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麻袋里的贺兰云“哎呦”了一声,骂骂咧咧道:“是哪个混蛋玩意绑的我?!知道我是谁么?”
应衔月呆愣地盯着麻袋看了一会儿,然后“噗嗤”笑出了声,蹲下来靠近夹着嗓子,道:“贺兰大人,是我呀,我是颜若寻啊~你怎么能如此害我,你良心不会痛么?”
颜若寻便是海夜杀害的第二个人,颜家的继承人,如若心中尚有一丝对这姑娘的愧疚,只听到这个名字贺兰云便也一定会慌张害怕。
果不其然麻袋里的贺兰云听到了这话不由挣扎了起来,紧张道:“怎么可能?!颜若寻已经死了,大街小巷都传了个遍,世上怎还会有颜若寻这个人?!”
“贺兰大人说得对,我的确死了,只是死的好甚痛苦啊~我困在那水中竟无法呼吸,我可是海族人啊,怎么可能会溺死在水中,我想啊想,终于想明白了,”应衔月说着笑意更浓,嘻嘻笑出了声,“困住我的是——源水啊!”
她演得颇有那么点意味,竟确确实实让贺兰云听出了几分亡故颜若寻鬼魂的味道,一旁越江寒瞧着她这副模样也只是忍着笑意,叫应衔月瞥见硬生生瞪了他好几眼,还口唇微张表达着“再笑我叫你做这个颜若寻”,结果却叫越江寒笑得更欢了,眼睛眯眯着,嘴巴都快咧天上了。
而贺
兰云听到源水二字瞬间相信了,也挣扎得更加厉害了,吼道:“不是我害你的,你要报仇抱怨找海夜,不要找我,我只是为他提供了能让海灵渊人溺死的方法而已。”
这么说的话,还有同伙啊~应衔月美眸眯得促狭,在贺兰云周围来回踱步了几圈,这才又吓唬人道:“贺兰大人啊~你这么污蔑海夜殿下,若是让珠辻大人知道了,不好吧?”
贺兰云急道:“我怎么敢污蔑他?虽是庶子,可毕竟是海希大人最疼爱最看重的庶子,我污蔑他对我有什么好处?!他若不是真干了这种事我如何敢说是他?!”
听此,应衔月一挥手示意,越江寒上前将麻袋打开又给人露了个头这就又系上了,是以当下贺兰云的姿态相当搞笑,而他本人也不可置信,但奈何这麻袋乃是缚灵丝编织,他是想挣脱也挣脱不了啊。
而露了头的贺兰云也瞬间看清了眼前的人哪是什么颜若寻啊,顿时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的,他厉声道:“你不是若寻,你是何人?在海灵渊绑我你不想活了?!”
应衔月嘬了一口茶,露出了一脸茫然看向越江寒,问道:“师弟,此人为何啊?”
越江寒轻笑了一声,却转向贺兰云的一瞬冷下了脸,道:“我们的阶下囚。”
应衔月又夸张道:“哦!那这人为何还要如此嚣张,难不成不想活了?”
越江寒挑了挑眉,道:“因为他不知所谓。”
看着这俩人一唱一和的,贺兰云的脸更黑了,他道:“二位抓我至此,还装神弄鬼地吓我是为了海灵渊如今的凶案?可你们不像海族人。”
“不不不,”应衔月摇摇头,笑了,“装神弄鬼单纯为了吓你,想看看贺兰大人还有没有那一点点的良心了。”
此话一出贺兰云浑身都绷了起来,低声道:“我当然有良心了,可我有什么办法啊……”
应衔月嗤笑道:“为了妹妹?贺兰小姐如果知道自家兄长为了自己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定然会生气且自责地自刎而死吧?毕竟世人皆知,明乐仙子最看重的就是她的家人和尊严,当年为了家人她可以牺牲自己继续追求符术的自由嫁入罗家,那么如今同样的,她也会为了赎兄长的罪孽自杀,你说是不是啊,贺兰大人?”
听到她这么说,贺兰云不由攥紧了拳头,因为他知道妹妹的确会如她所言干出这样的事,脑子中像是大战了一番纠结了许久,这才道:“你们想干什么?”
应衔月挑眉道:“贺兰大人身为海夜殿下的身边人应当知晓不少,那么我希望贺兰大人能尽数告诉我们。”
贺兰云垂下了脑袋似乎有些丧气,道:“我并非是海夜殿下最信任的人,他两次行凶身边都是有一个高手在帮他,并且这等祸事的起因也是那个高手的主意,而我只是帮忙找到那高人口中能溺死海灵渊人的方法,除此之外便是传递情报了。”
“以你明面上鬼市主人的身份传递?”
“你,你怎么知道?”
“你管我怎么知道,所以现在我要知道的是,明日海夜要下手的人是谁?”
“你要从殿下手里保下这人么?”
应衔月笑了,“怎么会?我也不算是什么好人,嗯,只是想利用一下这个人的尸体,好让海夜殿下的罪行公布于众。”
“是嘉陵聂氏的继承人。”
应衔月点了点头,嘉陵聂氏是海希少女时代的得力干将,的确有资格被海夜选中作为目标,想到此处,她目光凛然,又问道:“最后一个问题,那个高人长什么样?”
贺兰云瞥了眼应衔月身旁的越江寒,然后很快说出了一个让两人都悚然的话:“说来也怪,我刚瞧见这位公子时有些眼熟,可我分明第一次见公子,现在这才想起来了,这公子的模样与海夜殿下身旁的高人如出一辙。”
“你说,什么?”
“我说这公子的样貌与殿下身旁的高人很像。”
第49章
和我自己争师姐的修罗场……
此话再出,应衔月手中捏着的杯子却直接被她用灵力震碎了。
然而从面上看应衔月却异常的平静,片刻后这才哈哈笑出了声,道:“贺兰大人,我师弟绝世无双,可不是什么凡俗人等就能伪装的,你可确定了?”最后那几个字是一字一顿而出的。
贺兰云似乎是感受到了应衔月身上的戾气,连忙道:“的确如此,只是虽然样貌相似,可那个感觉却不大一样,想想可能是为了污蔑这位公子的。”
他没见过身为寒渊魔尊的越江寒,自然是也想不明白为何要大费周章地去污蔑一个普通人,只当之间是有仇的。
装作他的样子甚至妄图在海族领地为非作歹这种事自然不是小事,且先不说坏他名声,若是被发现怕是又要给魔族的罪行添上一笔,当然也许对方正有此意。如此一想越江寒不由蹙着眉眼中含着冷意瞥向贺兰云,片刻后这才有些歉意地说道:“师姐抱歉,此事怕也有我的缘由才到如今这个地步。”
应衔月道:“何必这么说?分明是那个人不好,”说着又想了想,“如此先把贺兰云关在此处,原先的方法就作废吧,比起公开他的罪行,我倒是更想先揍这个海夜和装作你样子的人一顿。”
贺兰云听此,挣扎了一下,忙道:“万万不可啊,二位,那高人修为莫测,据海夜殿下所言,恐有接近尊者的实力,如此行只为解心头不快,只怕是值当啊……”
应衔月低头瞧着他,嗤笑道:“你又怎么知道我们打不过他?好了,贺兰大人,设置此处的阵法依然加固,以您的修为和阵法造诣恐怕是没办法逃出去的,因此安心待在此地,待我们二人完事,自会和你再纠缠你为海夜帮凶的事,”说罢便扭头向窗外跃去,越江寒也紧随其后。
而贺兰云呆愣地望着二人离去的身影,有些颤声地喃喃道:“这两个人怎么敢的啊?”
这三更半夜的,海夜不是在他寝殿待着就是跟那个所谓的高人去杀人放火了,应衔月踩着映日御剑飞入上空,道:“按理说是兵分两路最好,奈何现在不是我的巅峰期,真遇到了贺兰云嘴里那个修为无上的‘高人’,我一个人只怕就剩跑的份了,”说着笑脸盈盈仰头看向一旁同样御剑而行的越江寒,“因此此行作福作威还得仰仗师弟你啦~”
越江寒看着这个笑得灿烂的少女也不由得一笑,道:“师姐放心好了,有我在你只需要气势到位便够了。”
应衔月满意点头,两个人先是向着海珠楼而去,紧接着避水术起一跃而下进入屿海之间向那座璀璨的明亮的蔚蓝色宫殿游去。
面见海音时正好给海音留了铃音贝,应衔月以灵力催动铃音贝,道:“海音殿下,有急事相求,不知可在?”
对面先是一阵沉默,紧接着传来了熟悉的笑声,那人道:“应衔月,你们此番前来当真是不知所谓啊~看来也是不怕事情闹大,”那声音分明是越江寒的声音。
应衔月一惊,但也瞬间想到这究竟是谁,冷然沉声道:“你是那个高人?不是,你长相和我们江寒一样也就算了,怎么会声音也一样?”
那人语气懒洋洋,道:“也许我就是你的师弟呢?”
应衔月“啧”了一声,轻蔑道:“你瞧不起谁呢,我这么大个师弟就在我身边,你说你是我就信?”
似乎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对面的人大笑了起来,片刻后这才道:“为什么不信呢?我说不定会比你身边那个要好呢,你说是不是啊,师姐,嗯?”尾调故意拉长。
同样的声音,却用着极其蛊惑的语气,连平日里稳如泰山的应衔月也不免抖三抖,连带着红色攀上耳根子,她咬牙切齿道:“别用我师弟的声音叫我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