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4章

  她为了皇上和太子的面子,与九皇叔撕破脸,她做了好事怎么能不让皇上和太子知道呢。
  南洛水想明白个中关键,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让下人备车送她进宫。
  她一介女子,不好直接面圣,太子又被皇上关了禁闭,但她可以去见皇后。
  凭皇上对后宫的掌控,她见了皇后就等于见皇上。
  ……
  南洛水确实深谙帝心!
  当天,宫里的赏赐就到了南安将军府,以皇后的名义赏赐南洛水。
  赏赐的东西贵不贵重另说,皇后赏赐南洛水的举措,就是在告诉京中的权贵,皇家还是很看重南洛水这个太子妃的。虽然南家兄弟犯了浑,冒犯了王、谢二家的少主,但皇家并没有因此事迁怒南洛水,王、谢二家也应该见好就收。
  皇后给南洛水的赏赐声势浩大,就是想不知道都不行。
  谢三收到消息时,正与王子戎凉亭喝茶,听罢只是冷冷嘲讽了一声:“皇上着实有眼光,这太子妃选得可真是合他心意。这也就是有九皇叔在,不然皇上给无能的太子,娶这么一个能干的太子妃,指不定以后坐在皇位上的,就是这位太子妃了。”
  不是谢三看不起太子,实在是太子这人被皇上保护得过分单纯了,论心智、心机远不如南洛水这位准太子妃。
  若南洛水是个好的也就罢了,有南洛水这个心机深、心智成熟的太子妃相助,太子的帝位会更稳更顺,可惜的是南洛水的野心远比皇上想得大,太子根本压不住南洛水。
  “太子成不了事。”王子戎提壶,给谢三倒了一杯水:“三皇子虎视眈眈,太子便是有南安将军府的兵权在手,也斗不过三皇子。”
  皇上想用太子大婚算计九皇叔,成了,九皇叔死,九皇叔麾下的兵马需要新靠山,而没有人比三皇子更合适。
  三皇子本就不缺心计、手腕,也不缺朝臣支持,再有九皇叔麾下的兵马在手,皇上也得妥协,就像皇上现在向九皇叔妥协一样。
  而且,皇上能杀九皇叔,却不一定能弄得死三皇子。
  皇上能杀九皇叔,借的是其他三国之力,是举四国之力来杀九皇叔,但皇上要杀三皇子,其他三国可不会襄助。
  不仅不会襄助,还会暗中给三皇子支持,让东陵内斗严重,拖垮东陵。
  反之,皇上要是没有在太子婚宴上弄死九皇叔,那皇上都得完,更不用提完全靠皇上的太子了。
  太子上不了位,除非皇上能在太子的婚宴上,把九皇叔和三皇子都弄死,但那是不可能的。
  谢三不看好太子,王子戎是直接不看好皇上,不看好四国的谋算。
  要不是如此,他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把宝压在九皇叔身上。
  作为顶级门阀,他便是不站队,皇上与九皇叔也动不了他们王家,顶天就是以后王家受打压,从顶级门阀的位置上掉下来罢,但却能保全自身,不会让王家陷入危险境地。
  在还有其他路可以走的情况下,他仍旧把宝压在九皇叔身上,就可以看出他有多不看好皇上,不看四国的合作了。
  九皇叔不是蠢物,绝不会在同一个坑里摔两次……
  第1047章 立场开始动摇
  皇后出面为南洛水撑腰,王子戎与谢三于情于理都得给皇后面子。再加上皇上雷厉风行的处理了南家兄弟,给足了王、谢二家面子,王子戎与谢三还要不依不饶的针对南安将军府,那就是落了下乘,故意挑衅了。
  是以,不管王子戎与谢三,满不满意皇上对南安将军府的处罚,这件事都得到此为止。
  王子戎与谢三不计较了,不针对打压南安将军府了,当日其他的公子就更不能出手了。
  毕竟,当日南家两兄弟重点针对的是王子戎与谢三,其他人只是遭受鱼池之殃。
  可到底不痛快,尤其是贺相的小儿子。
  作为贺相的老来子,贺相的小儿子从小到大就没有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哪怕是他不听贺相的话,无视贺家的政治立场,执意支持三皇子,贺相也只是说了两句,连一句重话都没有。
  这一次被太子带着南家兄弟当众羞辱,却连一个赔礼道歉都没有,贺相的小儿子哪里受得了这个委屈。
  在知道皇后给南洛水撑腰,不许众人再针对南安将军府后,贺相的小儿子直接炸了:“当日受委屈的可不止王子戎与谢三,我也是被南家那两兄弟羞辱了。南安将军府却只登王家、谢家的门,只亲自去王、谢二家赔礼道歉。怎么的,我们贺家就不配吗?我就不配吗?”
  贺相的小儿子越说越生气:“我不管,这事王、谢二家认栽,我绝不认!不让南安将军府大出血,我就不姓贺!”
  “南安将军府送了赔礼来,皇上也处罚了南家兄弟,此事已经了结了,你不许再闹了。”贺相一回府,就听到自家儿子再闹,生怕他不知轻重把事情闹大,贺相连忙加快脚步走了进来,一脸严肃的警告自家小儿子。
  不想,贺相的小儿子还没说话,贺相的母亲,贺老夫人就不高兴了:“什么叫胡闹,我们书煜受了委屈,连一句道歉都没有听到,他们说了结我们就得认吗?怎么?我们贺家是什么很贱的人家,你一心支持人家,结果人家纵容舅兄欺负你儿子,你还得说皇恩浩荡?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母亲……”贺相一听,只觉得头大,警告地看向自家的母亲。
  皇上为了保住太子的颜面,极力将太子从这件事中隐身,母亲现在提及,这不是跟皇上对着来嘛。
  “我有说错吗?你一直说书煜跟三殿下是胡闹,你倒是不胡闹,不帮自家外孙,可你看看……”贺老夫人双眼通红,浑浊的眸子闪着泪水,她指着站在一旁委委屈屈的小孙子,一阵哽咽:“你还活着,你还是相爷,你的儿子就被人欺负。你若死了,你儿子还不知道,会被人践踏成什么样。”
  贺相面色一凝,叹息道:“母亲,你多虑了,这事只是误会罢了,圣上已经重惩南安兄弟了。”
  “误会?”贺老夫人冷笑,目光沉沉地看着贺相,面容是难得的肃穆与凝重:“你说是误会,可人家认为是误会吗?等到南家那闺女嫁进东宫成了太子妃,甚至皇后……你觉得人家会不跟你儿子计较吗?不报今日被迫流放之仇吗?”
  “重惩?”说到这个,贺老夫人更想笑了:“打几个板子,不伤筋不动骨的流放……等到太子登基,那两兄弟立刻就能被召唤。说不定,这两兄弟还因为帮太子背了这个黑锅,太子心中有愧,会对他们更纵容。这样的重惩,到底是惩罚南家兄弟,还是在惩罚我们贺家?”
  “祖母,救我!”贺相的小儿子贺书煜也是机灵,一听这话就立刻扑到贺相母亲的脚边,抱着老太太的腿就哭:“祖母你带我一起走,我害怕,我害怕……”
  “老爷,咱们书煜这一次,真的是受了大委屈了。”贺书煜一哭,他母亲也绷不住了,掏出手帕开始擦眼泪:“太子纵容那两兄弟欺负书煜,事后南安将军府只去王、谢二家赔礼道歉,咱们家就只送一点不值钱的破烂来。咱们家虽比不上王、谢二家,可你也是三殿下的外家呀,南安将军府这般看不起咱们家、看不起老爷你,以后咱们家还怎么在京城立足。”
  贺相的长子站在一旁,语气沉沉地道:“父亲,我虽认同你的话,只做保皇党,不站队参与夺嫡。可姐姐入宫为妃了,皇室有两个流着咱们贺家血脉的皇子。有两位皇子在,哪怕你再怎么不争不抢,也皇后和太子的眼中钉、肉中刺。你看太子还未登基,就纵容舅兄欺负书煜,事后连一句话都没有。父亲,您觉得太子要是上位了,会善待我们吗?”
  贺相面色一沉,正要开口,贺老夫人就一阵嘲讽:“善待什么?现在就不把我们贺家放在眼里,难道日后太子就会良心发现,看到我们贺家的功劳?”
  “呵!”贺老夫人重重地冷讽了一声,讥讽地看向贺相:“你是坚定的保皇党,你保的皇在你受辱时可有为你出头,我的好儿子?”
  “母亲!”贺相不受控制地后退两步,向来坚定的眸子有那么一刹那间恍惚与迷茫。
  皇上不仅没有为他出头,甚至连问都不曾问一句,就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皇上不知道他的小儿子跟三皇子走得近,也不知道太子纵容南家兄弟羞辱他儿子。
  皇上不问,装作一切不曾发生,这是信任他还是不信他?
  若是之前,他会认为这是皇上信他,信他只忠于圣上,他小儿子只是与三皇子走得近,并不是与九皇叔走得近,且他小儿子并不能代表他的立场。
  可现在,他却开始怀疑了,怀疑是皇上从来就不信他。是以,连问都不问一句,就直接定了他的罪。
  他……是不是有错了?
  在家里有两个皇子外孙的情况下,皇上怎么可能会相信,他是坚定的保皇党,只按皇上的意志行事,不会偏向自家的外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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