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她步步高升 第117节
令昭仪打从心里就不亲近娘娘,可娘娘却偏要惦记着令昭仪。从前令昭仪位分低尚且如此,如今成了昭仪娘娘,更会疏远娘娘了。
“这宫里,唯有她才是我的至亲之人。”姜衔玉喃喃念着,心里苦涩得很。
她也不明白,为何二妹妹如此排斥她的亲近。
她们是姜家女儿,至亲的姐妹啊!
她不由地想起了母亲给她递的信,二妹妹晋位昭仪的消息传了出去后,祖母和父亲都喜不自禁,特意写了信,让她与二妹妹相互扶持,光耀侯府。最好是,能生下一个有侯府血脉的皇嗣。
她自是没盼头了,可二妹妹不同,她年轻,且得圣宠。
信的事她原打算在自己生辰那日给二妹妹看的,可如今……
姜衔玉轻轻叹息:“兰汀,待会回宫了,你去将侯府的那封信送去承光宫给令昭仪。”
希望二妹妹看了信后,能明白自己肩负的责任吧。
这宫里,只有她才是能与二妹妹互相信任和依靠的人。
姜衔玉如此期盼着。
待兰汀将信送去承光宫再返回来告诉她二妹妹收了信后,她大松一口气。
只是她不知道,姜令音看完了信,就一脸平静地将信纸放到蜡烛上,一点点烧成了灰烬。
姜家的门楣,侯府的荣光,又有她何干?
她活着,只是为了她自己。
勤政殿
扶喻正伏案处理政务,忽闻一阵响声从门外传来。
他不由地停下笔触,望了眼滴漏:往常这个时辰,会来御前的人只有——
余光中,籍安迈着步子走进来,扶喻顿时垂下眼眸,仿佛只是随意一问:“令昭仪来了?”
应当是为了册封礼一事。
他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唇。
这几日他没去承光宫,有忙着处理政务的缘故,也有女子态度冷淡的缘故,同时,他也想知道,女子能不能发现他情绪的变化。
她心细聪敏,经过这几日的思忖,怎么也该察觉了。
再过两日就是女子的册封礼,昭仪同妃位的册封礼本也没太大的区别,因而他便吩咐了尚仪局一切都按照妃位的规制来。对于女子那日穿的吉服,他也给了些意见。
今日他让庆望吩咐尚服局将吉服送去承光宫,算算时辰,女子定上身试过了。
也不知合不合她的喜好?
下方的籍安躬着身子,踌躇地开口:“陛下,琼贵嫔求见。”
水滴声一声一声落在铜壶里,籍安的声音在偌大的大殿内回荡。
第101章 名声“她手段高明?”【文案剧情】……
听闻琼贵嫔去了御前,众嫔妃纷纷皱眉:这会儿去御前,无非是为了去行宫避暑一事。不过,琼贵嫔屡次求见陛下而不得见,这一回也不知有没有例外?
打听消息的宫人没出去多久,就回来说陛下让琼贵嫔进殿了——
可真是稀奇。
承光宫里,冬灵也在小声嘀咕着:“也不知陛下会不会让琼贵嫔去行宫避暑。”
姜令音眉头都没抬一下,淡淡道:“陛下都让人进去了,自然是会应允她的请求。”
冬灵听罢,也觉得是这个理,她不由地叹息两声:“可琼贵嫔这般,不是打淑妃娘娘的脸面吗?”
毕竟,淑妃方才才当着满宫嫔妃的面说这不是她一人的安排。
姜令音不以为意:“陛下难道会在乎这个?”
只是姜令音到底是失算了。
不久,御前便传来一道圣谕:琼贵嫔目无尊卑,御前失仪,即日起禁足琼芳殿。
姜令音握着书卷的手微微一顿。
一侧的冬灵大喜:“琼贵嫔被禁足了!”
外头的人总喜欢将琼贵嫔与姜令音放在一道论恩宠的高低,论言行举止,又论性情。
琼贵嫔得意时,即使位分不够高,可对上几位娘娘却不带半分惧意,她们本以为这样的人已是足够张扬了,不料后来的令贵嫔比琼贵嫔还要嚣张,甚至于她还有嚣张的本事和倚仗。
好似陛下偏偏喜欢这般性情的女子?可在她们之前,颇得圣宠的蕙妃却是个温柔娴雅之人。
冬灵哼声:“琼贵嫔哪里比得上娘娘。”
又道:“如今琼贵嫔被禁足,奴婢看她们还会不会拿娘娘同琼贵嫔嚼舌根。”
说来也奇怪,姜令音除了纵火烧了永安宫的小厨房外,再没做过什么旁的事,怎么宫里的人却将她说得心狠手辣,张扬跋扈?仿佛她手里有很多条人命似的。
她不禁想起有着满宫称赞的贤良名声的姜衔玉。
姜衔玉之上还有淑妃和瑾妃,偏“贤良”二字为她所占,她原以为是姜衔玉苦苦经营,费心维持,可如今却算是想明白了:这背后有一双手在推波助澜。
说到底,她得先接触宫权。可观扶喻的态度,仿佛并未意识到这一点。他真没想过,还是另有打算?
扶喻一直将权、子嗣和宠爱分得很清,膝下有子嗣之人,手中都无权。在姜衔玉抚养大皇子之前,曾管理过一段时日的后宫,淑妃也是在小产后,才得到了管理后宫的权力。
那么,他早早让顾静姝接触权力,是早有分散淑妃手上宫权的打算,只是没有合适的人选?
如此倒也说得通。那她呢,扶喻只打算给她宠爱吗?还是说,他会顾忌姜衔玉抚养的皇长子?
姜令音掩下眸中晦暗不明的情绪。
入宫之后,她就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刻意表现出对姜衔玉的不满,并疏远姜衔玉。如今她与姜衔玉不和睦的事已经满宫皆知,扶喻没理由顾忌这一点。况且,以他的性子,根本不会如此。
到底是她哪一点做得有所疏漏?
姜令音闭上眼,静静地回想着。
勤政殿
庆望抱着茶盘站在一旁,时不时瞄上扶喻一眼。
他也没想到,陛下让琼贵嫔进来后,竟冷着脸训斥:“无诏而来,琼贵嫔是想干政吗?”
短短几个字,就让琼贵嫔花容失色。
好半晌,琼贵嫔自嘲一般笑着:“陛下,那令昭仪呢?她日日来勤政殿,都是得了陛下的传召吗?”
从前后宫嫔妃很少踏足勤政殿,她也不曾亲自来,可自从姜令音出现后,不但日日出入勤政殿,连勤政殿都住进去过,如此嚣张,那她如何不能来呢?
提及令昭仪,扶喻眸色一深,他摩挲着食指上的扳指,语气平淡:“琼贵嫔目无尊卑,御前失仪,即日起禁足琼芳殿。”
当下不只是琼贵嫔愣住了,庆望也半抬眼,万分震惊地看向扶喻。
说来,这还是陛下第一次当着琼贵嫔的面责罚她。这同时也意味着——琼贵嫔从今往后将彻底失宠。
庆望收回思绪,心里琢磨着陛下那句“目无尊卑”,究竟是指对他,还是指琼贵嫔说令昭仪的那番话呢?
手边是展开的折子,扶喻的视线落在上面,心思却飘远了,他有点静不下心来。
他发觉,原来从前很少有嫔妃来勤政殿,可自从他让女子在勤政殿住
了一段时日,后来竟渐渐习惯了女子随时出入勤政殿。
他皱起眉头,忽地撞上了庆望偷瞄他的目光。
庆望忙缩了缩身子,垂下眼睑。
“令昭仪在宫中的名声如何?”扶喻眼眸微闪,漫不经心地开口。
庆望琢磨了会他这句话,继而小心翼翼地道:“回陛下,奴才听说,宫里人都觉得昭仪娘娘张扬跋扈。”他挑了个合适的且能说出口的词。
扶喻沉了眸子,“朕记得,诚妃可是他们满口称赞的贤良之人。”
若非注意到这一点,他当时也不会特别关注到绥安侯府,而后发现姜家的另一个姑娘,又特意找人调查了一番,定了姜令音入宫。
庆望讪笑:“是。”
同是绥安侯的姑娘,怎么名声如此天壤之别?
他不觉得陛下是一时兴起提起的这个问题。
“除了张扬跋扈,还有什么?”
庆望心里捏了把汗,又提了几个词:以色侍人,手段高明、行事高调……
听到“手段高明”四个字,扶喻没忍住嗤了一声:“她手段高明?”
不可否认女子有些心思,可“高明”二字实在夸大其词了。明明女子手段拙劣得让他一眼就能看穿。
什么心思都写在了脸上,生怕旁人不知晓似的。
同样,他也知晓:女子幼年失孤,能保全自身,并管理好名下的铺子,若没有些魄力和手腕,定是不能的。
所以她性情外放,为人真诚,言语坦率直白。
她不同于久养在闺阁中的姑娘,循规蹈矩,恪守本分。
她有才能,心思缜密,为人聪明伶俐,有自己的想法和追求。
她遇事果决,处事从容,能分辨是非,从不在乎外人的非议。
她是为了自己而活,所以坦然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
即便入了宫,面对他这个掌握了她命运的帝王,她始至终也能保持着真实的性情,不卑不亢,勇敢热情。
同她在一起时,他总觉得很舒心。
至于以色侍人——女子确有艳压群芳之姿。没有人不喜欢美人,他不否认这一点,但他却并非如此肤浅之人,只会看中女子的相貌。
扶喻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唇。
半晌,他忽然想起什么,又抿了下唇角,“近来令昭仪在做什么?”
庆望迟疑着开口:“昭仪娘娘一直在宫里并未出去,只偶尔见见楚采女。”
楚采女住在宜庆宫,同姜令音来往比旁人频繁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