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伊元默轻轻回抱边倧,人类的怀抱原来如此温暖:“我只有你了。”
  甜蜜的认可,少年好闻的味道。边倧心脏快跳出胸腔。这是伊元默主动的,没有嫌弃他热!
  “有一个要求,你不要插手这件事。”伊元默没有留恋,打好预防针。
  “为什么!”边倧愤怒抗议,前一秒还依赖他,下一秒就划清界限,边倧沉声道,“与我家有关?”
  “凶手是谁?”边倧心上压着巨石,喘不过气。一开始就奇怪,绑匪不把目击者放在眼里。罪犯默认边家少爷没有威胁性,多么可怕的想法。边倧没有理由包庇他们,除非幕后指使者能够操控他闭嘴。
  “停止胡思乱想,交给警方自然会水落石出。”伊元默打断边倧糟糕的念头,摁住他双肩躺下,“好好睡一觉。”
  边倧莫名其妙成为接受安慰的对象,唯有相信伊元默。他心头太乱,不敢睡在少年身边。边倧信念坚定,保持距离,绝对不能成为他最鄙视的那种疯子。
  ……
  系统也会做梦吗?
  伊元默平躺在床上,身体正常呼气心跳。住院部走廊的脚步声,机器滴答运转的声响模糊远去。他没有抗拒,任由意识滑进黑暗深处。
  空荡荡的教室,隔壁朗朗读书声,夏日里阳光的芬芳。伊元默在课桌上认真做题,专注侧脸帅气有吸引力,身边坐下热气腾腾的红衣少年。
  边倧从篮球场回来,冲完澡的半湿发梢翘起。他宽大运动衫下薄薄的肌肉富有力量感,散发清爽干净的气味,“吃吗?”
  伊元默放下笔,转头看见边倧掌心上一颗红艳欲滴的苹果,晶莹的水珠挂在上头,看起来尤其可口。
  边倧举着苹果到他嘴边,眼睛亮晶晶蛊惑道:“很甜。”
  现实里,伊元默不会在别人手里吃东西。他看一眼执着的少年,低头咬了一口。果肉香脆汁水很多,润湿伊元默的唇瓣,颜色漂亮柔软。
  清冷少年秀色可餐,边倧灼灼目光下移,慢慢咬了苹果的另一半。他面颊一侧微微鼓起,像只慵懒的大猫品味美食。
  伊元默有种本人特别下饭的错觉。洁癖的边倧不在乎同吃一颗苹果,他也没有意见。
  “你在看什么?”边倧撑着下颌在桌边,上半身侧对着他笑。
  伊元默面前是一本书,摊开的页面满满黑字,只有一两句是清晰的。他下意识默念出来:他从后面扣住他的下颌,两人唇齿相触,吮摩挲吸,贴在一起的皮肤很烫,交错的空气更烫。
  伊元默停下来了,怪怪的,这不是他的书。
  红衣少年双眸黑白分明,单纯好奇:“伊元默,你亲过人吗?”他青涩又大胆,“接吻是什么感觉?”
  伊元默数据库有成千上万人类亲密接触的描写,但他并没有确切经历过。
  少年一根手指推动完好的红苹果,滚动碰到伊元默的手肘。他轻声如幻觉:“我们试一试吧?”
  不等伊元默回答,红衣少年笑着缓缓靠近了他,又在咫尺之间故意停住。垂下浓密的睫毛,温热的呼吸若有若无的纠缠,彼此鼻尖的距离仅有一点点。
  伊元默一动不动,平静如水:“你是谁?”
  少年失笑,无辜眨眼:“边倧啊,你的好哥们。”他歪头,状若耳鬓厮磨,“我有一个秘密,你要不要听?”
  这个梦够有趣的。红衣少年像边倧,又不像。梦境多出第三个人的存在。伊元默起身看见了门边的病服少年,与边倧一模一样的脸庞。
  好似无意撞见极为炸裂的画面,教室门口的边倧心跳落拍,腾的一下红脸:“那个不是我!”
  伊元默笑了一下,寒冰消融,温雅清俊。
  边倧心口一阵发热。
  白光大亮,病房里的伊元默睁开双眼。凌晨五点,作息规律的他第一次在这个时间醒来。梦果然是无规律的。
  光线昏暗,邻床的边倧喘息急促惊醒,耳尖染上红晕。他沉默三秒,头埋进被子里无声哀嚎。安心沉醉的梦里出现唯一的发小,听,是世界观破碎重组的声音。
  等边倧磨磨蹭蹭从洗手间出来,病床上空无一人。伊元默给边倧的语音留言,他出去一趟。
  边倧疑神疑鬼,我说梦话了,发出奇怪的声音?
  边倧自欺欺人破产,整个人顿时吓成空白。他拉开病床的窗户,迎风视死如归:该死,我就是个人型垃圾!
  “少爷——”钱叔推着营养早餐进来魂飞魄散,及时拦住想不开的边倧。心理治疗还是趁早安排上!
  ……
  会议室长长的办公桌后,边承运西装革履,面色似水:“他们对你说,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该死?”
  伊元默金丝眼镜后的眸子轻微畏惧:“我是某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叔叔很抱歉让你经历这种事。”边承运深吸一口气,异常愤怒也失望,“我很看重元默,你最像当年的我。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该为一点挫折放弃成为边家人。”
  伊元默低下头,决心已定:“叔叔,我不想死。”
  边承运眼神一闪,指尖轻叩桌面:“金牌保镖二十四小时保护你。”
  “那个人会放过我吗?” 伊元默表情忐忑。
  边承运心中有了取舍,亲家集团的助力早已变成阻碍:“我保证没有下次。”
  “好,我相信叔叔。”
  边承运从容微笑,完美的棋子又回到他手中。
  伊元默话锋一转:“想请您帮我个忙,查我爸妈的车祸。”
  边承运面上不动如山:“那场意外,肇事者当场死亡。你还有什么疑问?”
  “您没有欺骗我吗?” 伊元默目光锐利,犹如炙热耀眼的太阳不可直视。
  小辈如此挑衅,边承运本该勃然大怒。他没有预料,质问来的这么快:“好,你想查就查吧。”
  伊元默笃定颔首:“替罪羊骗不了我的眼睛。”
  边承运心里一惊,后背生寒:“孩子,不管听到什么谣言?希望你不要受到有心之人的利用。”
  伊元默没有回答。
  擦身而过时,他在中年男人的眼睛上留下标记。跟随边承运的视野,在皇家庄园见到了妻子叙蕊。两人一碰面剑拔弩张,针锋相对。
  “你要的东西在我这里,别再针对我的养子。”边承运开门见山,冷冷警告,“不想我送你叙家全家吃牢房的话。”
  叙蕊轻晃如血的红酒,优雅倒在地上,“你尽管去做。通知全天下的人,源能集团的董事夫人、联姻的亲家为了你的利益通通犯下死罪。撇得清干系?”
  边承运脸色难看到极致:“你再胡闹下去,我会毁掉你所有引以为傲的东西。”
  叙蕊哈哈大笑,杀人诛心:“可怜伊元默对你感激不尽,要知道他爸妈是边家的替死鬼,他会有多恨你啊?”
  边承运情绪激动,连在他身上的线断了。医院的花园里伊元默回过神,边倧蹲身在他面前,仰着头:“毕赖赖在群里问,还回岛上吗?”
  第17章
  私人医院的住院部传遍消息,vip顶层新住进帅得不要不要的男高弟弟。两位少年身着千篇一律的病服鹤立鸡群,光芒四射,优雅贵公子气质绝了。
  可惜,警察和保镖轮番守卫,不然大家要溜去病房门口饱饱眼福。
  边倧精力充沛,恢复力惊人。疾风暴雨的凶险一夜过去,少年生龙活虎,俊逸非凡。
  不见伊元默,他内心空荡荡,黑眸染上阴霾。绑匪口风很严,死不承认受人雇佣。幕后凶手一天没归案,边倧一天不能安心。他做完笔录,发动一切人脉资源追查到底。
  昨日,小黑屋里伊元默用坏人大哥的手机,打下“找到你了”四个字,挑衅激怒对方的意图不要太明显。
  边倧看不透伊元默的心思,还未完全脱离危险,也不许他陪同。只好软磨硬泡发小同意,最专业保镖跟随保护,警惕所有接近伊元默的人。
  一早上忙碌完,边倧像患上分离焦虑的小狗,坐在窗边翘首以盼等待主人。他忍耐着躁动的心脏,才没打爆伊元默的手机。过分的在意与纠缠,可疑又无礼。做兄弟到他这份上,没谁了。
  叙蕊的视频通话响起,边倧条件反射的压抑窒息。他没抱一丝天真的希望,严厉的母亲会单纯关心孩子身体。
  接通后,华丽贵妇人劈头盖脸一顿责骂:“自投罗网求绑架,这种蠢事你干的出来啊?要不是只有一个儿子,真想掐死你。”
  叙蕊骨子里骄傲自负,严格掌控继承人如傀儡,厌恶出错:“记住,小心护着你的命!”
  “是。”边倧平静受着指责,但求不迁怒伊元默。
  边氏夫妻的控制欲不分上下。叙蕊买下令边倧骨折的骏马,当晚烹饪摆上餐桌。女人的手段残忍又无情,专断独行扫荡独子前路的绊脚石。从小被锁链栓住脖颈,边倧无力反抗做一个完美的继承人。
  没有如少年的愿,叙蕊调转矛头针对伊元默:“伊秘书儿子心机有够深的。想抢走边氏财产,还害你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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