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季北察觉到开门声，以为是护士来查房没理会, 继续盯着天花板看着, 他原本以为今晚夏南水会陪着他, 可是一觉醒来发现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忽然觉得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你怎么醒啦。是不是饿了？”
正在神游之际耳边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嗓音, 季北连忙转过头，意外地看见了夏南水熟悉的面容。他有些动容, 就好像是十二月的严寒里忽然被照进了一束温暖的阳光。
“你怎么还在？”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出这句话，又生怕夏南水以为自己是在赶对方走，又补了一句：“我以为你回去了，”
躺太久有些累，想试着自己坐起来，刚有姿势夏南水立马会意。连忙上前帮忙扶了起来，这才注意到夏南水身后还站着两人, 肖飞跟林科。
“你们怎么来了？”看着他们季北觉得挺意外地，看着外面的天色现在应该还是凌晨，天都没亮。
“我们给南哥送点吃的, 顺便看看你。”看见季北的第一时间肖飞就想起夏南水说的话, 一时之间有些尴尬, 忽然觉得有种看自己好哥们女朋友的感觉, 而自己也没提个水果什么的过来。多尴尬。
“那什么....来得及，晚上水果店都关门了，明儿给你买点水果来。”要不说他们是发小，又是好兄弟, 林科就看了肖飞一眼就猜到了他心里所想，这才接了肖飞的话。
“不碍事，别太麻烦你们了。”季北客套的说了一句。
兴许确实是失血有点多，他感觉说几句话都有些气喘。
四个人就这么要尴尬也不怎么尴尬的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不知不觉就到了护士来抽血的时候，紧接着天也就开始微微有那么一点点亮光。
夏南水看了一眼时间，快六点了。想着外面的早餐店也开门了。
“我去给你们买些早餐，都想吃啥。”
“还是我跟飞子去买吧，你要不给季北弄点水洗漱一下。”林科意有所指的瞥了一眼季北。
顺着视线看过去，夏南水太注意到，季北的手上还有衣服上都有些血迹，应该是不小心蹭上去的。嘴唇也有些干裂。
“行，那你们去买吧。多买几样回来，记得别买有辣椒的，他现在不能吃辣。”
叮嘱完他们，夏南水就跟季北说了一声他要去医院大厅小超市给他买点洗漱用品，就离开了病房。
好在一般医院都会有一个小超市，里面日常洗漱用品都有。夏南水买了盆，毛巾，牙刷，牙膏，还特别细心的给季北买了一条内裤。
季北伤的是右手，不知道一会儿他自己能不能搞定洗澡，想想他上次洗澡那叫一个难，衣服都脱不下来。不过一会儿如果季北请求帮助他肯定不会拒绝的，嘿嘿....
“我给你买了些洗漱用品，我问过护士了，你右手千万不能碰水，要不我就给你拧个毛巾你凑合擦一下？”夏南水回到房间正好碰到上完厕所出来的季北。
季北上完厕所费力的走回床上，见夏南水在跟他说话，满脸疑惑望着对方，他刚刚没有听到对方在说什么。好像有种反应迟钝的感觉，“你说什么？”
得，敢情自己说的人家一句没有听进去，念在对方是个伤患，夏南水不跟他计较，耐心的解释道：“我说，我买了洗漱用品给你，但是护士说你手不能碰水，我就拧毛巾给你，你随便擦一下就好。”扬了扬手上的毛巾。
“谢谢。”季北感激一笑，身上黏糊糊的，他早就想洗澡了。但是一阵阵头晕他又担心自己晕在卫生间，到时候就有点尴尬了。
好在医院卫生间都配有热水，夏南水也不需要一楼接水，细心的帮忙将牙刷泡了一会儿再挤上牙膏，接好水递了过去。自己就移到莲蓬头位置接水洗毛巾。
季北微微靠在洗手池上面刷牙，不过左手刷牙还是稍微有点别扭。
夏南水也不催，站在一旁静静等他刷完，漱完口，最后细心的递上洗好的毛巾。
嗯？季北有些意外地看着面前的毛巾。犹豫片刻还是接了过来：“谢谢！”
上一次给他递毛巾的人是他妈妈，不过他都记不清是哪年了。
因为手上不能碰水，夏南水只能主动接过照顾季北的重任，洗毛巾换水，擦手等等都是他一手完成。
看着季北有些沉默的神情，以为他不怎么高兴，犹豫着要不要开口询问需不需要将他的家人叫过来。
“那个....你。”夏南水微微吸了一口气，“要不要给你家里打个电话，让他们来接你回家？”
不过他没有想到，话说完就被季北果断拒绝。
“不用，我自己可以。”季北放下了手上的毛巾，不再继续擦拭，转身回到了病床上，“你一会也可以回去了，我可以自己管自己。”
好吧，说了不该说的惹他不高兴了，夏南水懊恼的拍了拍自己额头，早知道不说话了。
“不是，我就是问问。这不是怕你想家么？”小心翼翼地盯着对方看。
意识到自己情绪的异样，季北不好意思的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微笑，低声道：“我家里人很忙，没时间管我。”
这本来不笑还好，这一笑再配上那略显苍白的面容，夏南水怎么看怎么觉得此刻的季北好像很可怜，真的是可怜巴巴的。家里人很忙，不知道为什么夏南水想到了电视剧里面的私生子。
季北不会是私生子吧，所以不受宠然后被赶了出来。这脑回路。
不对呀，季北不是跟他小叔关系还不错么？
“那个，你小叔会不会还在y市玩，要联系一下么？”夏南水总是觉得一个人生病受伤，还是需要家人陪伴的，不然多孤独。
“不在，那天跟你吃完饭的当晚就去澳洲旅游了。”这倒是实话，季成霖玩心太重，不可能一直在一个地方晃悠的。
“哦。”说什么错什么。夏南水决定选择沉默。
两人就这么无声的坐着，夏南水只能无聊的拿出手机刷微博，余光瞥到正在发呆的季北，想找话聊来着，但是实在想不到说什么合适。
好在这种氛围没有持续多久，肖飞跟林科就回来了。而且是提着两大袋东西回来的。
“呼，冷死小爷了。”说话时嘴巴都能哈出一道白气。原来不知不觉已经到冬天了。
不过好在室内，都开着暖气，也感觉不到凉意。
“你们买的会不会有点多。”夏南水帮忙上前接过东西，打开瞥了一眼，好家伙，真的是将早餐品种都买了个遍。
“这不是不知道我们伤患想吃什么嘛。”林科调侃道，一一报起品类。
“有，小笼包，豆腐脑，甜的咸的，豆浆，甜的咸的，菜包，肉包，辣的不辣的。还有汤粉，拌粉拌面.....”
“停停停。”夏南水连忙喊停，“报菜谱呢。”
拿过一袋没有辣椒的，“你想吃哪个。”
“豆浆包子吧。”季北说。其实他是挺想吃拌粉的，不过考虑到他左手根本不会用筷子，想想还是算了，选择一个最不需要手就可以吃到的食物。
吃完早餐聊了一会儿肖飞林科就离开医院了，今天还得去上课。
“你也回去吧，我自己可以。”季北淡淡说了一句。
“没事儿，我上不上课都一样，成绩都比肖飞林科好。”夏南水回了一句。
闻言，季北轻笑一声。确实是这样，夏南水虽然总逃课，但是成绩总能保持在中上游。
“那你就没想过自己将来要去哪个大学？”他倒是挺好奇夏南水这种性格，对自己的人生规划会是什么样的。
“啊？”夏南水蒙了，重来没有人问过他将来要考什么大学，他自己都没有考虑。
“你呢？”他反问。
“我大概会考政法学院。”又或者出国，后面一句话季北没有说出口，可能潜意识不想让夏南水知道这哥可能性。
“政法。”打扰了打扰了。夏南水一直觉得自己其实挺不学渣的，这会儿这么一比较忽然没了说话的底气。
“嘿嘿，挺好的。加油。”只能尴尬的鼓励一句。
“你呢？还没有想好去哪么？”
“不知道，政法学院分数线高么？”夏南水没由来的问了一句。
“嗯？”季北不太理解，只当以为夏南水是好奇，“还好吧，没问过具体。”其实不需要他去了解，如果不出国他爸就直接安排他进政法了。毕业后再走上他一早铺好的路。他的人生早就在从他出生的时候就安排好了，由不得他。
本想多个话题聊，没想到又成功的将话聊死了。
两人再次陷入了今天的第二次尴尬。
“那个，我想洗个澡。能帮我去问一下护士有没有保鲜膜么？”季北指指裹着纱布的手示意。
“行。”
不多时夏南水就戴着一举保鲜膜走了回来，将季北手小心翼翼包裹好，叮嘱道：“洗的时候千万要小心，不行就随便冲一下吧。万一进水了会发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