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薛鸣谦把礼品递给崔越,一一和长辈们打了招呼,在沙发坐下来,才回道:“是我太忙了,一直抽不出时间来拜访您。”
“什么话,都是那么多年的邻居了,弄的那么生疏,清仪她们呢,怎么没来?”老太太往门口看去,没看到人。
清仪全名薛清仪,是薛鸣谦的妹妹,薛家人丁不如崔家兴旺,孙辈拢共就四个兄弟姐妹,三女一男,薛鸣谦是老大。
薛鸣谦:“小姑娘爱打扮,在后头磨磨蹭蹭的。”
崔微微听着这话一下子就笑了出来,“鸣谦,你是不是还没有女朋友啊?”
薛鸣谦下意识扫了一眼坐在斜对面的顾南。
顾南好像对这个话题感兴趣,抬头看向他,眸子里带了些笑意,清亮撩人。
两人视线相撞,顾南友好地笑了一下,略一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薛鸣谦也颔首致意,心里突然有些紧张,只是绷着脸看不出来,放在膝上的手捻了捻,这是他思考紧张时常有的小动作。
“没有。”他一板一眼说。
“我就知道。”崔微微毫不留情地嘲笑,“就你这大直男性格,女孩子会被你气死。”
薛鸣谦:“……”
这种话他以前听多了,已经不痛不痒。
但今天当着顾南的面,却有些难以言喻的尴尬,嘴唇紧抿,一张冷硬的俊脸绷的越来越紧,看起来凶巴巴的有点唬人。
崔微微见惯了崔越冷脸的样子,根本不怕,又问:“你会做饭吗?”
薛鸣谦:“不会。”
军校毕业后直接进了部队,一直都生活在大集体里,不需要也没有空闲时间去进修厨艺。
崔微微摇头,“那可不行,男人还是得会做饭,会做饭才有女人喜欢。”
薛鸣谦:“……”
不会接,坐在沙发上硬的像块钢板。
崔微微又摇头,“你怎么和我哥一样,这也不会那也不会,连句甜言蜜语都不会说,看来你也需要一个像我嫂子一样伟大的科学家来拯救你。”
崔越瞪了她一眼。
秦念坐在崔越身边,但笑不语。
顾南听着崔微微步步深入的问话,没忍住轻笑了一声。
好姐姐,你是懂戳人痛处的。
好好一个人,坐下一分钟就被你批评的一无是处。
顾南的笑声并不大,但在一群习以为常反应平淡的人里有点突兀。
薛鸣谦闻声而望。
一双犀利清寒的眼睛,分明只是随意一瞥,也锋利的恍如捕猎的雄鹰,给人一种被猛兽锁定的危机感。
顾南:“……”
收住笑,若无其事地别开视线。
栓q。
你别看我,我没笑。
薛鸣谦眸光微顿,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才不动声色地挪开。
齐厌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眼中的微妙,眯了眯眸。
老太太笑呵呵地转移话题,“我瞧着你好像瘦了,趁过年好好补补,工作虽然要上心,但也别太拼命了。”
薛鸣谦顺从称是,崔劭端着热茶出来放到他面前,然后直接往他身边一坐,大大咧咧看向顾南。
不出意外的话以后老太太会防的更严,今天多看一眼赚一眼。
他毫不掩饰,甚至嚣张狂傲,靠在沙发上,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拽酷表情。
齐厌沉眉冷目,握紧了顾南的手。
顾南被他攥的手指生疼,看了眼开始暗自较劲的两个人,头又开始疼了。
她不该在这里,她该在地下。
“我去趟卫生间。”她用力抽出自己手,起身上楼。
齐厌跟着她走,连个理由都懒得想,随口敷衍,“奶奶,我也去卫生间,失陪。”
老太太瞬间拉下脸。
但不等她发作,崔劭嗤了一声,也站起来,“我还有事,奶奶,先走了。”
崔诏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闻言一愣,“臭小子,大年初一你能有什么事,难得回来一趟,多陪陪你奶奶。”
老太太没好气剜了崔劭一眼,“要走就走,别在我跟前碍眼。”
崔劭扯了下唇,一脸不屑讥讽的样子十分欠揍,故意道:“爸你也听到了,奶奶让我走的,这地方太挤,容不下我。”
崔诏一脸懵。
他想骂小兔崽子说话阴阳怪气,但被江晚一拉,好险憋住了。
江晚说:“开车慢一点,才下了那么大的雪,路滑。”
崔劭穿上外套,垂眸应了一声,声音有些低,碎发垂落在饱满光洁的额角,不甚均匀的光影打在白皙斯文的脸上,呈现出几分执拗斑驳的萧索来。
他换好鞋子,拉开门大步踏进风雪中。
沉重笨拙的大门在身后重重关上。
走到院子里,他回眸朝顾南的房间看去。
窗帘拉的严严实实,他什么也看不清,但是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五年前,他站在一个落后破旧的小区里,也是这样以落败者的姿态回眸,仰望着一束光华璀璨,却不属于他的花枝。
*
大厅里除了老太太、江晚和崔若,崔家其他人都有些不明所以,面面相觑时全是茫然的好奇。
或许隐约知道一些,和齐厌有关,但能猜到根源是顾南的寥寥无几,又或许猜到了,只是不敢相信。
毕竟多少有些荒唐。
薛鸣谦捧着崔劭给他泡的热茶,垂着眼睛,对崔劭出走的原因了然于心。
他看到了齐厌充满敌意的目光,看到了顾南的闪躲与无奈,更看到了崔劭不管不顾的放纵和失望。
而且好像,他也被齐厌看到了。
薛鸣谦喝了口水,水温还有些烫,但是喝下去之后能清晰地感知到茶水流走的路径。
就像一份灼热悸动的爱意,再怎么忍耐也会从眼眸深处流淌出去,被第二个人看到之后,这个秘密就不再隐秘不再安全。
或许他也会被齐厌针对。
薛鸣谦想,但是他不在乎,他难得这么卑劣一回。
而且期限很短暂,只有几分钟,一句话也来不及说,就匆匆忙忙结束了。
第215章 除了你,别的我都不要 这里不欢迎你
“阿南,你别生气。”齐厌拉住顾南的手,一边摇晃一边软声说:“你看到了,是他太过分了,我才瞪他的。”
顾南吸了口气,告诉自己冷静,要好好沟通,“首先,我没有生气,生气的是老太太。其次,不管是在餐桌上还是刚才,你的行为很任性,以后你不能这么做,原因你知道,老太太都教过你。”
齐厌小鸡啄米式点头,眼睛睁的圆圆的,一副乖巧的不像话的样子。
“我知道错了,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顾南捂额。
她哪不知道他的脾性,知道错了,坚决不改,某种程度上是个会计较得失的厚脸皮,想要不再犯多少得吃点苦头才记得住。
但顾南不是来让他吃苦头长教训的,为这点事置气也不至于,从关系来讲她和齐厌最亲近,为别人和他置气是伤他的心,是个不治标也不治本的恶性循环。
但她有点郁闷,不喜欢这种被迫当夹心饼干的感觉。
她只能告诉自己他还小,刚回到崔家还没有彻底扎根定性,以后有老太太慢慢教,历练的多了这点小性子自然能收能放了。
她舒了口气,“齐厌,我只是你生活中一个占比很小的部分,别在我身上花太多心思,你很年轻,世界上还有很多更美好的东西值得你去探索。”
齐厌不喜欢顾南这么说,几乎想都没想就直接否定,“才不是,你是我生活中占比非常大,非常重要的一部分,你就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人,除了你,别的我都不要。”
顾南瞥了他一眼。
齐厌黏糊糊地抱住她,“真的,我没有说假话。”
信就有鬼了。
齐厌根本就不是小白兔,他是一只会咬人的小狗,平时不叫唤,认真起来喜欢搞偷袭,在贫民窟里事事顺从的模样只是形势所迫委曲求全,现在底气渐丰,逐渐暴露本性了。
只是顾南不舍得责怪他,受了那么多年苦,终于有人给他撑腰了,只要不是违法乱纪道德败坏的事,任性一点又怎么样。
她重重点了下他的鼻梁,“信你一回,没有下次了。”
齐厌顿时笑的眉眼弯弯,将脸深深埋在她颈间,声音闷闷的,却满是得意的甜蜜,“肯定没有下次了。”
顾南对他的偏爱纵容他全都能感受到,所以他好开心,超开心。
本想暗戳戳告薛鸣谦的状都搁置了。
现在气氛正好,感情升温,提别的男人,顾南不嫌晦气他都嫌晦气。
他抱着顾南跌在柔软的大床里,开心的冒泡。
顾南抬起他的下巴仔细打量了一遍牙印与吻痕,“这是你自己弄的吧。”
不止吻痕,牙印也是,她下嘴有轻重,根本不可能那么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