来也格外喜欢呢,小小年纪,竟也吵着嚷着让本宫往她头上簪花。”
  这话正好被簇拥出来的淑妃听了个正着,“什么簪花?”
  众妃连忙起身行礼问安:“妾身给淑妃娘娘请安。”
  “免礼赐座。”淑妃摆了摆手,端庄地坐在上首,眼帘微垂,“方才听宁妹妹说起了簪花,怎么一回事?”
  宁昭容将殿内发生的事简单说了一遍,既没有添油加醋,也没有偏袒任何人。
  淑妃听笑了:“瞧着令妹妹和方妹妹这模样,倒是让本宫想起来了:簪花从前便在京城盛行,听闻除了得到女子喜爱,不少男子也会簪花。诸位若是喜欢,本宫便让司苑司给你们挑几盆鲜花送去。”
  “宁妹妹,不论蕙质喜欢什么花,你只管让人去司苑司取,亏待了谁,也不能亏待了咱们的公主。”
  宁昭容喜笑颜开,接受了淑妃的好意:“淑妃娘娘放心,妾身省的。”
  半个月一次的阖宫请安,本该是热热闹闹的场面,但年后这几个月宫中事端生了太多,再加上姜令音的一枝独秀,众嫔妃待了不足半个时辰,便陆续地离开了昭和宫。
  姜令音被淑妃留了下来。
  她扫了眼大殿内的情形,大抵能猜到一些原因,但面上却装作若无其事地问:“淑妃娘娘可是有话对妾身叮嘱?”
  淑妃的视线落在姜令音的面容上,她心里清楚,陛下宠爱姜令音,并不单单是因为姜令音的姿色,但她还是没忍住心底的情绪。
  有些话,她很早之前就想对姜令音说了。
  “令贵嫔,本宫知晓你侯府出身,性情直率,只是在这皇宫里,还是收敛些为好。”
  她的语气里有说不尽的感慨,“陛下如今宠爱你,你自是处处都是好的,可你总归要多想想往后的日子。你身上肩负着家族的荣光,万事还须谨慎行事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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