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场上的情况过得不慢,知道这场比斗关乎了自己的性命,每个人都拼了全力去搏斗,前几位大都保住了他们的名次,直到第四位……
那位原本在名次中的女孩摔倒在地上,她面露惊恐地看着对手,她的对手已然疯狂,被枪打中了身躯也毫不在意,他就像是知道自己活不了一样,死死地咬住女孩的鼻子,恐怖的面容距离她只有几毫米,她痛的大叫起来。对手瞬间往她胸口处突袭,她下意识地闪了闪,而这一闪,就将她奠定的优势献了出去。
亚麻发色的少年移开目光,他知道这次胜负已分了。
很快,就有人来拖走四具尸体,两人同归于尽,两人被对手打死,还有三人失去了一部分躯体,最后留下来的,只有三位幸存者。这一次筛选才算是结束了。
剩下的人也终于能从这里走出,接下来他们会去为这个庞大的组织做事,有人会活下去,获得之前父母辈留下来的代号,也有人会死去,他们的生息熄灭在谁也看不到的地方,风一吹,便杳杳无踪迹。
这就是他们的命运,是一出生就定好的命运。
而令人意外的是,在当晚,亚麻发色的少年就收到了调遣。“去行动部?”他躺在床上,伸出手举起那封调遣信,看着上面的文字。
“这和我料想的不一样。”他只稍微思索了一下,银发少年那张冷漠的脸就出现了在他的脑海,“应该是他吧,”他默默想到:“改动成员分配计划表。”
“这家伙,一看就是个大麻烦啊。”他想起了本该能活下来的那个少女,心念一转,就做下了某个决定。
“呵呵,你是说,”第二日,那位银发的少年瞪着眼道:“他拒绝了我。情报部的人点名了要将他带走,还是朗姆吩咐下来的?”
“是的,”教官擦了擦汗,感到自己似乎卷入到了组织中的某个漩涡里,他道:“你是知道的,这些人本来就是一些组织成员的孩子,之前还好说,没有通过测试的,想怎么处理都行。但一旦通过测试了,从前的一些人脉也就可以重新启用了,这本就不为组织禁止。更何况,他确实在情报处理上有天赋,朗姆带走他是合情合理的。”
银发少年人冷笑起来:“天赋?就他那干什么都不行的样子吗?”
“呃,”教官不知说什么好,最后只好挽尊一下:“他好歹也算是通过了测试……”
“哼!”银发少年人不爽离去。
当然,成年后的琴酒并没有将这些告诉伏特加,大哥哪有向小弟解释的?只是后来,他在搜索新晋“哥连士”酒的情报时,才稍稍想起来这段过去的事,“风祭野见”这个名字,也是在过了很多年后,才再次撞入他的记忆。他后来之所以看他不顺眼,除开和朗姆立场相对外,就是这些年里他的情况了。
怎么说呢,除了没犯一些原则性的错误,他做下的事,都是在完成与未完成的边缘晃荡。你不能说他没完成,他确实很努力了,好几次还负了伤,但结果总是不大好,要么就是拖出了意外,要么就是完成了还不如不完成,给组织带来的成果还不如不做。这纯粹就是个人能力的问题。用一句话来说,就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这便是对他最好的评价了。
结果么,大家自然也看到了,就是这瓶酒被越来越边缘化,一个代号成员,居然混到了去做一个小银行的职工,尽管还是组织的产业,但也足够让人贻笑大方的了。
伏特加还不知道这些,他只是跟在琴酒身后,不断地在问:“为什么‘哥连士’酒这个名字我在组织中从未听说过?它是从上一辈继承下来的,那岂不是说,他的父亲和母亲都对组织有很大的贡献……”
第61章
加入组织从来就不是什么一件好事。有些时候, 人若是能做出一些其他人完全做不到的事,那必然就是他们经过了一些特殊又严格的训练,就好比是裴真这一次抽出的[身份]卡牌。
[青铜·身份]【风祭野见(哥连士)】
“你一向认为, 一个人如果下定了决心要隐藏自己,那他就必然不会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而暴露。”
身为组织中成员二代的你对于自己的身世其实没什么意见,因为黑与白对于你来说, 都是毫无意义的。你也从没有对自己的那对父母有所期待,因为就连他们在世的时候, 也不曾对你表露得多么亲近。只是他们留下来的一些东西,让你颇为苦恼。
一个黑暗中的组织将你投入到残酷的培养皿中, 并期待能从中能开出灿烂的花。你不能理解他们的动机,因为一个有向心力的组织, 是绝不会用这样的方式来培养下属的, 尤其是还是它本身成员的后代。他们是它天生的拥簇者, 恩威并施中,恩应当大于威。
不过,你也不想揣测领头人想的是什么, 你只是烦恼自己的计划被打断。虽然想过平凡人的一生, 但你也是有好好计算过的。你应当是有一个孤单却平稳的人生, 而不是一开始, 就要与同类自相残杀。你不想变得出类拔萃,因为只要转念一想就能明白, 能这样涸泽而渔地培养新一代的组织, 对于最优秀者,又怎么不会成千上万倍地压榨呢?
但不通过者, 组织又会将其扔进实验室做小白鼠。这与你的生存之道不符。于是你想出了另外一个办法。
“可悲的不是心怀叵测者,而是竭力想做一件事, 却怎么也做不好的平庸的人。”尽管组织的评判标准比外界高好几倍,但既然有评价,那自然就会有“庸碌者”,你可以好,但不能那么的好。
“极简地生活。”这便是被你奉为最高美学的生活方式。
一道白光闪过,以[青铜·身份]【风祭野见(哥连士)】与[钨铁·时装]【命运的摆弄人】组成的新的马甲便就此登场了。二者默默地对视了一眼,一时间,没有人开口说话。
裴真陷入了思索,对方也没有打扰他,良久,他叹了口气道:“看来之前的感觉没有错。”
他放下了托着下巴的手,“从[伊莎贝尔]在使用书页后,你们和我之间的关系没有变,但类似‘分魂’的方式对我的压力没有以前那么大了,只要我一开始就赐予你们‘无色之王’的能量,你们甚至能更具有灵活性,而不是非要我将主要的心神转移到你们身上去。当然,我想过去也不会有阻碍。”
他盯着[他],默默地想:“这应该是一件好事吧?”起码自己不用担心在马甲越来越多以后,会陷入到精神分裂的状态。
[风祭野见]仍然没有说话,从外表上看,他其实是裴真与马甲中少有的极具成年男性魅力的马甲,在不扮做颓丧时,他身形高大,气质深邃,眼神中有着一种超然的冷静,仿佛是在仔细评判世间所有之物从内到外的价值。他的瞳孔是一种透彻的棕色,面上是一种非人般的冷漠,整体形象是隔绝在世外的冷然疏离,就好像是一个只站在一切之外的怪物,在无情地关注着人类构建出来的社会。
但裴真在瞟回了他一眼后说道:“别想了,没有类似[钨铁·技能]【统帅】那样的牌。”只有【开锁术】、【跑酷】、【皮夹克】这样奇怪的东西,最有用的是一张[青铜·技能]【枪械精通】,可就这样,主体还要在每周自己去锻炼的时候,将它从自己身上扒下来。
[风祭野见]身上的那种超然的神秘感立刻就退去了,他的眼中闪过一抹幽怨,他喃喃自语道:“我果然就只是个普通的马甲,和其他闪亮的壳子不一样,没有逆天的技能,也没有离奇的魅力,恐怕以后普普通通地围观他们,便是我唯一能做到的了吧。”
裴真眼角抽了下,他道:“其实你已经比一开始的好了,在[望川涉]刚出来的时候,我还一直担心他一转眼间就会被抓到警察局去了呢。[伊莎贝尔]现在还在国外流浪,名字一出来,就会被各种各样的人围堵。就连我,”他眼眸一动道:“身上背了个‘无色之王’的帽子,也还是要躲藏在暗地里,连一点的踪迹也不敢透露。我们都还需要努力啊。”他拍了拍[风祭野见]的肩膀。
对方眨了眨眼,以一种平静无波的语气道:“难道伊莎贝尔使用了【统帅】,也影响到了主体,让他蛊惑人的口才也提升了?”说到这,[他]用一种无奈的眼神瞧了他一眼,“唉,没办法,谁让你是本体呢?想要做的事我们都会帮你做,想要达成的目标我们都会帮你实现,就算是想要pua我们,我也还是只能老老实实地站在这里,听你对我们画饼。”
裴真先是有些愕然,可很快,他面上的笑容就核善起来,他再次用力地拍了拍[风祭野见]的肩膀,大声道:“马甲3号,该轮到你去上班了!”
在见到[风祭野见]老老实实地滚走后,裴真的眼神微闪,这就是马甲们自主性提升后的结果吗?他刚才说的那些话,是在察觉到自己有一瞬的担忧后,对自己的安慰?裴真想了想,摇了摇头。这大概就是幕后黑手的孤独吧,连对自身情感的抚慰,也得要自己来。