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可是不这么做还有什么办法?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多年心血功亏一篑吗?”裴鸿十分焦躁,压低了声音,隐带威胁,“别忘了,你还有把柄在顾南手里。”
崔明珠无力地扶着窗台,再次掉下了泪。
所有人都在逼她。
就连裴鸿都在逼她。
崔劭走进厨房,欲盖弥彰地给自己倒了杯水,见顾南在切猕猴桃,捧着杯子开始没话找话:“怎么不让阿姨给你切好。”
顾南没抬头,专心致志尽量不浪费一点果肉,“阿姨回家过年了。”
“噢。”他喝了口水,“原来你喜欢吃猕猴桃。”
顾南想解释一句不是喜欢吃猕猴桃,而是喜欢吃顶级猕猴桃,但想了想没必要,便没有说话。
没有得到回应,崔劭也不觉得尴尬或失望,他靠在流理台边,注视着顾南认真小心地将猕猴桃切片装盘。
白皙的指尖沾染上青绿色的汁水,修的干干净净的指甲却是粉白的,像春天的青草,又像盛夏的水蜜桃,更是仔细调和出来的水彩,剔透又润泽。
“这盘猕猴桃肯定很好吃。”
他吸了吸鼻子,空气中满是清新甜涩的香。
顾南笑了一下。
崔劭慢慢喝着杯子里的水,指腹不停地在杯壁上摩挲,心里痒痒的,又有些难以言说的酸,他很想和她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只有一句:
“你堆的雪人很好看。”
顾南微挑了下眉,似有些惊讶,“是吗,谢谢,我和齐厌一起堆的。”
崔劭抿唇,突然有些不知道怎么接了。
在空荡荡的厨房里,他难得捉住一丝与她单独相处的时机,但这短短两分钟就好像是他背德偷来的,充满了蹩脚的不适配。
“我……”
“阿南。”齐厌突然出现在厨房门口,静悄悄的一点脚步声也没有,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又站了多久。
“少切一点,待会还有饺子,太晚了不容易消化。”
话是对顾南说的,但眼睛却一直看着崔劭。
警惕而排斥的目光,就像领域感极强的雄狮遇到了另一头闯入地盘的雄狮,哪怕只是和标记擦肩而过,对视间敌意也不减分毫。
“好,切完了。”
顾南洗好水果刀放回刀架,抽了张厨房纸擦了一遍流理台上的汁水,然后端起盘子,立马炫了一口,“不多,就三个。”
齐厌收回视线,眼底的警告在顾南回头的瞬间消失殆尽,变脸般的笑容爬上嘴角,“春晚开始了,去看春晚吧。”
顾南点头离开,一点多余的目光也没有给崔劭,更没有随口的场面话,仿佛根本没有这个人。
崔劭站在原地,目送两人相携离去。
齐厌仿佛知道他在看他们,一只手揽在顾南的腰上,大红色的毛衣被掐出一段细细的腰肢。
他垂下眼,握紧了手里的杯子,水面轻晃,指尖用力到泛白。
这是他自己选的折中的结果,早就知道会有今天这样的场面,也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为什么比想象中的更加煎熬。
抓心挠肝的想要,却咫尺天涯的遥远。
这个看似的理智的选择,到底是甜蜜还是痛苦。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日复一日变得贪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心里的野兽就会挣脱牢笼了。
*
老太太兴致很好,但到底老了,熬到十点实在熬不住了,发完压岁红包,她就上楼休息了。
老太太离开不久,崔诏等人也去休息了。
大厅里只有齐厌、顾南、崔劭,还有崔双双崔微微姐妹俩。
五个人各自占据一方沙发,披着小毯子倒得四仰八叉。
“我们也上去睡觉吧。”齐厌亲了一下怀里的顾南,轻声说。
裹着小毯子太舒服了,顾南懒洋洋的不想动,“不跨年了吗?”
“在楼上一样可以跨年。”他在她脸侧落下一串碎碎的湿吻。
“啧啧啧。”崔双双说:“我都看到了。”
崔微微也啧:“羞羞羞。”
崔劭没看他们,径直起身走了,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毯子在沙发边上挂了一下,还是落到了地上。
顾南有点尴尬,推了他一下,“走吧走吧,睡觉。”
但她上三楼,齐厌也跟着她上三楼。
人长了腿,二楼的房间形同虚设。
洗了澡,顾南软绵绵往被窝里一躺,眯着眼昏昏欲睡。
崔家的床格外舒服,好像每一根骨头每一块肌肉都被妥帖地包裹着,又软又有安全感。
就当她快要睡着的时候,齐厌带着一身水汽从身后抱住了她,炽热的吻凌乱地落在颈间耳后。
第212章 小年轻,玩儿的挺野啊
顾南微躲了一下,呢喃,“睡觉……”
齐厌不许,“阿南,先别睡,要跨年。”
“定了闹钟……”现在全城禁烟花爆竹,除非去市中心广场跨年守岁,不然很多人都是早睡早好。
齐厌舍不得用这么好的时机睡觉,在他短暂的人生中,这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过年,有亲人有爱人,被真心实意偏爱维护,没人敢让他受委屈,也没人忽视他的存在。
好像一切都圆满了。
他不停地在顾南颈间吻来吻去,带着水汽的碎发扫过敏感的肌肤,酥痒暧昧。
指尖挑开衣摆探进去,在纤细柔韧的腰间流连忘返。
“阿南……”他低低喊。
颈间的亲吻似乎在随着他的心境而变,时而温柔,像优雅的绅士仔细品尝着美味的甜点,时而凶狠,像凶蛮的野兽享受难得的饕餮大餐。
尖锐的犬齿叼着细腻的皮肉,刺痛的同时又能激起一阵令人愉悦的战栗,只要不是个死人,就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入睡。
顾南睁开眼,无奈地轻叹一口气,“这么兴奋?”
齐厌顶着一头半湿不干的黑发抬起头,嘴唇蹭的红红的,双眸却清澈,并不见多少隐忍的情欲,稚嫩的面容显露出几分天真的孩子气,“阿南……”
他喊着,声调眷恋,凑上去吻顾南的唇,“我好开心。”
顾南微微一笑,摸了摸他的头。
看向窗外,大雪依旧,铺天盖地的架势好像要将全世界覆在冰雪之下,但瑞雪丰年,是个好兆头。
“以后你都会很开心的。”
齐厌轻轻咬了她一口,闷闷说:“如果崔劭能少出现几次,我会更开心。”
顾南:“……”
你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今天晚上分明就站在门口偷听。
偷听就算了,临睡前还要翻旧账。
真是让人头秃。
“阿南。”等了半晌不见顾南说话,他撑起手臂看着她,十分警觉道:“你怎么不说话?”
顾南:“……我觉得你说得对。”
齐厌似有些不满,但又不好发作,于是轻哼了一声,“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吃醋,但我忍不住,只要一想到他抱着那样龌龊的心思接近你,我就气的要死。”
希望情敌都消失,消失!
男人的占有欲一作祟,嘴里的牙就开始发痒。
他突然朝着顾南的下颚咬去。
但顾南防着他,见状一把推开他的下巴,“你要干嘛?”
齐厌无辜眨眼,圆圆的眼睛小狗似的清澈湿漉,“亲一下。”
顾南眯眸,“我知道,你想咬我。”
“阿南……”他软软地喊她,试图萌混过关。
顾南坚定地推开他,“不准咬。”
齐厌这架势摆明了就是要留印子,现在崔家一屋子长辈,明天还见不见人了。
小心思被发现了,齐厌失望,但不甘,握着她的手舍不得地提议,“那你咬我。”
顾南:“……”
齐厌,你不知羞。
他摩挲着顾南的手腕,揽着她的腰顺势倒下,让顾南趴在他身上,压低了声音道:“你咬我,我不反抗。”
这根本不是咬不咬的问题啊喂,你不怕丢人我怕。
“再胡闹你就回楼下睡。”顾南虎着脸威胁。
齐厌不说话了,抱着她在被子里滚了起来。
这张床很大,两个成年人抱在一起能滚上两圈,最后他吻住顾南,交换了一个凶狠而霸道的深吻。
他还是没放弃,一吻结束,又想咬她,但顾南早有预料,一把捂住他的嘴,同时在他下巴上狠狠咬了一口。
才19岁的男孩子还不怎么冒胡茬,随意修理一下下巴就干干净净,软软的肉,一咬一个准。
齐厌吃痛,嘶了一声。
但回过神来,摸着下巴上湿漉漉的咬痕,突然笑了一声。
抱紧顾南,心满意足地躺好了,“睡觉。”
顾南心累地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臭小孩儿,真难伺候啊。
*
第二天,齐厌起了个大早。
先去健身房做早练,然后去厨房把昨天就准备好的早餐从冰箱里端出来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