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不过她不屑这样做,她的子孙个个都是靠自己的能力一步步辛苦打拼,数代积累,才有崔家军、政、商三界相持的辉煌。
  裴星选择画画,在崔家孙辈中算得上是格格不入。
  不过还好,他妈也画画,而且崔明珠才算是崔家最特立独行的一个。
  作为老太太最小的女儿,从小备受宠爱,大学学了画,一毕业就和男友裴鸿结婚,之后满世界跑,到处开画展,浪够了才想起自己有个儿子,开始学着做一个合格的妈妈。
  她的行事作风受画家氛围熏陶,三分浪漫,三分反骨,剩下的都是不着调。
  她不管其他人死活,只管自己开不开心。
  比如今天,她想来老宅就来了,直到晚上吃饭裴鸿打电话问她在哪里,她才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带儿子回老宅忘记和他说了。
  崔明珠见裴星一脸紧张,坐到老太太身边挽着她的手臂,娇声道:“妈,宝宝随我,他喜欢画画就让他画嘛,咱们家还不至于死板到连喜欢的东西都不能做吧。”
  老太太瞪了她一眼。
  老干部锋利无比的眼刀,崔明珠却好像看不到,继续说:“再说了,小劭都能画,为什么宝宝不行,宝宝画的比他好多了。”
  她口中的小劭,就是曾画出《臣服吧,世界!》的崔劭。
  老太太面皮一抽。
  手里发痒,恨不得立马变出一根手杖来再把小孙子打一顿。
  天知道她刚看到那本漫画的时候简直想把崔劭送过去见他死去多时的爷爷。
  太丢脸了,她这辈子最大的污点就是那本破漫画!
  她冷下脸,重重一哼。
  崔明珠笑盈盈的,一点坑侄子的歉意也没有,保养得宜的双手轻轻在老太太胳膊上捏来捏去。
  “妈,孩子的事情我们做大人的管不着,随他们去,能闯出名堂来是他的本事,丢脸了大不了断绝关系,您说是不是?”
  老太太横了她一眼,起身晃晃悠悠走了。
  裴星想上去扶她,被她一把推开。
  裴星:“……”
  崔明珠斜斜倚在沙发上,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她对满脸无措的裴星招手,裴星坐过去,她怜爱地捏了捏他的脸颊,笑个不停,“宝宝放心画画吧,你外婆那边妈妈帮你搞定了。”
  裴星担忧地躲开她的手,“妈,这样真的好吗?”
  全家上下也就崔明珠和崔劭敢公然和老太太唱反调。
  裴星一见老太太变脸就害怕。
  “傻孩子,你想做的事,妈妈不管怎样都会支持你。”崔明珠笑着说:“喜欢就大胆去做,家里什么都不缺,不需要你委屈求全。”
  裴星感动的想哭,“妈,你真好。”
  “不过还是要学一点金融知识,像你劭哥哥那样就挺好的,爸爸妈妈也有不少产业是跟着你劭哥哥投的呢。”
  裴星连连点头,“我会的。”
  母子俩坐在一起聊天,聊着聊着,裴星就提起那条丢失的黄钻手链。
  崔明珠惊讶,“妈妈不是和你说有家推不掉的宝石展要借一段时间吗,前天刚好取走了。”
  裴星愣住,“没丢?”
  崔明珠:“我亲自盯着工作人员取走的,当然没丢。”
  裴星拧眉,既然手链没丢,那今天杨宏那出算什么?
  他懊悔不已,早知道就多问一句了,闹出一个这么荒唐的乌龙。
  齐厌平白遭了场无妄之灾。
  崔明珠追问,裴星把白天的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最后道:“都是我的错,齐厌一定很伤心。”
  崔明珠安慰:“没关系,宝宝好好向他道歉,解释清楚就好了。”
  裴星有些犹豫地点头。
  他愿意道歉,可齐厌未必会接受。
  *
  顾南和齐厌乘轻轨回到家,已经九点多了。
  两人吃完一份打包的饭菜,顾南去刷牙洗漱,齐厌去厨房炖排骨。
  今晚是喝不成汤了,但明天顾南在家休息可以喝,他上学之前再炒两个菜留冰箱,她就不用吃外卖了。
  顾南先去睡了,齐厌炖好排骨,迅速洗了个澡,然后把羽绒服挂起来,用湿毛巾仔细擦拭衣服上的灰尘脏污。
  那件红色的羽绒服没来得及换,他明天得穿这件去上学。
  但有些地方擦不干净,只能洗,自己洗了怕糟蹋羽绒服,拿去干洗又要等,齐厌想着明天干脆穿旧校服去上学算了。
  他把衣服取下来,仔细折叠好放在沙发上。
  关了客厅的灯,推开门,只有床头亮着一盏小夜灯,顾南已经睡了。
  他轻手轻脚上床,刚躺好,顾南就睁开了眼,眉心微蹙,“什么时候了?”
  “快十二点了。”
  顾南感觉自己睡了好久,却不想才一个多小时,一时有些恍惚。
  “是不是手疼?”齐厌问。
  顾南抬手看了眼手背,给她缝针的医生技术挺好,基本看不出走线,但药劲过了,伤口一扯一扯的疼,“有一点。”
  齐厌侧过身,“那我陪姐姐说说话。”
  顾南好笑,“大晚上说什么话,快睡觉。”
  齐厌没说话,也没有闭眼,显然不愿意睡。
  孤男寡女,同床共枕,怎么可以盖着被子干瞪眼呢。
  顾南对他勾了下手,“过来,亲一下。”
  齐厌肉眼可见的慌了一下,然后十分乖觉地凑过去在她唇上吻了一下。
  蜻蜓点水,一触即分。
  亲完,还替她掩了掩被子。
  顾南:“……”
  啊,太纯情了,好想带坏他。
  “还记得我早上怎么亲你的吗?”顾南道:“好好回忆一下,给你个机会亲回来。”
  第146章 把齐厌亲哭了哇哈哈
  齐厌噌的一下红了脸。
  怎么可能不记得,今天早上交出去的可是他的初吻。
  顾南看着齐厌从青皮虾变成红皮虾,双脚还无意识蜷缩起来,突然神清气爽。
  害羞纯情男大学生什么的果然最好玩了。
  “回忆起来了吗?”顾南一脸公事公办地问。
  齐厌:“……”
  救命救命救命,她为什么要问他这么羞耻的问题。
  顾南调整好姿势,躺的安详又规矩,一脸的听之任之,“回忆清楚了就来吧。”
  来什么啊来,你听听你这话正经吗!
  齐厌真庆幸这是在床上,要是在地上,他肯定慌的转成了陀螺。
  “我准备好了。”顾南闭上眼,还说了句十分助兴的经典台词,“不要因为我是一朵娇花而怜惜我。”
  齐厌脑子一蒙,全身的血都好像在往头顶冲。
  这是要干嘛?
  不是亲亲吗?
  她这么说,是打算要睡他了吗?
  齐厌涨红了脸,“你、你受伤了……”
  要不这事儿还是改天吧。
  顾南睁开眼,怀疑地看着他,“亲嘴要用到手吗?”
  嗯……怎么不可以呢?
  “而且我只是左手受伤,这儿还有一只右手。”顾南把手举起来。
  齐厌:“……”
  你确定你说的是亲嘴?
  他的表情复杂又纠结,还有几分不知所措的空白,已经被她几次三番的虎狼之词吓呆,完全反应不过来。
  眼睛瞪的圆溜溜的,清澈又赧然,偏偏勾人的很。
  太纯情也不好啊,顾南喟叹。
  眼力见不行,她都受伤了还不能躺平享受,还得主动。
  今天必须好好教教他。
  顾南撑起身体,找准唇瓣就亲了下去。
  或许是伤口的疼痛太磨人,又或许是带病上岗违背打工人守则,急于发泄,她没什么耐心,浅浅舔吻了几下,就撬开牙关侵入了进去。
  好在齐厌呆归呆,还算配合,没让她经历撬不开城门的尴尬。
  “好好学。”顾南含糊交代。
  齐厌大睁着眼睛看着上方的顾南,整个人又僵又烫,好像刚从沸水里捞出来,天灵盖儿都冒着羞耻的热气。
  救救救……救命!
  他该怎么做,他该怎么做?
  顾南吻的好用力,和早上的温柔体贴截然相反,动作粗暴的好像要咬烂他的嘴唇。
  可是好舒服。
  和厮磨辗转的浅吻比,粗暴有力的深吻给人一种灵魂都要被抽走的刺激。
  他从来不知道接吻原来这么舒服。
  一个骤然的动作,齐厌情不自禁发出一声愉悦的闷哼。
  从胸腔里震荡而出,沙哑的声线是与他年纪不符的低沉。
  他下意识仰头,柔软蓬松的枕头被压的愈加凹陷,瘦削的下巴也不自觉向顾南靠近,像是在主动献吻。
  纤细苍白的脖颈暴露在空气中,凸起的喉结快速滑动,恍如濒死时无力的挣扎。
  他两眼微眯,生理性的泪水缀在浓密的睫毛根部,在暖色的小夜灯下颤抖着,发出脆弱的诱惑,泛红的眼尾似经过微醺发酵过的上好胭脂,有一种勾魂夺魄的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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