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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付钰书望着她,目光落在他那双红肿的眼睛上。他心中明白,她为何会如此憔悴,显然是因为萧秋折。她既如此说,也未勉强,只是轻轻点头。
  静默了好一会。
  几棵被雨水淋过的桃花树下,落了一层桃花瓣,风一吹就轻轻飘起,携着花香落在院中每个角落。
  两人静坐着,却不知该聊些什么,即便付钰书尽力找些话题,有些东西也不似曾经了。
  付钰书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晚青妤偶尔点头,偶尔应一声。付钰书见她神色疲惫,不忍心再打扰,起身道:“你且好好休息,我明日再来看你。”
  晚青妤送他离开,自始至终都未曾与他多言。
  没过多久,张攸年便来了,说是言书堂的一位幸存者已恢复意识,需前去查看一番。他本打算独自前往,但又担心二哥这边不放心,便前来商议,还提议让晚青妤一同前去,多一个人也好多留些证据。
  眼下四弟不在府上,二哥又行动不便,晚青妤担心若真有证人,他们未能及时出面,恐会生出什么差错,便答应了与张攸年一同前往。
  那证人的家在城西,二人需乘车前往。晚青妤寻了一辆马车,刚上车没走多远,便见方于骑着马跟在后面。
  张攸年掀开车帘往后瞧了瞧,扬了下唇角,笑意不明。
  他转头看向晚青妤,见她双眼红肿,不由得皱了皱眉,道:“那日我便与你说过,别太忧心这些事,什么都别管。可你眼睛怎么又哭肿了?若是因为萧秋折,我觉得没必要。既然和离书已签,说明你们二人再无瓜葛,也说明他愿意和离。既已分开,又何必伤心?”
  晚青妤不愿与张攸年多提她与萧秋折的事,可张攸年却总在她面前提起。她垂着头,默不作声,心情依旧沉重。张攸年见她不愿多说,也未再追问。
  二人到了那证人家中,见那人已醒来,精神好了许多。他将言书堂着火前后的情形细细说了一遍,提到大火是从他管辖的房间燃起的,还说有个陌生人送来一封信,信到后不久,大火便烧了起来。
  那人伤势不轻,精神有些恍惚,晚青妤虽不确定他所说是否属实,但至少能说明严书堂着火是有人故意纵火。且他曾见过那送信之人,若能认出那人,便能多一份证据为二哥脱身。
  那人伤势颇重,说起话来慢悠悠的,待他将事情从头到尾讲完,已用了许久时间。
  临走时,张攸年找了几个护卫守在那证人身边,随后便带着晚青妤前往言书堂的旧址,想看看能否在附近找到一些线索。
  到了之后,他们发现这里已被围了起来。听守在此处的人说,这里似乎要准备重建了。晚青妤问他们要重建什么,那人摇头表示不清楚,临走时又补了几句:“您来之前,付大人曾来过一次,进去查看了一番,随后便走了。至于这重建之事是否由付大人操持,我也不清楚。”
  听到“付大人”三字,晚青妤便知道那是付钰书的父亲。只是他来此处做什么?
  两人准备离开言书堂时,天色已近傍晚。张攸年提议找个地方用些饭,晚青妤担心二哥,急着回家,便婉拒了。
  张攸年又问她是否愿意随他一同去看望外祖母,晚青妤觉得此时天色已晚,不便前去,便道:“今日实在多谢你,带我查了这么多证据。我得回去照顾二哥,改日再说吧,你先回去。”
  张攸年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失落,随即道:“你等我一会儿。”说完便匆匆跑开了。
  晚青妤站在原地等着他,没过多久,只见他抱着两包东西快步跑来。
  他将用油皮纸包好的东西递给她,道:“这附近有家酥酪和蜜糖特别好吃,我一直想买给你尝尝,却总没机会。记得小时候有一次,你因为换牙,父母不让你吃甜品,你便坐在树下生闷气。那时我跑出去想给你买,结果到了店里才发现手里的银钱根本不够买一份蜜糖。那天我很愧疚,也没敢回去告诉你,只能躲在院门外,看着你坐在树下等我。”
  “晚青妤。”他叫她,“那时我确实没有钱给你买这些,但是现在,我有能力了,可以买给你吃了。”
  他说的极其认真,好像这件事对他来说十分重要。
  晚青妤有些惊讶地看着他,心中隐隐察觉到了什么,犹豫着没有接。
  张攸年见她迟疑,便将两包东西塞进她手里,语气比以往都要温和:“这是我小时候欠你的,现在还给你,你不必有负担,尽管吃便是。”
  他既这般说,晚青妤也没再拒绝:“多谢你。”
  张攸年见她收下,那双总是锐利的眼睛里就像吹进了春风。
  他走到马车前,掀开帘子,对晚青妤说:“我先送你回府,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
  他们来时是同乘一辆马车,晚青妤觉得不好将张攸年独自丢在此处,便点头应下,让他送自己回府。
  时值晚霞漫天,夕阳渐渐沉入山峦,雨后的傍晚,空气格外清新,天空也被染成了一片绚丽的色彩。
  马车驶至晚府门前,二人下了车。晚青妤对张攸年道:“天色已晚,你赶紧回去吧,今日多谢你。”
  张攸年看了她片刻,张口想说点什么,又咽下了,指了指她手中的甜点:“别忘记吃。”
  晚青妤应了一声,他顿了片刻,没再说什么,便转身上了马车。
  晚青妤看了看手中的甜点,准备回院。
  “晚青妤。”突然有人叫她。
  她闻声一怔,循声望去,只见萧秋折站在不远处的拐角处。
  她动了动唇,鼻子一酸,轻唤了一声:“萧秋折。”
  二人远远地相望了一瞬。
  萧秋折今日穿了一袭月色锦衣,看着精神了许多,他束着高高的发髻,两侧垂着白色发带,比以往稍显温润。
  他站在那里,微微歪头望着她,见她呆愣住,便一步一步朝她走来。
  他走到她跟前,目光落在她怀中抱着的两袋甜点上,微挑了下唇角,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冷笑。
  晚青妤一眼便知他心思,忙动了动手中的袋子,解释道:“这是张攸年买的,他说是补偿给我的,没有别的意思。”
  她不知道自己慌张什么,本能地想要解释。
  萧秋折未作声,拿走她手中的甜品袋子交给一旁的玉儿,随后拉着她的手,朝府门外的另一条路走去。
  晚青妤挣了挣,问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萧秋折不回答,只是握着她的手往前走。
  门前这条路又窄又长,种着两排大榕树,时下枝叶繁茂,遮住了大半的天光。路的尽头是一条小河,此时晚霞洒在河面上,橙红的光影随着水波荡漾,好看极了。
  二人走到半途,晚青妤又挣了挣他的手停下,她想问和离书的事,却又不敢开口。
  萧秋折见她不动,往前扯了扯她,她依旧不动,他又扯了扯,她开始掰他的手指,他压了下眉头,往她跟前走一步,结果她往后退一步。
  他深吸了口气,皱着眉,索性将她拉到一旁的榕树下,把她按在树干上,望着她难过又强装镇定的样子,既心疼又无奈地用指腹按住她微张的嘴唇。
  “晚青妤,先亲一会。”
  第48章
  “夫妻该做的事,我一样……
  晚青妤的脊背重重撞上粗砺树皮,未及呼痛,萧秋折带着竹叶香的气息已铺天盖地压下来。
  她偏头躲开近在唇边的灼热,玉簪刮过树皮发出一声刺耳声响。她的腕骨被萧秋折扣在苍苔遍布的树干上,绣着银竹纹的广袖纠缠着藕荷色披帛,在春风里翻涌着。
  萧秋折的手指从她的嘴唇滑到她剧烈起伏的颈侧,唇瓣擦过她的耳垂,温热气息漫进绫衣交领,晚青妤身上一麻,抬脚踢向他的膝骨,绣鞋金铃尚未作响,人就被他掐着腰肢提了一下。
  他身形高大,俯身下来把她整个人罩在怀里,显得她更加娇小。
  她的腰肢又被她禁锢在树干上,随着紊乱的呼吸声,他的唇霸道地覆上了她的唇,起势凌厉却藏万千缠绵,碾碎了她唇间将出未出的呼声。
  晚青妤想要咬他,换来的却是骤然侵入唇齿的滚烫。
  “你……”她启唇欲咬,被他趁机侵入的舌尖搅碎了话音。他的吻像他惯用的狼毫笔锋,裹挟着朱砂与金粉的暴烈,碾碎她所有未出口的话语。
  他的指腹摩挲着她的后颈,喉间溢出的声音比落在春水里的花瓣还轻:“听话,亲一会。”
  萧秋折的声音低低沉沉,落入晚青妤耳中,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酥麻感。她颤了颤嗓音,低声道:“你别这样,大白天……在我家门口。有什么话我们先说清楚好不好?你先别激动。”
  时下,萧秋折被情愫所扰,几乎失去了理智。所幸晚青妤尚存一丝清明,只是她还未及劝住他,又被他一把掐住了腰身。
  他的鼻尖蹭着她的鼻尖,呼吸温热,声音低沉地道:“晚青妤,你是我的妻子,我可以亲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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