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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时刻看着他这般狠厉的模样,忽然觉得,当初或许小瞧了他。
  一个敢毫不犹豫喝下三杯毒茶的男人,愤怒起来简直比付钰书还要可怕。
  此刻,付钰书几乎被萧秋折打得气息奄奄,却仍扯着嘴角冷笑:“萧秋折,你打死我又如何?你和晚青妤,本就是堂兄妹,你们永远不可能在一起。”
  这是萧秋折和晚青妤的命脉。
  萧秋折蹙紧眉头,一把掐住他的脖子:“付钰书,除了这些龌龊心思,你还会什么?上次我就警告过你,你还敢胡言乱语,你怎么不听。”
  萧秋折手劲很大,手背上已经青筋暴起,付钰书被他掐得面色涨红,依旧从喉间挤出一些字:“你,自己,也信了,不然,为何动怒,大不了,大家一起,死……”
  这个时候他还在强硬。萧秋折掐着他的手剧烈颤抖,然后猛地一把将他甩开。
  付钰书踉跄倒地,还未爬起,萧秋折已跨步上前,骑在他身上又是几记重拳。付钰书被打得口鼻喷血,再也说不出话来。
  “住手,否则我杀了她。”楼梯口突然传来一声厉喝。
  萧秋折闻声转头望去,只见付钰书的随从正挟持着晚青妤站在楼梯上,锋利的匕首抵在她纤细的脖颈上,稍微一动就能划出一道血痕。
  “萧秋折!”
  萧秋折回来了。
  晚青妤激动地喊了一声,看到萧秋折后,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她动了下身刚想挣扎,那随从立刻收紧匕首,吓得萧秋折浑身一震。
  “放开她!”萧秋折怒吼一声。
  随从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付钰书,道:“放我和公子走,我自会放了她。”
  “好。”萧秋折一口答应,“我这就放你们走,你别伤她。”
  随从见他说的认真,挟持着晚青妤,一步步从楼梯走下,要求道:“先撤兵,所有人退出客栈,然后备一匹马。”
  “好。”萧秋折又毫不犹豫地应下。
  而一旁的张攸年却急声道:“不可,他们是朝廷要犯,绝不能放走。”
  张攸年还在衡量如何既救得了晚青妤,又能抓获付钰书。
  但是萧秋折才不在乎什么朝廷要犯,他只想让他的妻子平安无事。
  他转头看向张攸年,冷喝一声:“滚出去,此事由不得你插手。”
  说罢,他一把揪起地上的付钰书,推给那随从:“人你带走。”
  随从急忙扶住付钰书。
  萧秋折大步出了房间,吩咐四周官兵:“放下兵器,全部撤退。”
  这些官兵是张攸年带来的,只听张攸年的差遣,他们听后面面相觑,一时不敢动作。
  张攸年已走出房间,却仍在犹豫。
  萧秋折见他们不动,冷喝一声:“违令者,格杀勿论!”
  他冷冷扫向张攸年:“包括你。”
  即便张攸年此时已是二品官员,但是在亲王府世子面前依然需得顺从。最终,他摆手,示意所有官兵退下。
  这时,方齐牵来一匹骏马,萧秋折将浑身是血的付钰书提上马背,对随从道:“放人,你们即刻可走。”
  随从见萧秋折说到做到,将晚青妤推给他,立即翻身上马。
  可就在此时,张攸年突然张弓搭箭,对准了马背上的付钰书。
  刚扶稳晚青妤的萧秋折已经察觉,他手腕一翻,一枚飞镖破空而出,“铮”地一声击落了张攸年手中的弓箭。
  萧秋折冷眼瞥向张攸年,而后吩咐方齐:“追上去,留活口。”
  第61章
  他用指腹摩挲着她的耳朵……
  七日前,萧秋折方收服第五座城池,正欲启程向第六城进发,不料,营中突遭大批黑衣人偷袭,黑衣人身手矫健,目标明确,直取萧秋折性命而来。
  正当双方激战正酣,又有一队人马横空出世,其势更猛,非官非匪,形若山野草莽,身形魁梧,性情豪迈,出手既迅且狠,一面纵火焚烧军营,一面围杀萧秋折,局势瞬息万变。
  萧秋折率麾下勇士,浴血奋战,三日三夜,方得脱困。
  而后萧秋折抓获一名黑衣人,经审问,得知这批黑衣人是奉皇命所遣,他心中暗惊,猜想京城必有巨变,也许付家已经落网,抑或是父亲有所动作,方致皇家遣此等高手取他性命。
  萧秋折心中更是忧虑重重,时刻挂念晚青妤安危,原本壮志凌云,欲征服第六城,然此刻心绪难平,甚至,有次梦中惊见晚青妤被人所害,吓得他猛然惊醒,再也无心征战,便连夜部署,先带方齐一路疾驰,奔往京城。
  二人三日三夜,风雨兼程,未曾稍歇,仅以干粮果腹,马匹换了一匹又一匹,终是以最快的速度抵达了京城。
  回京之后他首先去了晚家,却从玉儿口中得知晚青妤被付钰书挟持,不知所踪。他心急火燎,不及多想,即刻出城寻人。他在城外寻了许久之后,终是在此处寻到了人。
  幸好,他来得及时。
  时下,山间夜色如水,凉风习习,虫鸣四起,东方渐露鱼肚白,天际泛起晨曦之光。
  天快亮了。
  晚青妤被困一夜,周身寒气逼人,双手还有轻微颤抖。她抬眸望向萧秋折,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簌簌而落,她张了张唇,却哽咽难言。
  萧秋折垂首凝视着她,欲伸手轻抚她的脸颊,却发现双手沾满鲜血,只得悄然收回,强忍悲戚,俯身一把将她抱起:“青妤,我们回家。”
  回家。
  晚青妤点着头,双手紧紧环抱住他的脖颈,脸颊紧贴在他的胸膛上,尽管铠甲冰凉坚硬,却是让她最踏实的战衣。
  萧秋折将晚青妤安置于马背之上,自己亦翻身上马,一勒缰绳,带着她策马而去。
  张攸年呆立在原地,目光紧随二
  人远去的背影,双拳紧握,眼中满是碎裂的痛楚。良久,他才缓缓弯身拾起地上的弓箭,挥手示意周围的士兵随他回京。
  京城之夜,虽不及山间那般清冷,却也透着几分凉意。
  萧秋折携晚青妤一路疾驰,到了亲王府门前,他下马,将晚青妤抱下,而后抱着她向兰风居走去。
  亲王府的下人见状,惊讶之余,连忙跑去禀报王爷与太妃。
  萧秋折抱着晚青妤进了兰风居的庭院,吩咐下人速去准备热水与饭菜。下人领命急忙去操持。
  萧秋折将晚青妤安置于床上,未及脱下沉重的盔甲,便先在桌前倒了一杯热茶,小心翼翼地喂她饮下。随后,扯下一块布巾,擦去手上的血迹,这才轻轻抚上她苍白消瘦的脸。
  他凝视着她,眼眶泛红,沉声道:“对不起,我来晚了,让你受了如此惊吓。别怕,现在没事了。”
  他很愧疚。
  晚青妤回望着他,他那张在战场上历经风霜、刻满沧桑的脸庞,以及那些或深或浅的伤痕,还有那沾满血迹的盔甲,让她的鼻尖不禁一酸,泪水夺眶而出。
  她轻唤一声“萧秋折”,随即扑入他怀中,哽咽着道:“你回来了,真好,你能活着回来,真好。萧秋折,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她边说边哭,或许是因为近日压力沉重,加之昨夜惊魂未定,她整个人瘫倒在他怀里,放声哭了起来。
  萧秋折心疼地搂紧她,轻拍她的背,安抚着她。
  直到现在,他还心有余悸,不敢想象她被付钰书带走这一夜是怎么煎熬过来的。
  不多时,下人前来通报,洗澡水已备好。他缓缓起身,脱下沉重的盔甲,随后抱着她前往浴室。浴室内,浴池已盛满温热的水,散发着氤氲热气。
  他将她放到一旁,正欲为她宽衣,她的肩头却微微一缩,道:“我自己来”。
  他的手不禁一顿,随即收回,站起身来:“好,你先洗,我在外头守着。”
  晚青妤应了一声,望着他离去,这才缓缓脱下衣裳,步入浴池。温热的水包裹着她僵硬冰凉的身躯,让她瞬间放松下来。
  门外,萧秋折褪下盔甲后,身上的伤口显露无疑,鲜血遍布,内衫无一处干净。他并未急于包扎伤口,而是静静地等着晚青妤洗漱完毕。
  不多时,晚青妤洗漱完,换上干净的衣裳走出房间。萧秋折牵起她的手,带她进入卧房,让她坐在桌前,拿起毛巾,贴心地为她擦着湿漉漉的秀发。
  他口中安慰道:“你先坐着歇息一会,饭菜很快就准备好了。等我洗漱完,我们再一同用饭。今日什么都别想,待会好好睡一觉。”
  晚青妤应着,一只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袖,显然还心有余悸。
  萧秋折为她擦干长发,随后简单挽起,又拉起她的双手细细查看,只见那双腕子红肿不堪,他不禁皱紧了眉头。
  这些都是付钰书抓的。
  他压着火气,吩咐小厮去唤来太医,让太医仔细为她处理手腕上的红肿。交代完,他才转身去洗漱。
  尽管伤痛缠身,他仍强忍着不适,迅速洗漱完,复又回到卧房。此时,太医已为晚青妤处理好手腕,正欲为他检查伤势。而他却提出到隔壁房间处理,他身上新伤旧痕交织,实在不忍让晚青妤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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